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迷舞会2（1/1）
“安德鲁叔叔，还是这么不拘小节。”弗兰西望着安德鲁高大的背影说道。
“叔叔他自当年土堡-哈夫之战后就是今天这个模样了。那场战争对他似乎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使得他一直在战争中逃避现实。”弗勒格也望着叔叔的背影说道。
“土堡-哈夫之战？我以为是咱们的婶婶过世才……”弗兰西说着自己就不说了，只见弗勒格摇了摇头。于是弗兰西转而又问道：“那次战役不是安德鲁叔叔率领临时拼凑的各地军队，与数倍于己的大可汗部队苦战数日，最终战平了对手么？最后迫使对方接受了《二十年合约》撤回北方，而且还解除了父王的包围么？难道还有其他隐情？”弗兰西按照史书的记载问道。
“嗯…其实我也不清楚…好像那次战役时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那时我才八岁。你知道的，八岁的孩子又不在前线能知道些什么啊。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是那场战役前后出生的，你母后（弗勒格并不是伊丽莎白王后所生，但他与这个后妈保持良好的关系）提前从前线返回，襁褓中抱着的就是酣睡的你。虽然我并没有去战场，但是从那场战役之后。父亲，安德鲁叔叔，还有…你母后似乎都变了。”弗勒格也望着安德鲁公爵离去的方向说道。
“父王陛下腋下中箭后身体一直不好，心理上也受到了挫折。从此就不再亲自指挥任何作战了，甚至大型场合也很少露面。也是从那之后，他老人家身体每况愈下，现在连御前会议都很少参加了。安德鲁叔叔也似乎总有种愧对国家的羞辱感，他从那之后一直都奔波于各大战场，好像是要用厮杀来逃避现实似的。尤其是咱们的小婶婶离世之后，这种情绪似乎愈发严重了。你母后好像也有意的回避你…对我好像比对你这个亲儿子还亲…好了不说了。这些都是我们王室的禁忌，不许谈论的。”弗勒格打断了自己的话。
弗勒格依旧不愿意叫弗兰西的母亲伊丽莎白王后为‘母后’，总是用‘你母后’或者‘伊丽莎白王后’代称。虽然他与弗兰西十分亲密，而且伊丽莎白王后也对自己不错。但他还是始终都不叫她‘母后’，可能因为是自幼的丧母的阴影总不能释怀。而对于母亲和自己并不亲近这点，弗兰西倒也看得开，毕竟他的境况还是要好于没有母亲的哥哥的。
如此沉重的话题令兄弟二人一阵沉默。正在此时舞会中央突然传出一阵掌声。二人沉重的谈话也被这掌声打断。两人从角落走出，向掌声的方向望去。原来是大厅尽头乐池左侧的大门打开了。本.阿里大人拉着一个一袭黑衣盖着黑纱的撒拉逊少女来到了大厅中央。所有人似乎都停止了活动，自动让开了路开始鼓掌，乐队也停止了演奏，只留了用竖琴弹奏轻柔的背景音乐。
“那女孩是尤根大公夫人~？”边上有贵族小姐问道。
“啊呀，是，是尤根大公夫人！”另一个贵妇人说道。
“哦~可怜的妇人” 其他妇人符合道。
“这撒拉逊人的风俗不是寡妇不可以公开场合见人么？”又有男人小声问道。
“她是圣教徒的妻子，应该已经不需要遵守新月教徒的风俗了吧。”其他男人答道。
“哦~圣主啊～真是个坚强的女性！” 又有妇人带着同情的小声说道。
“是啊，英雄的遗孀！”“对，英雄的遗孀”众人彼此符合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小声起来。只见父女二人来到大厅中央，众宾客都围了过来，巴斯顿大公夫人向周围的人群深深的下拜行礼。大家纷纷回礼并报以更热烈的掌声以示尊敬。
“今天这舞会可真是贵宾云集啊，不仅请来了拯救了世界的‘战神王子’。没想到中途居然连极少露面的大公遗孀也驾临了。”一个贵族在离弗勒格和弗兰西不远处对另一个宾客说道。
“没想到尤根.巴斯顿大公的遗孀这么年轻，真看不出来本.阿里大人那矮胖的家伙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儿。说起来大公夫人都嫁给大公三年了，今天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虽然现在大公夫人成了寡妇，但其实看年龄今年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吧。真是可惜啊～可惜啊。”边上另一个宾客捻着胡子说道。因为是撒拉逊人大公生前他夫人是极少在社交场合露面的，大公牺牲后还是夫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
“是尤根那业余军人的遗孀，没想到这家伙打仗不咋地，生活上倒还挺叛逆，居然娶了个撒拉逊妻子。”弗兰西不屑的笑道。作为军人他非常不喜欢尤根这个家伙，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从土中城之战的战报来看，这家伙的用兵策略简直是场灾难。因此在弗兰西看来，是尤根害死了那六万巴斯顿将士。
弗勒格伸长了脖子想透过人群看看这神秘的大公夫人，没怎么理弗兰西。只是敷衍说道：“尤根现在在巴斯顿可是个悲情英雄，不管事实如何，人们总喜欢这样的故事。还有尤根才不傻，这场婚姻为他还清了大部分的债务，还附赠了个随时能够要钱的老丈人。娶一个撒拉逊妻子也同时能缓和国内族裔间的矛盾，所以别小看了这步棋。”
弗兰西撇撇嘴说道：“难道巴斯顿国内主流的罗西克裔势力就不反对么？”
“你说元老院么？当然会有反对的声音，但是巴斯顿历代大公中娶撒拉逊裔老婆的不在少数，所以法理上反对站不住脚。还有元老院才不会真的反对，元老院素来是和大公争夺权力的，他们巴不得大公失去在罗西克裔上流社会的支持。”弗勒格又说道。
说着巴斯顿大公夫人走近了些，二人终于看清楚了这妇人的相貌。弗兰西看看哥哥，调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妇人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少女模样。”
巴斯顿大公夫人名叫阿伊莎，她身材娇小大约只有五尺二三高的样子（不到1米6），身着一袭纯黑色的撒拉逊样式的蕾丝针织长裙，显得即哀伤肃穆又雍容典雅。头饰固定的黑色面纱笼罩在撒拉逊少女的娇美面容上，更加彰显了那种神秘的异域妩媚。在大厅翠绿的水晶灯光下夫人缓缓下蹲行礼，婀娜的身姿仿佛是苍穹之上陨落人间的仙女一般美丽的令人窒息。
人群全都看呆了，包括站在人群最后的弗勒格。在圣教世界中就算再漂亮的女孩也不会有这种异域的妩媚，弗勒格的世界在他看到阿伊莎的那一瞬间静止了下来。就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梦幻之中他仿佛看到大公夫人礼毕之后，缓缓的拨开众人向他走来，来到他的面前，双手轻轻的撩动自己脸前的黑纱，露出了黑纱下那美若天仙一般的容颜……
“哥哥？哥哥？弗勒格！”弗兰西正在这时突然打断了弗勒格的幻觉，只见他说道：“本.阿里大人过来了。”
“啊～哦”被惊醒的弗勒格小声应了一下恢复了神志。只见瓷娃娃一样的本.阿里大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啊~~我亲爱的弗勒格王储殿下～您来了为什么门童没有通告啊？我还以为您今天没有参加这么重要的舞会呢~”本.阿里满脸堆笑的上前说道。
“哦~亲爱的本.阿里大人，实在是抱歉。公使馆里的公务繁忙我耽搁了一下，晚来了一点点。所以到的时候只让门童通报了弟弟，没有让门童通报我，以免打断了诸位贵宾的兴致。毕竟今晚的主角是我的弟弟啊～您说是不是啊亲爱的大人？”弗勒格从容的回答并且和本.阿里大人紧紧的握手显得十分亲密。
“哦～对对对。王储殿下果然是礼数周全，礼数周全啊！哦～请容我介绍，这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已故的尤根.巴斯顿大公的遗孀，阿伊莎.巴斯顿夫人。”说着本.阿里大人侧身，从身后引出了之前看呆弗勒格的那个美人。
只见那个小妇人离近之后又飘飘下拜，面纱下阿伊莎的面容更加神秘迷人了。两位王子马上回礼，弗勒格是鞠躬行外交礼，弗兰西是举手点额头行法兰军礼。
“法兰王国皇城公爵龙德.弗勒格.格兰特愿意为您效劳～”弗兰西说道。
“法兰王国龙原侯爵龙德.弗兰西.格兰特听候调遣！”弗兰西说道。
“非常荣幸见到您，尊敬的巴斯顿大公夫人。对于您的遭遇我们深表遗憾，请您节哀顺变。”弗勒格代表二人庄重的说道。
“我也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两位法兰王子，”阿伊莎娇美的嗓音非常动听，而且听不出一点点撒拉逊口音。相比之下本.阿里大人的尼尔兰语就有点大舌头了。阿伊莎继续说道：“今天我是特意前来代表我的亡夫，向弗兰西王子表示感谢的。感谢您亲手处决了那个杀害我亡夫的兽人酋长红石。帮助我夫君和我们家族挽回了的荣誉。”
“呃…谈不上感谢，我们都是军人。上阵杀敌或者战死沙场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只是那个酋长红石的尸体并没有找到，只有被砍掉的那半个脑袋。还不能确定这家伙的死活……”弗兰西略带遗憾的说道。
“啊~没关系我的亲爱的弟弟，半个脑袋已经证明一切了，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尊敬的大公夫人，您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法兰公使馆愿意全程为您效劳~”一旁被冷落的弗勒格赶紧抢过了话头。弗勒格一直都是力推自己这个内向的弟弟参与社交的，今天这样抢话头还是第一次。
弗兰西有点诧异的看了看哥哥，当他看到弗勒格迷恋的眼神时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哥哥风流成性不会是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大公遗孀了吧！虽然风流韵事在圣教贵族间不算什么，可对面这位毕竟是巴斯顿公国大公的遗孀啊’弗兰西想到。但转念一想弗兰西就打消了疑虑，想想对方毕竟是个撒拉逊裔的寡妇，哥哥这么精明的人才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哦~亲爱的王储殿下，您真的是太友善了。感谢您～”阿伊莎说完再次行礼致谢，兄弟二人点头回礼。接着阿伊莎便在本.阿里的陪同下转向了旁边其他的贵宾，随后又与其他政要行礼寒暄。简单见过了几个政要之后，阿伊莎便在父亲的陪同下返回了大厅尽头侧门里。弗勒格的眼睛就拴在了阿伊莎的身上，直到大门关闭眼睛才被“挤”了回来。
“嘿，哥哥，已经走了~不要再看了”弗兰西不满的提醒哥哥“我累了，我想回去了。你今晚又要玩到半夜么？”
没等哥哥回答弗兰西就诡笑着小声说：“如果是的话，那你晚上带回姑娘的时候，麻烦用手绢堵住她们的嘴，要不然会把整个公使馆的人吵醒的……”说罢，调皮的把右手食指中指举到头顶潇洒的一挥，对哥哥行了一个军礼准备要走。
弗兰西还没走就被弗勒格拉住了。 “等等”弗勒格说道。阿伊莎走后弗勒格好像失去了往日对舞会的兴趣，似乎也完全没有在舞会上寻觅个猎物回去的意思了。
弗兰西有些意外，看弗勒格脸色有点异样，怕是有点不舒服。平日里弗勒格那旺盛的精力仿佛完全消失了一样。等了片刻弗勒格又慢慢说道：“恩~我也累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弗勒格说话的样子，整个人好像被勾去了魂魄。 弗兰西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个爱玩的哥哥竟然也要回去休息了。他仔细端详了哥哥一下，便点点头表示同意。二人便找到了迪达大使一家，然后一起去向代表主人方的厄尔利议长道别。寒暄几句后便一起走出了翡翠大厅。
返回的马车上，迪达大使夫妇和露西小姐同车在前，后车弗兰西与黛西小姐同坐，对面是茉莉小姐与弗勒格。姐妹俩显然意犹未尽，热烈讨论着舞会的各种细节和与会的各种青年才俊，全然忘了同车的两位男士。弗勒格好像很有心事的望着车窗外的夜景，一轮银钩一样的新月挂在碧蓝如洗的夜空之上，月光洒下勾勒出巴斯顿堡的城市天际。弗兰西也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但是他全程都在观察哥哥的行动。
走到半程的时候，弗勒格好像发现了弟弟在看他。于是马上就重新振作了起来，参与到了迪达姐们的热烈讨论之中。弗兰西这才放心了下来，于是就没有把这事再放在心上。但是弗兰西错了，哥哥只是怕他担心故作常态。这一夜弗勒格还是没有放过公使馆里人们的睡眠，他在屋里摆弄了一夜的小提琴……
这夜弗兰西倒是难得清静，往夜里对门调笑声换成了悠扬的乐曲，让弗兰西终于可以静心下来好好规划自己的‘大事’。开凿运河其实在法兰是很常见的工程，因为马车毕竟装载有限，运河中的驳船不仅运行平稳还能避开很多山林市镇，可以省去很多琐事。所以法兰内地尤其是米萨至皇城之间的龙溪流域，开凿的运河甚多水网交错。运河不仅可以方便交通灌溉农田，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功能就是防御。法兰东迁立国以来七百年间，越是往近代‘可汗南侵’造成的损失越小。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城和米萨地区逐渐密布的运河水网，运河可以让法兰军队用很少的兵力就能守卫关键桥梁，这样就可以有效的阻滞蒙哥利入侵者。因此这也是弗兰西立志要在凯瑟琳堡至淤泥港也开凿一条运河的原因之一。
但在万里之外的陆桥开凿运河可并非易事，土壤地形，工程技术，财力支持样样都要从头开始。如今开凿运河只有一个关键条件也已经具备，那就是劳动力。现在关在凯堡附近的兽人战俘有上万人，他们大多都是身躯结实的兽人奴工。对于这些兽人眼中的‘人形牲口’来说，只要现在有口饭吃，让他们干什么都可以。如果修建运河的事宜可以谈通，那么必定会有大量的资金涌入，到时候这些兽人战俘就完全可以以运河开凿工人的身份获得相应的食物报酬，这样一来也节省了不少供养他们的经费。
以上的方案利弊弗兰西自然想得很好，但是运河能否开凿他还需要获得哥哥的关键支持。毕竟弗勒格的能力和权力都远远在他之上。弗兰西相信如果哥哥同意，即使是不依赖法兰国内的力量，弗勒格也可以通过他在罗西克和陆桥诸国的影响力空手把运河项目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