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37.昙花一现，一瞬永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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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话说到这，我该带她走了。”水清漓说着，抱着她飞离地面，向空中施法，“灵犀之门。”

“你们说的仙境是什么地方？我可以去吗？”贺荀煜焦急地向前一步。

“小贺，你一个没有魔法的人类去仙境实在是太危险了，放心吧，我们还会回来的，只是麻烦你明天和主人的妈妈找个借口说一下。”罗丽说着转身跟着水清漓和王默飞入灵犀之门，最后回眸向他招手，“再见啦。”

“诶！”贺荀煜伸手朝着他们的方向奔去，但空中的那个门已经消失了，他只得垂下头，叹了口气，“好吧…”

水清漓带着王默回到了水玲珑宫，把她轻放在床榻上，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罗丽，你先回花蕾堡吧，照顾她的事，交给我。”水清漓轻轻带上房门，对站立在门口的罗丽说道。

“好，但你可别现在就对主人做什么，会吓到她的。”罗丽好心叮嘱。

“……你放心吧，我不会的。”水清漓的精灵耳红了一瞬，然后不自然地别过脑袋。

见罗丽转身就要离开了，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她：“等等！你可知…人类的女孩喜欢吃什么？”

“噗…”罗丽闻言转身，笑着调侃道，“想不到清冷孤傲的水王子也会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呢！主人嘛…爱吃甜食！就蛋糕、糖果之类的。”

水清漓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我送送你吧，叶罗丽魔法，水玲珑宫，送客。”

水波从底下涌起，波涛将罗丽卷起直冲云霄，把她送回了花蕾堡。

“呃啊啊！”水流冲击太大，罗丽觉得天旋地转。

这哪是送客，这分明是逐客嘛！

想来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还怎么放心把主人交给他啊？

罗丽撇了撇嘴，在心里大骂水清漓。

此时刚踏入厨房的水清漓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他已经解除了给王默下的沉睡咒，此刻她已经处于正常的睡眠状态。

他回想起上次煮醒酒汤的过程，又给她煮了一碗，然后尝了一下。

和上次差不多的味道…应该没记错步骤。

他拿起一盒糖和一盒糕点，再端着醒酒汤走入房间，轻轻放到床头柜上，刚要走，王默却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他愣了愣，见王默已经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不再睡会吗？”

“不啦。”她笑了笑，环视了一下周围，略显惊讶地问道，“这里是…水玲珑宫？你带我来仙境了？”

“嗯，罗丽说你原本打算来仙境找我的，所以我就带你来了。”他说。

“那罗丽呢？走了吗？”她四处张望也没见到罗丽的身影。

“她回花蕾堡了，离开这么久，肯定也想家了。”水清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明明是他催着人家走的。

“也是…那我过两天再去找她玩好了。”王默也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

“头还痛吗？”他把醒酒汤端到她唇边，“醒酒汤，喝了吧。”

“我…我自己来吧。”她脸红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让他喂自己喝，于是想自己接过醒酒汤。

“烫，我给你端着。”他皱了皱眉，端碗的手向后撤了一下，没让她碰到。

她无奈，只能凑上前去，他抬着手腕一点一点地喂她喝。

酸酸甜甜的…

这样的味道，好像几年前她尝过一次…

可罗丽说那次是小贺煮的。

“你是不是给我煮过醒酒汤？”她喝完后擦了擦嘴，抬眼问道，“我有印象，几年前我喝醉的那次，你好像来过…”

他愣住，万没想到她会记得。

“就是，我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和思思他们聚会那天…虽然我喝断片了，但我记得那天下雨了，我没让小贺送我回家，可是我半夜醒来喝醒酒汤时，罗丽却告诉我是小贺煮的，我当时就很疑惑…明明就没让他来…”她努力回想着。

“…是我。”他暗了暗眸，说。

“那罗丽为什么要骗我？没道理啊。”她自言自语，又抬头看向他，“除非是你让她那么说的。”

“嗯…”他很低地应了一声，算作承认。

“来都来了，为什么走之前还要留下谎言呢？”她猜测，“还是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去过人类世界啊？”

“这些年，我一直感觉你就在我身边，只是鲜少现身，我还以为是幻想，现在看来，是真的吧？”她叹息了一声，笑了笑，“常追随我背后的那道目光，是你的吧？别以为我一点察觉都没有哦。”

他低下头没作答，本以为自己隐藏地挺好了。

“思念你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就在我身旁。或是路边的喷泉，地上的水洼，再或者是一场雨。”她无奈地笑着，“还有考试前能让我清醒的一把冷水。”

“水本无形，我当然时刻陪在你身边。”他抬眸浅笑，“分别的这十年也可以是相伴的十年。”

“水王子，谢谢你…”王默澄澈的眼里漾着笑意，令他晃神一刹那。

“那个…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他避开与她对视的目光，低声问。

“我又喝断片了…嗯……好像就记得我和小贺一起重新演那个话剧…然后没印象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她努力回想着，却想不起来了。

“没什么。”他这才放心下来，又说，“你对那个人类隐瞒的秘密我告诉他了，就是叶罗丽仙子的事，以及我的真实身份，因为我在开启灵犀之门带你来仙境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这样啊？那…挺好的，至少我不用再骗他了。”王默松了口气，欺骗朋友真的会让她心怀愧疚啊。

“他是个挺好的人，”他迟疑着，咬着下唇像是在逼自己这样说，“你以后挑选人类伴侣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他。”

“怎么，你还帮我考核过了啊？”她笑了笑，眼底的失落和难过却不能一笑而过。

他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不会的，我不能考虑他。”她却摇了摇头，“毕竟我不爱他，我对他的感情止于朋友。”

“没事，以后的路还长着，你总能遇到合适的、你喜欢的。”他苦笑着安慰。

“也许会遇到合适的，但不会再遇到我喜欢的了。”她抬眼望着他，苦涩地笑着，仿佛有眼泪下一秒就要坠落了，“可我不想凑合着过日子，如果非要我挑选人类伴侣，那我宁愿孤独终老，一个人也挺好的，反正我现在也有挣钱的能力了，不仅能养活自己，也能养活妈妈。”

“那你的妈妈，肯定也希望看到你嫁人吧？”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

“但她不会希望看到我不幸福，如果嫁给我不爱的人，我不会幸福。”她平静地与他对视着，说道，“我相信她会尊重我的选择，她只希望我自由、幸福，至于是否有另一半，并不那么重要。”

“我想嫁给我爱的人，但前提是他也爱我。”她的话语坚定，那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或许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的心颤了一下，偏过头避开她热烈的目光，低声说，“爱不能成全所有。”

“真不敢想象…”她忽然叹笑一声，“不敢想象千年后，你还是这副模样，而我已经化身一堆白骨…”

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目光里是爱怜与留恋，试图把他的样子永远深刻地刻进脑海里。

“我会是你记忆里的昙花一现吗？”她笑着问，却有眼泪从眼角滑落，“请记住我，最美的时刻，好歹我也是最好的年华遇见的你…”

“我不会忘记你的。”他抓着她的手，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下声一字一顿，“昙花一现，一瞬永恒。”

“等我死后，我要在坟墓前挂一张我生前最漂亮的照片，毕竟我这一生过得这么精彩，怎么能就留下一张黑白遗照呢？”她笑着，不知怎的竟越想越远，“如果到时候你真的还记得我的话，记得来给我扫墓！那时候，看到那张照片就能想起这时候的我吧？哦对了，不可以空手来哦，要带玫瑰花，我喜欢玫瑰花…”

“人类的女孩，别提死了，好吗？”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我比你更恐惧你的死亡…”

他颤抖着声音，抑制住流泪的冲动，只想把她越抱越紧。

“好啦好啦，设想一下罢了，尘归尘，土归土，人类的宿命如此，恐惧也无用，我们人啊，早就认命了。”她垂下眼眸，释然地笑了笑，回抱住他，“既然会有死亡的那一天，就把眼下的生活过好吧，活着时尽兴，死后也就没有遗憾了。”

他抱着她，颤抖着肩膀，心里再也平静不了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把死说得轻飘飘的？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吗？真的是因为早就认命了吗？

她说的那些他也很早之前就想过，可当这些话被她平淡地说出来并传到他耳里时，他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他害怕她死，但总有一天，他要接受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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