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蚩尤之旗(1/1)
同德十四年末,回疆新城军营大校场。
两万精锐步卒披坚执锐正列阵相待,邢开披挂整齐,手执禹王神槊立于阵前,这时张少佐骑马出阵来到邢开身前拱手道“大帅,大军列阵完毕,是否可以开始演练?”
正所谓人过一万无边无岸,邢开扫视着眼前这两万盔明甲亮光耀天地精锐士卒,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开始吧”
张少佐领命返回中军,邢开则翻身下马登上了高台。
“言不相闻,故为之金鼓;视不相见,故为之旌旗。……故夜战多金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
邢开在高台之上只见中军旄旆晃动,前营、后营、中营、左营、右营,依次而动。每营用不同颜色的旗帜代表,用以区别。根据五行理论,“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军前宜捷,前用朱雀;军后宜殿,后用玄武;军左为阳,左用青龙;军右为阴,右用白虎。张少佐通过对不同颜色旗帜的运用来指挥各营协调作战,当张少佐五色旗帜全部举起,五营将领全部按照演练之前指定位置摆好阵型严阵以待,当张少佐命令除了红旗之外的四色旗帜都落下,前营就要准备听取号令指挥变动;当张少佐命令除了白旗之外的四色旗帜都落下,右营就要准备听取号令指挥变动。
看罢之后邢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支军队装备精良,识旗号,辨金鼓,明号令,分阵列,知进退,是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这个张少佐平时寡言少语,若不是每次作战军阵严整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自己差点埋没了如此人才。
张少佐演练完之后来至高台之下单膝跪倒拱手说道“大帅,军阵已演练完毕,还请大帅训示。”
邢开下了高台双手搀扶起张少佐口中不住的赞道“好!好!好!少佐啊,你能将这两万人训练的共作一个眼,共作一个耳,共作一个心,何贼不可杀?何功不可立?让你在恰西做个守备太屈才了!我现封你为都护府副将,明年随我出征乌斯藏,这两万精兵便归你统领!“
张少佐躬身施礼道“谢大帅提拔”
邢开吩咐张少佐让各部解散回营,自己则又去了一趟飞虎营,仔细查看了一下营内战马的情况,飞虎营这三千五百人邢开不仅配备了近五千匹上等的西北战马,更为其配备了将近两万人的辅兵,其中五百飞虎卫更是配备专人为其保养武器铠甲饲养马匹,只为能保证初春之时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只要有这支王牌在,纵使乌斯藏有二十几万大军邢开也视其如同草芥!邢开查看完马匹,又到各处慰问了一些士卒便返回了府邸。
邢开回到府邸门前刚刚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亲兵后尚未进门,来福便上前躬身说道“张先生似有急事与王爷商议,吩咐奴才在这候着,见王爷回来便将请王爷您过去。”
邢开点点头,便直奔议事厅。
邢开迈步进了议事厅后尚未坐稳,张叔全便拿着一封书信交于邢开说道“王爷,这是伊犁送来的书信,林如海弹劾王爷的折子已经上路了,我们是否要将其扣留?
邢开看了看书信说道“我与林如海沾亲带故,这怕是林如海为了避嫌才想出此法以安朝廷之心。”
张叔全严肃道“自王爷兵入回疆之时恐怕朝廷便知已经无力挟制,因此才封了王爷孝义永安这样的封号,现如今我回疆兵强马壮,如果在取了乌斯藏恐怕太上皇与皇上就睡不安稳了。”
邢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自古手握重兵的将军便是帝王猜忌的对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叔全闻言似有期待的问道“王爷既然知道此理,可曾想过自立为王?”
邢开沉吟一会儿后说道“皇上于我有知遇之恩,此恩不可不报,我欲以回疆和乌斯藏之地做报恩之礼,而后挥师天竺以自立,不知先生可愿随我而去?”
张叔全闻言不禁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说道“王爷,如今朝廷内有双圣临朝天灾不断,外有女真作乱国势日见衰微,我等只需隔岸观火时机一到便大有可为,何须去那荒蛮的化外之地。”
邢开闻言哈哈大笑良久之后才止住笑声说道“莫说当今皇上对我有恩,便不是为此,我也不忍为一己私欲,使我华夏百姓遭受刀兵之苦,况且那天竺地域广阔,土地肥沃一年四季皆可种植粮食,如此宝地我岂能不取?”
张叔全听后只是低头不语,邢开见状又说道“我欲效法周朝分封有功之臣,几位先生从扬州开始便一路随我至此,先生当知我非薄情寡义之辈,到时开宗立庙岂不痛快!”
张叔全尚未答话,李思名、王伯祥二人从书房内走出伏拜于地说道“王爷有如此宏图大志,我等皆愿效犬马之劳。”
张叔全叹了口气说道“原想有朝一日能荣归故里,但谁能拒绝开宗立庙的诱惑。”说罢便跪倒在地。
邢开将三人扶起之后说道“此事尚需保密,望三位先生切勿走漏消息。”
天山天池。
癞头和尚哇的吐出一口黑血,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好霸道的煞气,我不过沾染了些许竟然耗费了半年时间才将其逼出体外。”
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丹药服下后刚准备起身,只听昂然一声龙吟,一条血色凶龙直冲天际,照映的天地之间恍若幽冥血海,癞头和尚皱着眉看着这一切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位永安王以经起了自立之心,因此才引动了这气运神龙显化,观这气运神龙头角狰狞秉持杀伐之气而生,不知要有多少生灵湮没在这位永安王的铁蹄之下。”
当下念动真言,不多时身前便出现一个跛足道人的虚影,癞头和尚对着那道人虚影说道“刚才天象异变,道友可曾注意到了?”
跛足道人叹道“我等此次入世不过为了结些许风流冤孽,如何惹上这么个煞星,如此纠缠之下因果日深,这可如何是好。”
癞头和尚高宣一声佛号后说道“你我既然已经入局,还需寻找破局之策才是。”
跛足道人面色愁苦的说道“那邢开不知受何人指点,竟然知道用人间律法镇压我等这可如之奈何。”
癞头和尚说道“如今那邢开已有不臣之心,早晚势必要涿鹿中原,其倚仗的不过是过人的勇武,我等只需调教一些武艺过人之辈必能对其造成阻碍,到时以邢开的脾气必定动用邪法伤人,长此以往则邢开必遭天诛而亡!”
跛足道人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大士所言甚是,既如此我便在大乾境内调教一些弟子,关外之地便交于大士了。”
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新年,三十六部族首领前来朝拜之时,邢开还带着众人在大校场检阅了新练的精锐步兵,并趁此提出想请三十六部族各位首领带着族内精锐随其一同出征乌斯藏,邢开本以为还得费些手段才能令众人服从,却没想到各位首领答应的相当干脆,只是有部落首领出城之后便捶胸顿足的痛哭道“走了一个也速儿王,却又来了一个更狠的永安王,从此以后我族恐无人矣!”这时旁边有人劝道“还是快回去准备吧!若不依他恰西草原的萨利安便是前车之鉴!”
神京城龙首宫。
同德帝看罢林如海弹劾邢开的奏折之后不由的神色阴鸷面色铁青,然而片刻之后神色即恢复如常,唤过夏秉忠说道“传旨工部择一闲置的亲王府邸赐予邢开,并派人前往回疆传旨申饬林如海所奏不实,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同德帝顿了顿又说道“我听说那个安德海与邢开关系不错?”
夏秉忠答道“当初永安王初次进宫,我便命安德海前去为其讲了一些宫中的规矩,如此二人便有了来往。”
同德帝沉思片刻之后说道“那安德海是否靠得住?”
夏秉忠躬身答道“安德海的母亲和兄长一家都在神京城中,皇上如有需要我可以马上将其家人控制住。”
同德帝点点头说道“那便派安德海前往回疆申饬林如海,并让其到永安王府传递消息,就说邢父病重想见孙子孙女,让永安王妃回京尽孝。”
同德帝刚交代完夏秉忠,忽听到殿外人声嘈杂,皱着眉对着夏秉忠说道“你是如何调教奴才的?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夏秉忠跪地请罪道“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奴才这便出去看看是何情况。”看同德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夏秉忠躬身退出龙首宫,刚转过身来便被惊的瞪大了眼睛,急匆匆的来至同德帝面前下拜后说道“皇上,外面天现异象,天上似乎挂着一面大旗!”
同德帝闻言快步来到龙首宫大殿门口,只见有红色云气长挂于天穹之上,好像一匹绛红色的布匹。
这时钦天监 监正、监副、主簿三人联袂而来,同德帝尚未等几人下拜便急忙问道“杨监正此等天象吉凶如何?”
三人拜伏于地后杨季常答道“有赤气出亘天,如匹绛帛,其状若众植华以长,黄上白下,其名蚩尤之旗,见则王者征伐四方,此为大凶之兆,恐日后兵祸不绝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