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值与不值（1/1）

关于自己的娘亲，武夜凝没有任何印象，即便小时候问起，武乘胜也是默不作声，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娘亲早已过世。

如今突然听武乘胜提起，她竟然有些失措。

“其实你刚出生，你娘亲就被几个神秘人带走了，临行前，她曾哭着告诫我，不成飞天遁地的仙人，就不要去寻她。”

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一幕，武乘胜难掩心中的情绪，拳头紧握了起来，道：“如今我已可以飞天，是时候走出外面的天地了。”

“可是，这天地何其之大，要寻一人，谈何容易…”武夜凝颤声道。

武乘胜抬起胳膊，看着手腕上的青铜手镯，道：“没关系，即便穷尽一生，爹也要将她寻回。”

武夜凝与秦勤相视一眼，知道他心意已决，便不再说什么。

季府内，一片狼藉，无数信阳城的百姓冲了进来，对着季家家主和季夫人拳打脚踢。

有的壮汉闯入库房，大肆搜刮里面的财物，还有些孩童抱着肉食瓜果往外跑。

“啊！给我留点吧！留点吧！”季府府主坐在地上痛哭，被打的鼻青脸肿。

“哪里是你的？不过是仗着仙威，得来的不义之财罢了！”

“就是就是！”

一些穷苦百姓愤恨不已，他们平时饱受季府的欺压，却不敢反抗，如今仙人已死，他们不再害怕，大出恶气。

待到季府值钱的东西被搬得差不多了，又有人放了一把火，直接将季府点燃。

霎时间，黑烟滚滚，火光四起。

“啊！这可是我家啊！快来人救火啊！”季府府主痛哭流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季府宏大，直烧了一天一夜才算烧尽。

第二天，有人看到季家三人衣衫破烂，沦落在街边乞讨，不过这都是后话。

这天夜里，秦勤鼓起勇气，将武家残页古经交给了武夜凝，并承认了那天撒谎的事。

武夜凝眉头一皱，道：“好你个小秦子，胆子肥了不少，连本大小姐都敢骗了。”

秦勤一咬牙，索性闭上眼睛，道：“秦勤知错了，请大小姐责罚。”

“哦？责罚？”武夜凝眸中闪过异样的光，饶有兴致的看着秦勤，道：“跪下。”

秦勤应声跪地。

武夜凝玉足轻抬，足尖在秦勤身上游走，似乎在思索惩罚哪一块软肉比较好。

秦勤双目紧闭，随着武夜凝的脚趾微微颤栗着，仿佛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看在你如实相告的份上，今天就不惩罚你了。”

却听武夜凝叹了口气，弱弱的说道：“来吧，为我推拿一下。”

秦勤一愣，睁开眼睛，心道：大小姐何时变得这般温柔？

“本小姐太累了，没力气责罚你了…”武夜凝轻声开口。

她的面容有些憔悴，因为脑海中总是回想起季永四人死前的模样，感觉莫名的心悸。

“行，都听大小姐的。”

秦勤起身，心疼不已，毕竟一日之间连杀四人，心理和生理上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做到。

随后，武夜凝平趴在床上，等待着秦勤的服侍。

秦勤的动作很轻柔，只在那些弱点的附近反复按摩，当然，有时也会稍微用力，惹得少女压低声音，忍不住颤抖。

不一会儿，武夜凝竟然睡着了，发出深沉而平缓的呼吸声。

“大小姐，你就安心的睡一觉吧。”看着武夜凝熟睡的模样，秦勤喃喃自语。

“天经注大哥，你说人体上的这些弱点，就没有方法摒除吗？”秦勤心中发问，他不希望这些东西成为武夜凝成长之路上的绊脚石。

“弱点先天而生，很难摒除，不过也有大毅力者，可让自身近乎无缺，但无法做到真正的完美。”天经注娓娓道来。

“当然，如果将道法修至极境，也算一种另类无缺，与肉身完美不相上下。”

“难道没有人可以真正无缺吗？”秦勤追问。

天经注苦思冥想，道：“我存在了这么久岁月，好像只见过两人可以无缺，一个修武，一人修道。”

“那他们一定是仙神般的存在吧…”想到武夜凝的道仙资质，秦勤不免失落，因为他不过是一个废柴罢了，恐怕再也追不上武夜凝的脚步。

…

三天时间转瞬而过，武乘胜与两人郑重告别后，身体凌空而起，向着信阳城外飞去。

路过武府上空时，他稍作停顿，很快不见了踪影。

随后，少年模样的血九祖踏破虚空而来，接武夜凝离开俗世，看到旁边跟着个秦勤，顿时皱起眉头。

“九祖，小秦子是我的贴身奴仆，能不能把他也带上？”武夜凝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不行，我万血海不养闲人。”血九祖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怎么能是闲人呢，随便传他万血海的一招两世，让他在我身边打打杂就行了。”武夜凝笑嘻嘻的说道。

“你可知道，我万血海的术法，是要杀人的？”

血九祖瞥了秦勤一眼，淡淡的说道：“以他的资质，只有被别人杀的份。”

他自然能看出来秦勤资质平平，近乎与修行无缘。

“九祖，你不带他，弟子也不去万血海了。”谁知，武夜凝竟然后退一步，语气认真。

“大小姐三思啊，为了秦勤一个奴仆，放弃仙缘，不值得啊。”秦勤一愣，没想到武夜凝会来这一出，不由得心急起来。

血九祖血眸一缩，眸中泛起无边杀意，道：“你以为我万血海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弟子知道万血海非凡，但九祖若是不答应，杀了弟子便是。”武夜凝身体在那股杀意下微微颤抖着，神色却一点也不服软。

“你们二人…”

血九祖咬牙，先是被秦勤扔石头，又被武夜凝连番顶撞，此刻只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他活了数千年，叱咤天地间，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直接一挥衣袖，扬长离去。

“大小姐，你这是何苦…”秦勤神色复杂，拜入强大的宗门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次错过，恐怕将是永失。

武夜凝反而很平静，无所谓的说道：“小秦子啊，你说反了，为了仙缘放弃你，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秦勤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