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创世纪（1/1）

“这是哪里？”

凯瑟琳在一片草地上醒来，她记得自己是被阿吉亚一把推下深渊的，而且是在海底，怎么会来到这片阳光灿烂的草地上呢？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状态，好像恐怖电影里会出现的那种幽灵。

“你好，凯瑟琳。”

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人微笑着冲她打招呼，她的四肢修长健美，皮肤偏黑，身体也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你是谁？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女人只是摇头不语，等到凯瑟琳安静下来她才说道：“这是圆满时代，是创世之初。”

“创世之初？就在这片草地上？”

“对，母神就是在这里创造了一切。你听！母神已经开始工作了！”

凯瑟琳学着女人的样子将耳朵贴在地上，果然听见了细微的呢喃，好像新生的婴儿在梦呓。

草地开始延伸，一股水流凭空出现在了地面上，世上的第一缕泉水诞生，奔涌着，在第一个坑中形成了第一片湖。接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开始出现，粉色、蓝色、黄色的花团在空中炸开，接着才长出枝干，变成树木。

太阳的颜色在变化，最后调整成了温和的淡金。云朵从方形变成圆形，最后像是被人随手一掷，散成肆意的形状。

海水漫上来了！差点淹没整个世界，然后像是被人突然发现似的，又退回去，所过之处皆变成柔软的滩涂。

“这是圆满的圆满，凯瑟琳，我们再看下去。”

女人的声音让凯瑟琳从震惊中回过神，接着就看见斗转星移，夜幕上的星辰也越来越多，逐渐变成一顶缀满宝石的华盖。

平原罗姆人的先祖在草地上醒来，抬起头，看见森林罗姆人巨大的骨翼正掠过树梢，以星辰为眼者在更高处纵情欢乐，而整个世界都被幸福笼罩。

“罗姆人诞生于光明时代，母神赐予了她们永恒的欢乐。可再往下......”

女人张开双臂转了个圈，接着变得很是落寞，她将两手交叠遮在凯瑟琳眼前，取下时凯瑟琳发现天空被撕裂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从裂口处往里爬。

“牠的世界毁于暴力，所以来寻求母神护佑。”

“牠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凯瑟琳吐槽。

“是啊，可是母神太单纯，牠创造的的世界太过美好了，就像牠的心灵一样。”

母神接纳了那位不速之客，却始终没有等到牠离开的那一天。黏腻的黑色触手在土层中生长，草木枯死，鸟兽衰颓，而母神也陷入了极为虚弱的状态之中。

“再后来，牠依靠母神的力量变得愈发庞大，封印了母神所有孩子，却也发现自己再无法吸收一点力量。”

“于是......”女人叹了口气，呼出的气体在寒冷中凝结成冰雾，散去后凯瑟琳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座雪山。

半山腰处的洞穴里灯火幢幢，她和女人走近后发现里面有一对母女，蒙着兽皮的母亲有一双尖耳朵，女儿看上去则就是个普通人类。

拖着木棒的男人身上覆盖着黑毛，看起来丑陋又恶心，就像是伪神拙劣的模仿造物，在洞穴中母女二人的衬托下愈发显得粗鄙不堪。

“伪神创造了人类，或者说，男人。他们与退化的罗姆人生下孩子，成为一种新的生命。”

“这些生命就像是一件精密的汲水仪器，吸收母神的力量变做自己的一部分，这些被吸收的力量就是人类所说的灵魂。而当肉体死去，他们的灵魂飘荡而出，就会被那贪婪的伪神吞吃干净。”

说话间山洞中的男人女人发生了争吵，女人站起身，修长的四肢轻易就在男人的关节处落下重重一击，可就当男人要被打倒时，土地里突然冒出一只蠕动的触手，拽着女人的脚踝将她拉到地上。

沉闷的击打声在山洞里回荡，小女孩害怕地捂上了耳朵，黑色的触手和暴怒的男人成了她一生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也就是说，母神就像自然，伪神则是突然闯入的牧羊人，人类是牠饲养的绵羊，人类的灵魂就是牠赖以生存的血肉？”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么多年发生了很多复杂的事，但一切的起源确实就是这样。”

“那红雨呢？红雨是怎么回事？”

如果一切的背后都是母神在抵挡伪神的侵略，那么之前的红雨和末世危机一定与牠们脱不了干系！

“凯瑟琳，母神被封印太久了，牠明白在这样下去整个世界都会被伪神吞噬，可牠已经没有力量再反抗了，除非......”

“除非有人能帮她？”

“对，然后你就来了。”

女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带来的异世界的力量让母神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她降下红雨，将人类的灵魂封锁，变成脑中的一小块晶石，而失去灵魂的肉体则变成了完全被欲望掌控的食肉怪物。这就是末日的真相。”

“所以晶石就是人类灵魂？使用晶石相当于吞噬...灵魂......”

“不，凯瑟琳，你还不明白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类灵魂这种东西！母神就是世界，人类灵魂不过是被窃取的部分母神力量。”

“母神在用这种方法阻止伪神吸收人类灵魂！牠在阻止世界毁灭！你明白了吗，凯瑟琳？牠需要你，红雨只是一个开始，你要建立城邦，你要彻底扼杀伪神的力量！”女人越说越激动，半透明的身体正在剧烈颤抖。

“我明白，可我对神明之间的战斗不感兴趣。”凯瑟琳笑着摇摇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在女人发作前又说道：“但如果那个混蛋伪神就是我们痛苦的来源，我不介意把牠的每一条触手都扯下来喂狗。”

如果延续千万年的屈辱都是那个恶心的东西造成的，如果就是牠的操纵让女人变成奴隶、变成火刑柱上的女巫，那么凯瑟琳发誓，她一定会杀了伪神，连同牠那个讨厌的圣殿一起焚成灰烬！

“你叫什么名字？”凯瑟琳问。

“阿尔雅。谢谢你凯瑟琳，你让我们回到了这个世界。”

凯瑟琳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望向天空，看见每一颗星辰都变成了一只眼睛，半人半鱼的海底生物正在齐声歌唱，而由她们搭建的幻境也在瞬间崩塌。

海水，深黑色的海水将自己包围，凯瑟琳试着蹬了几下腿，却发现在这里挣扎根本没用，直到一只半透明的手抓住她的腕子，才让她缓缓升起。

“阿尔雅？”

“快上去吧凯瑟琳，你的朋友可急坏了。”

“好，我也正急着去完成一些重要的事。”

圆满时代将会再次来临，这次创世的，会是伟大的女巫凯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