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把音响关了(1/1)
无论陈安回答服与不服,都会在气势上落入下风。
不过,只有在双方实力相近时,气势才会决定胜负,不管黄毛有多么盛气凌人,陈安根本不在乎。
“还有多少不服的?”陈安大声问道。
天台的风稍显寂寞,没有人回答他,陈安知道,自己只是个外来者,想让人们从心里信服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甚至正是因为他,才导致人们对赵忆辰多有不满。
“别叫了,你看看有人理你吗?”黄毛用手指戳着陈安的胸脯,“识相点,赶紧滚好不好,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
陈安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问道:“如果我非要管呢?”
“那小爷我就陪你玩玩。”
黄毛脱下皮夹克,又把背心甩在地上,露出六块坚挺的腹肌,显然是常年健身的结果。
他敢叫板陈安,也有自己的依仗。
“我不欺负你。”陈安把腰间的刀拔出来,扔在地上,又把枪套解下来放到一边。
看到枪套的一瞬间,黄毛的眼皮跳了跳,他没想到陈安竟然有枪。
“既然要打架,咱们干脆玩点狠的,怎么样?”陈安问道。
“什么意思?”
“我有一种玩法,拿宽胶带把嘴封起来,打起来以后,即使想求饶,你也叫不出来,甚至直到你被打死,你也说不了话。
除非你自己主动撕开胶带求饶,或者跪在地上给我磕头。当然,到了那一步,你就彻底没面子了。”
陈安说到用胶带把嘴封起来的时候,黄毛就已经明白了。
在大多数街头斗殴中,打架和骂街是同时发生的,一旦将嘴封上,人会变得更冷静,出手也更狠毒,正所谓人狠话不多。
而且,多数掐架都是以闭嘴为结局的。
赢家骂骂咧咧,极尽所能地羞辱弱者,质问输家是不是不服,并且警告他,以后再也别惹自己。
只要挨揍的人一声不吭,则默认他认输了,斗殴也到此结束。
而陈安的做法,则让开口成为了结局,厉害的那一方不管不顾,只管打人,直到被打的人疼得实在受不了,主动撕开胶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才算结束。
甚至,即便输家求饶了,脸上还要再挨几拳。
这种做法,无疑更具侮辱性,比起被别人羞辱,陈安的要求,是输家主动羞辱自己。
不管谁输了,以后怕是再也没脸见人了。
黄毛初步给陈安做出了评价:狠人。
此时,他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了,但事已至此,他要是不战而降,多没面子?
于是他嘲讽道:“呵呵,什么叫我求饶?你咋知道跪在地上的人不是你?”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陈安又从衣服里掏出一卷胶带。
黄毛直接看呆了,不是哥们,你这衣服和哆啦A梦是同款吗?要啥有啥?
而且,他为啥要特意带一卷胶带,难道早就准备好打人了?黄毛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慌,只感觉自己掉进了陈安的圈套。
其实这卷胶带是陈安特意带上来的,他大晚上不睡觉,到天台上来,又不是闲的。
他想把制作“纸盔甲”的方法教给赵忆辰等人,其实纸盔甲这个说法有失偏颇,这套对付丧尸的盔甲,重点不在于报纸,而在于密封性极强的胶带,只要多裹几层,不管里面包的是什么,对付丧尸的牙齿都特别好用。
只是没想到,恰巧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好事者们围成一个半圆,将陈安和黄毛堵在栏杆旁边,就像角斗场一样。
音响里的音乐恰好结束,下一首歌相对激昂,挑拨着人们躁动的内心。
“廖星,你冷静一点啊。”赵忆辰倒不担心陈安会吃亏,但黄毛也是他的朋友,他不想看到两个朋友争锋相对。
“滚一边儿去。”黄毛本来已经有些怯战了,可赵忆辰一劝,他又气上心头,一把将赵忆辰推开。
“陈安……”赵忆辰只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陈安。
他本以为陈安是理智的,可陈安竟直接没理他。
尽管他一再制止,拼命充当和事佬,陈安和廖星还是封上了嘴巴,现在,不管是放狠话还是服软,都已经晚了。
赵忆辰无可奈何,只能把陈安丢在一边的武器收起来。
廖星率先发难,直接扑向陈安,既然已经知道陈安是狠人,战斗的经验也远胜于他,他干脆放弃了拳头,想贴近两人的距离。
他自衬比陈安强壮,如果两人的四肢搅在一起,他仅凭力量就可以取胜。
他只是脾气爆,并非没脑子,他知道,陈安身上还有旧伤,一旦陷入角力的困境,身上的旧伤难免复发。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陈安。
斗殴的经验,陈安没有。
杀人的经验倒有一些。
还没靠近,陈安直接一脚踢向他的裤裆,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趁这个空荡,陈安的拳头直接冲他的脖子砸了上来。
对付丧尸的时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攻击它们的脖子,比起丧尸,活人可谓是脆弱无比,这一拳下去,廖星恐怕要一命呜呼了。
好在陈安没想杀人,在廖星恐惧的目光中,他的拳头稍稍向下偏移。
廖星常年健身,胸肌发达,这一拳伤害有限,然而陈安一拳打完,却没有收手,顺势扣住他的肩膀,往回一拉。
与此同时,陈安主动贴近廖星,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咔的一声,黄毛已经被陈安擒拿,一条胳膊被别到背后,钻心的疼痛差点让黄毛灵魂出窍。
可是,他的嘴被封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连宣泄都做不到。
说时迟那时快,陈安从战斗开始,到按着廖星跪在地上,不过出了一脚一拳一擒拿而已,连五秒钟都没过。
廖星很清晰地感觉到,陈安将他制服之后,并没有收力,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陈安似乎真的想掰断他的胳膊。
他终于开始害怕了,放弃了反抗,另一只手向嘴边的胶带摸去。
陈安冷哼一声,直接将他的手踩在地上。
廖星彻底懵了,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不想让我求饶,他想弄断我的胳膊!”
他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肾上腺素暂时屏蔽了身体的疼痛,拼命挣扎,这时,陈安竟突然将他的肩膀松开了。
廖星肩膀一松,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一只手抓到了自己的头发。
陈安拎着黄毛,向天台边的栏杆撞去。
“噔噔”两声,黄毛的额头已经流了血,眼神涣散,赵忆辰终于忍不住喊道:“陈安,够了!”
陈安看了他一眼,终于停手,把黄毛挂在栏杆上。
就在赵忆辰接近的时候,陈安突然松手。
“啊!”众人一声惊呼,黄毛顺着栏杆向外滑去,六层楼,虽然不高,但自由落体的情况下,足够黄毛投胎了。
“廖星!”
千钧一发之际,赵忆辰大喊一声,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抓住我!”赵忆辰喊道。
廖星混沌的大脑瞬间恢复清醒,两只手反过来扣住赵忆辰的手腕,他的瞳孔简直在地震,被人从楼顶上扔下去,命悬一线,他的嘴还被封着,连喊都喊不出来,这是他人生中最恐怖的经历。
赵忆辰的力气足够把廖星拉上来,但是,他没有着力点。
如果他双臂健全,另一只手可以抓着栏杆,很快就能救起廖星。
可惜,他只剩一条胳膊,前胸死死抵着护栏,只能苦苦支撑,不让自己被廖星带下去。
廖星的嘴被封上了,只能用鼻子呼吸,此时已经有些缺氧,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小。
赵忆辰急忙喊道:“廖星,你别乱动!”
可廖星害怕急了,怎么可能不乱动,他像只扑棱蛾子拼命摇晃,赵忆辰的重心越来越高,眼看就要被廖星带下去。
即便如此,赵忆辰依旧没有松手。
这时,一只手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同他一起把廖星拉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廖星瘫坐在地上,满头的黄毛像极了枯萎的草料,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谢……”
“别谢我。”
赵忆辰说到一半,突然被陈安打断,他背对着其他人,用只有赵忆辰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把枪还给我,然后和我翻脸。”
赵忆辰还没反应过来,陈安再次走向廖星。
此时的廖星半死不活,对靠近的陈安毫无反应。
陈安像抓鸡仔一样,将他拎起来,大声宣布道:“按照规矩,他还没向我求饶,我们之间还没完呢!”
“住手!”
赵忆辰猛推了陈安一把,将廖星救下,陈安冷笑一声,问道:“怎么,规矩不是说好的吗?小黄毛都没求饶,你急什么?”
说着,他就要绕开赵忆辰,却被再次拦了下来。
赵忆辰把枪塞进陈安手里,又将他的手举到自己的额头上,大声说道:“他是我的人。你想动他,除非现在就杀了我,来,开枪。”
其他人站在赵忆辰身后,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你的子弹不够,你不敢开枪。”这是医院里,那个老主任曾说过的话,却被赵忆辰学来了。
陈安恶狠狠地看着赵忆辰,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把枪收了起来。
“你救过我一命,那小子的命,就当我还你的,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赵忆辰松了口气,目送陈安离开之后,吩咐道:
“把音响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