第 1章 小产后的小菊（1/1）

天黑的时候，牛牛在门外一边往里走，一边高声说话道：小菊，什么饭，熟了吗？一进门，看到炕沿边上挂着挂着一块床单，高声说道：“这是怎么了？”

他爸爸叫着牛牛说道：“牛牛，你过来一下。”天生过去还没有问呢，他爸爸急忙给他说：“小菊跌了一跤，流产了，这流产和坐月子一样的，你明天赶紧去叫一下你小菊她妈，让给伺候一下，这个你还不懂怎么伺候的。”

牛牛有点扫兴的说：“怎么这麽晦气呢？新过年的。”

这个粗男人不会关心人，再着这两年让小菊伺候的吃饭到口，穿衣到手。他只有做外边可以，家里事从来不管。现在看着小菊这样子，心里烦躁，没有想到 关心一下媳妇，只想着没有人伺候自己了。他拉着脸给父亲说道：“叫一下我巧粉阿姨，先让她管一下。”

天生看着烦躁的牛牛，慢慢说道：“你早来叔叔也是不久人世的人了，咱们一直靠她们夫妇帮忙，我让你去看看去，你一直没有去的。”

“怎么什么事都这么巧呢，我最近很忙，忙完了再去看，我明天去叫我岳母去。说完，也不问他父亲吃了吗，也没有问小菊需要吃喝吗，就啃了两个摸摸去睡觉了。”

一直受人歧视与欺负的牛牛，他现在确实有能力了，包括力气也大，干活也有力，挣钱也有头脑。他只想着出人头第，不被别人欺负，闯劲十足。但是他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钱再多也没有亲朋重要。小菊那样细心伺候他父子，要是躲过父母，早来夫妇也很照顾她们的，这种亲情无法用金钱衡量。

天生是过来人，况且他善解人意，他临睡前烧了一壶水，端过去放在桌子上给儿媳说，小菊你口渴了就喝点水，这是我烧的，你不能喝生水的。

小菊看着身旁的丈夫，再看了看公公，没有吭声，只是示意的点了点头。

正月的夜，很冷，小菊不能下炕，炕也不热。牛牛吃了两个馍馍，有点口渴，一看桌子上放着水壶，是温水，便抬头一咕噜喝了个精光。嘴唇干裂的小菊说道：“这是爸爸给我烧的，你喝完了吗？我不能喝生水的，”

牛牛看了看虚弱的媳妇说道：“忍耐一下，明天我给你烧。”

第二天早上，牛牛很早就起来去叫岳母去了。不到十二点，便一同和岳母来了，岳母拿了自家的很多生活用品，还拿了些油，小米，等。

一进门，岳母看到睡在炕上的女儿，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我的孩子，你怎么不小心啊。”她边说边摸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好像很烫。作为女人，这个时候发烧不比平常，赶紧叫来牛牛说道：“你操那门子心啊，没有你妈你就要操心呢，你爸是公公，不好管，你看发烧成什么程度了？她吃了吗？不能吃硬，生冷，你董吗？”说完，用催促的口吻说道：“快去找大夫去，要是我来迟了就你就没有媳妇了。”

岳母带来了几十个鸡蛋，她赶紧冲了两颗热蛋，再熬制了炮姜，同红糖，炙甘草，炮制了几粒桃仁，让女儿喝下，说这是民间单方。

母亲一边让女儿喝下汤药，一边说；“小产和生孩子一样，血脉虚损，容易受凉，容易吃坏，常言道，得了月子病，绣花针也挑不净。”母亲知道，她这女儿性格向她，一般不求人，她估计，就是这粗心的女婿没有观察到女儿。

牛牛回来了，说现在没有大夫，小医院就一个看门的，大夫都回家过年了。岳母用锐利的眼睛看着女婿问道：“发烧是什么时候？”

牛牛回答说：“我不知道。”

“昨晚吃了什么？喝的多不多？”岳母紧追着问道。

岳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强女人，她干事干练，她估计到女儿是女婿没有操心，一个是不懂，一个是不关心。其实，岳母估计的一点不错，现在有能力的牛牛，只想活人头第，对亲情关心方面确实不太到位。昨晚被子被他一个人盖了，小菊盖不到被子，也无力去拉被子，也喊不醒牛牛，连公公烧的水也被他喝了，小菊半夜又是冻，又是渴，一个虚热的产妇，不发烧才怪呢。

牛牛看到岳母那像透视镜一样的眼睛，低头说道：“我来时晚了，就吃了两个馍馍睡着了。我没有问。”

岳母生气的说：“你不关心谁关心呢？你的媳妇有问题你不管让你爸给媳妇端尿盆吗？这麽冷的天产妇是不能受凉的。如果死了，我心里疼一场，你这样家庭没有那么容易再娶一个。”岳母一边骂着，一边骂小菊爸爸说：“那个死老头子，我说没有婆婆的家不行的，他说能行，孩子这样了他倒也死在家里不知道我的心肝多疼。”

岳母虽然抱怨女婿，将女儿安稳后赶紧给女婿和他爸做饭，

这一夜，母亲守候在女儿身旁，倒水，煎药，用毛巾物理降温。牛牛挤在他爸爸的炕上，炕小，本来挤着睡不好，他看着岳母一夜没有合眼的照顾着女儿，感觉到自己是真不够关心小菊的。天亮的时候，小菊发烧退下去了，岳母却靠着墙面坐着睡着了。

新年的早晨，空气里散发着冰冷的气体，门缝里似乎是伸进来的铁棍，刺骨的往屋里钻。小菊看到妈妈靠着后面墙睡着了，没有盖一点被子，一些被子全部盖在女儿身上。小菊看到困倒的妈妈，心里说道：“妈妈就是妈妈，宁愿自己受冻，也要保护女儿的温暖。”看着睡着的妈妈，她眼睛湿润了。这个年轻的女人，很是坚强，很少流泪。

她起身悄悄的将被子盖在母亲的身上，母亲立马就被惊醒。急切的说道：“快睡下，刚刚把烧退下去，不要再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