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2.一日之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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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期待的这天终于到来了，可心中却感到隐隐的不安。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并不妥，但还是执意如此。

让我疯狂一次…

她散下平日高高扎起的马尾，黑发如瀑长及腰，她一如既往地分出两缕头发编成两条麻花辫。站在试衣镜前，罗丽给她换了几套礼服，她最终还是选定了水蓝色的长裙。

“主人…”罗丽还想张口劝说，但也深知自己改变不了主人的想法，于是叹了口气，“祝你玩得开心。”

“另外，生日快乐，成年快乐。”罗丽温柔地笑着，真心为王默感到高兴，“你终于如愿长大啦。”

“谢谢罗丽！”王默抱住她，满眼幸福。

“嗯…去吧，主人…”罗丽仍有些担忧，“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任性这一回吧…”

王默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时，按照水清漓的模样装扮的贺荀煜已经在等候了。

像啊…很像…

像到王默见到他第一眼就瞬间瞪大双眼，冲上去拥住他。

但清醒的意识击溃了渴望的幻想，她也只是虚虚地环抱了一下眼前的人，并克制了流泪的冲动。

“水王子，我们走吧。”她笑着，看似甜蜜，实则苦涩。

“嗯。”眼前人淡淡应答。

尽管她已经努力克制了，贺荀煜也能深切体会到她有多激动。他不禁好奇自己cos的这个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究竟占据了她的梦境多久，能让她甘愿混淆现实与幻想，即便深知不可相见，也希望能创造这样的契机…

哪怕是欺骗自己，也要见上一面…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些念头，他要做的只是完美融入角色，带给单主最佳感受。

……

两人迈上繁华的街市，路过了许多，停留了许久，王默觉得眼前这一切都不真实。事实上，的确不真实。

“人类的女孩，”当他别扭地按照她的要求如此称呼时，王默便深深皱了一下眉头，“生日快乐。”

“……”她沉默了许久后开口，“你还是别主动开口说话了，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你的声音，不像他。”

果然只有真正清冷寂寞的水清漓才会平淡如水，而人类的声音终是夹杂了太多的复杂情感，无论如何模范他，声音都不会像他那般纯粹。

贺荀煜一愣，他的确没被这样要求过。往日的单主都对声音没法模仿这件事是心知肚明的，也不会在此事上纠结。却不知为何王默这样在意，但既然是单主的要求，那照做便是了。只是刚入戏，却被她一下子扯出来，他的确感觉有点难受。

他微微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向前走。

尽管她对他的声音不满意，可他的cos的确无可挑剔，真像是她心中那位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我要去买蛋糕啦。”她笑盈盈地望着他，“你呢？你吃什么口味？”

王默的情绪脱落地很快，上一秒还沉着脸，这一秒却阴转晴。

“按你的喜好买即可。”他尽量沉了沉声线，让声音变得稳定沉着了一些，目光里是似水温柔。

两人走进蛋糕店，王默挑选好后他却抢先付了钱。

他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吃蛋糕，而王默一抬头见到他便想起曾经熟悉的一幕。

那时，她和罗丽被伙伴们遗忘，她在蛋糕店转了许久，最终却只买得起一根棒棒糖…

是水王子，请她吃了她喜欢的蛋糕，当时，他也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神情…

记忆交叠之时，最先崩溃的是眼泪。

贺荀煜见眼前人忽然哭成这副样子，顿时有些慌乱，于是起身拿纸巾擦掉她的眼泪，慌忙安慰着：“别哭…”

“我在呢…”

这像是一剂定心丸。她只要一抬头见到那副面孔，就能平静不少。

既然是一场美梦，就别逼自己出戏了，好好享受啊。

街上热闹非凡，两人一路走，一路逛，虽然没聊上几句，但牵着的手从未松开过。是她不舍得，怕自己松开了就再也牵不到了。

他见她在哪家店停留超过半分钟，就会毫不犹豫地拉着她进店，让她挑选。

从一开始的不自然、放不开，到越来越投入。

投入地演绎一份被误以为逝去的真情…

……

水清漓自诩清高自傲，不为凡人世事所动摇。自流水化人形的那刻起，他就一直淡泊宁静，不声张不招摇。他几乎从不喜怒形于色，永远淡定从容。而真正动怒的时刻，只有那次火燎耶和黎灰强行带走王默。

还有，这次。

他的幻影变为实体，站在一路跟踪主人的罗丽的身侧，强忍着怒气问道：“罗丽，可否解释一下？”

罗丽被突然出现的水清漓吓了一跳，心里大叫“完了完了”，这位爷还是来了啊。

本以为他这么久没来人类世界关照主人，今天也不会来呢。

“主人她…她只是请人装扮成你的样子，我听他们说…那个叫什么，cos…就是，他们之间只是进行一场交易，没有什么多余的，你放心好了。”罗丽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罗丽纠结了许久，最终叹声道，”她以为，你把她忘了。”

“……”水清漓怔愣。

“六年了，她未得到关于你的一点讯息。”罗丽遗憾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大笨蛋，明明都想违背约定见上一面，却还非要自以为是地遵守所谓约定。你是可以偷偷到人类世界见主人，那她呢？她的思念怎么缓解呢？她的惶恐谁来安抚呢？”

“她不知你是否安好，她不知你是否已将她遗忘，关于你的一切，她都不知…”

水清漓握紧双拳，紧咬下唇，别过了头。

“那因为这些，你就赞同她做这样荒唐的事了吗？”他望向两人的背影，怒气未消，“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这样她只会更走不出来…”

“罗丽，如果今天她是和一个正常的人类男性约会，那我不会多说什么，可为什么那个人扮成我的样子？”水清漓理直气壮地说着违心的话。

“都说了，这只是他们之间的一场交易。而且，这是主人自己的意思。”罗丽皱眉，“我无法阻止主人所想，事情的结果也要由她自己判定。还有，你别装作这副样子，其实你内心是窃喜的吧？你会想主人是多想念你才想出这样不叫办法的办法来欺骗自己，如果她真的是和一个你所谓的正常的人类男性约会，那你才要真的崩溃呢。那就说明，你真的被踢出她心里的位置了。”

“你暴怒只是因为那个男生不仅装扮成你的样子，还学着你的口吻、你的神态、你的动作去对待她，这些都曾经是你的，她回赠的温柔也曾经都属于你。但人家只是按照主人的意思达成主人的要求。”

水清漓承认罗丽句句说到他心坎，却选择沉默不语。

“水王子，你可劲窃喜吧！六年了，主人还念着你…”罗丽说着也情绪激动起来，“多少个夜里我听见她梦中呓语，轻声念着你的名字…明明从初中到高中已经遇见了那么多人，她偏偏惦记你，偏偏苦等你。”

“我这次来，其实是来送给她成人礼物的…”水清漓垂下眼眸，“这些天我也是在准备这份礼物才没来人类世界关注她的，不然肯定会阻止她…”

“所以，罗丽，帮我把礼物和祝福，带给她吧。”

“我才不帮你呢！”罗丽双手抱臂，昂起头，“你要是真有诚心，就自己去！”

“……”水清漓沉默，犹豫。

“哦对了，主人是因为临近高考压力太大，想给自己一些动员，再加上刚好过生日，才送自己一份这样的生日礼物的，她说想疯狂一次。”

“……的确够疯狂的。”水清漓叹了口气，怒气已经慢慢压下来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于是很快妥协，“罢了，我亲自去便是。”

“这才对嘛。”罗丽终于绽放笑颜，“她今天若再见到真正的你，一定会很激动的。”

“不过，你别为难那个人类男孩，我再强调一遍他们只是进行了一场交易。并且那个男孩并不知道你真实存在，因为主人说你是她梦里的王子，所以那个男孩是根据主人给你画的像来cos的。”

“知道了。”水清漓淡淡地应了一声。

其实若没有罗丽提醒，他大概会真忍不住去教训那个人类小子一顿。

但此刻，他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人类的女孩…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只能是你生命中的水，而流水无情，你也不必为流水动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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