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杜桀的回忆1（1/1）

等到二人彻底恢复，孙子毅急迫的问道。

“你们好些了吗？身体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木玥啼活动活动筋骨。发现并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便开口让孙子毅不要担心。

可是杜桀摇了摇脑袋，只觉得脸颊生疼。

揉着眼睛捂着脸，带着一丝委屈的语气说。

“兴许是刚才撞到石头了，脸有点疼！”

孙子毅听后，选择闭口不言。

他哪儿敢发表意见啊！

难不成告诉杜桀，你晕倒了，我抽的！

本身就打不过杜桀的他，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虽然他能预料到，杜桀肯定不会对他动手动脚。

随即，孙子毅便转移话题。问道两位。

“你们刚才晕倒之后，怎么叫都叫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木玥啼轻轻揉着小脑袋瓜，做出沉思状。软声说道。

“嗯……我只记得……你让我听风声……我听了……但是……哦！我想起来了！我听到有个声音，是从风里传来的声音。它让我向前，向前！”

杜桀听后，也表示肯定，自己听到到声音。和木玥啼的一样。

“就这是这样吗？你们就没有其他记忆？”孙子毅非常疑惑。明明两个人是被什么东西吓得失了神。可如今，好似很有默契一般，闭口不言。孙子毅追问道。“杜桀兄。你也是一样的吗？”

杜桀沉默一阵，木玥啼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我说！我看到了五年前，沐州城的瘟疫！”

“这件事？”

“对！从踏上这条小径的那一刻，这段回忆，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在脑中闪过。我越是刻意去避开，反而对这段记忆越加深刻。直到听到风声，我彻底陷入回忆。那真实感！就像是回到当年，我又亲身经历了一遍一样！”木玥啼越说越激动，眼眶也终于包不住泪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孙子毅连忙上前安慰。

“玥啼，那件事就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沐州城早就尸横遍野，饿殍满地了！乱世怕打仗，盛世怕疫病。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

一旁杜桀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壮起胆子说。

“我也看到，那段不敢直视的过去。”

孙子毅见杜桀主动帮自己解围，还吸引住了木玥啼注意，不让她一个人多想。

便连忙关心道。

“杜桀兄，方才你倒在地上。眼罩滑落，我斗胆替你重新戴上了。”

杜桀听后，释怀一笑。

“既然已经被殿下发现了。那我就说说我吧。”

杜桀用力，一把扯下眼罩。

真实的，不加遮掩的面容。彻底暴露在木玥啼和孙子毅的眼前。

虽说孙子毅早有心理准备，可再次见到空洞的眼睛。还是会有些心疼。

木玥啼见到此状，吓得大叫出来。随即流下两行热泪，向杜桀身边靠过去。用手轻微的抚摸着杜桀的脸颊。嘴里呜咽着。

“阿桀！怎么回事啊！你的眼睛……”

杜桀一脸柔情的望向木玥啼，缓缓开口道。

“我这辈子没有什么经历。能讲的都已经跟你们讲过了。但唯一一个，我隐瞒你们的是。我娘当年死的真相。我娘是被我害死的。”

孙子毅和木玥啼大惊！但很默契的没有打断杜桀。让杜桀继续说。

“我爹死后没多久，沐州就传来消息。说是齐国让位于孙家，天下易主。还是我们嵘川的主人，当时整个嵘川都沸腾了。大家都认为，以后肯定会迁都嵘川，未来嵘川人都会发达。就连懵懂无知的我，都以为仗打完了。我爹也可以回家了！可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与你事先预料的相反。我在家等了半年，还是等不到爹爹回家，于是我就去查看向我爹是否已经亡故了。可是征兵部，并没有我爹的阵亡记录。没有办法，当时家里只有我与娘亲，我们没有田地，只有吃家底，花我娘的嫁妆，和我爹留下来的祖业。可是很快，家底就吃完了。这时正是你们孙家，新政颁布的那一年。当时新政规定，家里有人当兵的，可分良田两亩，有当兵阵亡者，可分大量抚恤金。可是！我爹情况特殊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明明当兵去了，军队还不承认有这个人？”

说到伤心处，猛男杜桀也会流泪。

孙子毅借此打断道。

“当初新政颁发，朝内声音很多。大部分文臣都是前朝齐国老臣，他们极力反对新政颁布。只有少量嵘川氏族的官员和全体武将以命死谏！才使得这部，本就稍加整合的法令艰难的发布出去。朝廷本意就是，奖赏将领，犒劳阵亡军士！杜桀兄，对于你爹的遭遇。我深感抱歉。”

“殿下不必多言，我没有怨恨朝廷的意思。这些道理，我师傅都与我说过。他也是当兵的，他很理解皇上的处境和为难。”杜桀摆了摆手。随即继续说道。

“后来啊！就是我与娘亲花光最后的积蓄，为我爹立了一座衣冠冢。以祭奠亡父！可是生死不明的人，我们没办法去强求。但活着的人，还要接着生活。娘为了养活我，就出去给人做工。可是？在村民眼里她就是一个寡妇。家里没个男人，路过的狗都能冲她一路狂吠。尽管我娘做事勤劳负责，手脚比那些懒汉要快上不知多少倍。可村里人就是不待见她。男人们可以随意用言语调戏我娘，有时也会动手动脚。但我娘贞烈，谁欺负她，她总能找到方法报复回去。久而久之，男人就开始疏离我娘。村里的女人更不用说，生怕家里男人会被我娘亲勾走。就这样，我家就成了村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木玥啼边听边落泪，嘴里感叹道。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嵘川。阿桀在为了生存而努力。可孙子毅这个时候，都已经在学习处理朝政了。生命的权重，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这句话，孙子毅还真不好反驳。有人出生健全，有人天生缺陷；有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等待享受人生，而又有的人生下来等着他的就满是苦难。

没有办法选择人生，就连改变人生，也变成一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

这也许就是杜桀跟孙子毅之间的差距吧！

可还能怎么办呢？

被生活无情摧残了，就去享受他呗！

既然一路上都是荆棘，那路上每一次甜蜜都是对勇敢的你的奖赏。

对于好命的人，每一次失败。都是对他们完美人生的惩罚。

不能改变就享受。

心里进行头脑风暴的孙子毅，还是没能把刚才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只得继续聆听杜桀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