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善良的选择（1/1）
“外面还有丧尸吗？”
一个小小的厕所隔间里，藏着两个医生，刚才那个老主任站在另一名医生肩上，小心翼翼地冒出一双眼睛。
“别动，别动，让我好好看看。”
“我撑不住了。”站在下面支撑的医生咬牙说道。
“好了，放我下来吧。”老主任悄声说道。
下面的医生无声地喘着气，悄声问道：“怎么样？安全吗？”
“安全！”老主任眼珠子不停摆动，“你先出去吧，我想上厕所。”
那医生谨慎地把门拉开一个小缝，透过门缝，缓缓转移视角，翻倒在地的水桶，坏掉一半的小便池……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巨力。
“你干什么？”他惊怒道。
由于他本来就弯着腰，被人从后面一推，直接摔倒在地上。
倒地的瞬间，一声嘶吼令他心惊胆战。
“你他么害我！”
他几乎连“我”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咬破了气管，再也发不出声音。
老主任趁这个时间，冲出隔间，低头向厕所外猛冲，却撞到一堵墙。
他闷哼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叫陈安的家伙，他居然没死。
老主任瞬间调整好情绪，一脸惊慌，抓住陈安的胳膊，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指着身后说道：“快，他被丧尸捉到了，你们快救救他。”
说完，他就作势要躲到陈安身后，内心想的却是趁机溜走。
然而，陈安胳膊一抬，将他拦了下来。
老主任急了：“你，你要干嘛？后面有丧尸啊！”
只见陈安身后的独臂青年沉默不语，拿着一把手术刀，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那只丧尸已经站了起来，咆哮一声，向独臂青年冲去，却被后者干脆利落地一刀解决。
躺在地上的医生眼神涣散，但还没完全失去意识，虽然他说不出话，但他死死掐着脖子，不停呜咽，显然在求饶。
独臂青年毫不迟疑，直接一刀结束了他的痛苦。
老主任终于松了口气，说道：“自秋，你们要走了吗？”
他很有心机，避开陈安，直接与程自秋说话，语气不怒自威，仿佛自己还是他的领导。
看到陈安冷冽的眼神，他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比起陈安，程自秋这个人他还算熟悉，很可能念及旧情，饶他一命。
然而，程自秋却将目光投向了陈安，老主任顿感绝望。
他顿时像个可怜巴巴的老人了，满怀希冀，说道：“我刚才做的确实很过分，但是，你已经报仇了，不是吗？那么多人因你而死。”
他的内心远比外表恶毒，“因你而死”四个字，直接将责任全部推到了陈安身上。
然而，陈安依旧冷漠，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就连程自秋，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悲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不会杀我的，你们这么多天都没杀过人。
你们不会杀人的，对吧？
对吗？”
他的言语越来越没自信，声音也越来越低。
就在他失去生的希望时，陈安却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谢谢。”
说着，他就要从陈安让出来的空隙里钻出去，却再次被挡了下来。
陈安很不客气，一把将他推进厕所里。
老主任先是面露疑惑，随后变得愤怒。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将他放走仿佛是陈安的义务，他恶狠狠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给你让路。”
陈安给程自秋使了个眼色，后者只能苦笑。
什么报团取暖，什么不需要忠诚，都是骗人的。
这就是政客，永远都大义凛然，但你千万不能信。
“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为了让自己逃跑，把你同事给害死了。如果他活下去，说不定还有人会被他迫害。
而且，他没什么本事去伤害别人，如果有人被他伤害，一定是因为，那个人相信他。
这样的人该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安嘴上说着“你自己看着办”，手上却已经递给程自秋一把刀。
程自秋心里苦啊，他能怎么办？
只能看着办。
“自秋，你不是那种人，自秋，你别冲动……”老主任退后两步，却又被人推了一把，在他背后，那个独臂青年拿手术刀对着他，让他不敢再退一步。
“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不得好死！”他绝望地咒骂道。
陈安知道，对程自秋而言，这件事非常困难，所以没有催促他，守在门口，靠在墙上耐心等待，像极了校园里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厕所里传来打斗声和骂声，陈安没有理会，程自秋有武器，他不可能输。
过了一会儿，程自秋走了出来，满手都是血，脸上还有一道被指甲抠出来的刮痕，看得出来，第一次动手，他的身手很不利索。
他苦笑道：“现在我也是杀人犯了。”
陈安往厕所看了一眼，那个老主任已经倒在血泊中，双眼瞪得老大，充满不甘。
“这样更好，以后你就不用像掉进狼窝里的小绵羊，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了。”
被陈安一语道破心事，程自秋表情有些不自然，之前他的内心确实有些忐忑，陈安等人在他看来，确实有些冷血。
但现在，他手上也沾过血，不得不在心里为杀人犯开脱了：“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是坏人。”
于是，他对陈安等人的偏见也小了很多。
“好了，现在我们谈谈，我想让你帮我的那件事。”
“关于那具裸尸吗？”程自秋问道。
陈安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没错，那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具丧尸母体的尸体。”
陈安简短的描述了他遇到这具尸体的经历，说道：“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这具尸体可能很有研究意义，本来我想带到医院，让你们研究的。据我所知，有些医生也在大学里当老师，科研能力还挺强的。
可惜，现在只剩下你了，你一个外科医生，我估计你也做不到。但你一定知道医院的太平间在哪，能不能把这具尸体冷冻起来，说不定，我们能找到解决丧尸病毒的方法。”
程自秋点头道：“要我保存尸体吗？这自然是没问题的，但你怎么知道丧尸的出现，是病毒所引起的呢？”
陈安一愣，对啊，直到现在，丧尸病毒的说法，也只是他从电影里学到的，由于丧尸类型的影片同质化严重，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丧尸就是由于病毒才变异的。
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我不知道，但是，总归是有研究价值的。”陈安说道。
“好吧，那你们在这儿等我。”
“不，我们和你一起去，万一遇到丧尸，也能有个照应，顺便让你俩继续练练手。”
说着，陈安拍了拍赵忆辰的肩膀：“刚才表现不错。”
赵忆辰兴奋地笑道：“等我回去以后，肯定能让他们大吃一惊。”
赵忆辰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那群和他一起疯狂的年轻人们。
于是几人返回二楼，路上，程自秋忍不住问道：“其实，杀过几只丧失之后，我们两个已经不害怕了，你一直坚持带着我们把整个急诊大楼都清理完，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们熟练吧？
你是不是，还想找到幸存者，救他们的命？”
陈安承认道：“这只是目的之一。
这里是医院，以后，肯定还会有人来这里寻求帮助，说不定，他们会冒险进入急诊大楼，然后被丧尸咬死。
我希望，我们能为后来人排除一些隐患，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程自秋不禁对陈安肃然起敬，他猜到陈安想救人，却没想到，陈安的格局竟然这么大。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主任呢？”
“因为他该死。”陈安平静道。
瞬间，陈安的气质又变得冷冽，让每个靠近他的人都感到害怕。
“有些人活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有些人则相反。帮助后者，会消耗你的善意，直到你不再善良。
所以，我认为杀了他，是善良的选择。”
陈安说的话自相矛盾，因为杀人从不是善良的选择。
可是，程自秋偏偏觉得很有道理。
突然，陈安脚步一顿。
程自秋和赵忆辰不明所以，只见陈安死死盯着走廊，目光几乎能穿透地板。
“丧尸母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