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死不休六(1/1)
我见他画得认真,便凑过去看,好像是一个阵法图,看着还有点眼熟。
“你这是天擒阵?怎么感觉和顾棪设的有点不一样?这中间为什么有三个圈?不是一个吗?”
付乘月用笔尖在纸中间的地方点了点:“要启用天擒阵,需得耗费不少灵力,单人施阵成功率高,但对施术者要求太高,在施术后基本上要修养相当长的时间;
大多情况下,施术者会选择两人施阵,这样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
但若是两人不能心意相通,或是其中有一人心智不坚定,那么主施者便要遭受比单人施术双倍的反噬。”
“你画了三个位置,难不成是想三个人施阵?”
三人阵虽然困难,但一旦操控成功,力量无比强大,几乎可以发挥百分百的作用。
只是,若是失败了,主阵之人必死无疑!
自有天擒阵以来,记录在册的施术者中,三人阵法只被实行过三次,主阵者无一不是修者大能,但成功的只有一次。
付乘月已告诉了顾棪三人施术的想法,估计他会想办法。
二人阵和单人阵都试过了,依然没有结果,三人阵是他唯一的机会。
关键是要找到第三人。
我和付乘月连着几天晚上在外晃荡,一无所获,不是骗子就是上不了台面。
上一次,找到顾棪还真是运气好,并且这次要找的可不是一般的小鱼小虾。
我与顾棪的接触并不多,但也知道他要找的人一定十分重要,重要到他可以舍弃性命,丧失了一贯的冷静。
次日,顾棪找到了人,速度真快,不服都不行。
我们到了一处荒地,见一个老头坐在那里。
那老头干瘦干瘦的,面貌倒是十分精神,见到我们非常热情的打了招呼,就像街巷里普通的老头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人不可貌相,顾棪找的人,应该不是等闲之辈。
顾棪似乎在做着准备,付乘月过去帮忙,那老头偷偷将两张黄符塞进我的手中:
“小子,若是阵法失败了,你便将这两道黄符沾了清水,贴在他们俩的面门上。”
我:“那您呢?”
老头呵呵笑了两声:“我活了这把年纪,没小娃娃这么娇弱,符纸收好,别让那臭小子看见了。”
我可不信!付乘月之前和我谈过主阵之人的凶险,看这老头的做派,怕是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
“那您为什么不结束后自己给他们贴?”
老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透着寒意,“孩子,不该知道的不必知道,知道的多了,想的就多,事就做不成了。”
我不再说话,点了点头,答应了老头。
这场施法一旦失败必然代价惨重,很显然这老头想自己扛下来。
我不知他和顾棪是什么关系,但他既然愿意为了顾棪豁出性命,关系绝不一般。
顾棪那边似乎准备妥当,招呼我们过去!
位置有三个,南侧两个,北侧一个。付乘月坐在南侧右边的位置,示意我坐在他身后,这样也可以探知天擒阵中发生的事情。
顾棪准备走向北侧的位置,被那老头拦了下来。
“坐南边去!这不是你的位置!”
顾棪执拗道:“不行!”
“不行就滚!就当我老头子从未来过这里!”
那老头不给顾棪争辩的机会,把顾棪一推,自己坐在了北侧的位置上。
顾棪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眼睛也红了,他委屈地撇了撇嘴巴,看起来有些可怜。
然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犹豫,坐到了南边左侧的位置。
三人同时运气,我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慢慢适应之后,我感觉意识能够移动一般,在黑暗的空间里摸索,寻找着什么,这天擒阵虽为三人施术,却是共用五感。
这里似乎是一个监狱,墙壁是不规则的石块凿成的,两侧用铁框围成一个个单独的房间,房间里都是空着的。
每个牢房都一样,又似乎有一些微妙的区别,比如有的没有枕头,有的没有镜子,有的放着一对拐杖。
找了好久终于到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那里坐着三个人!!
不,不对!不是人!那三个东西,一个没有头,一个没有脸,还有一个没有腿!
三个东西似乎没有发现我们,只是并排坐在那里,身体左右摇晃,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十分难听。
它们的声音尖锐刺耳!太吵了!我觉得头痛欲裂!
它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把我的耳膜冲破。
一阵耳鸣过后,突然没有了声音,那三个东西依旧左右晃着,可是周围安静极了,仿佛在泳池里游泳时潜入池底一般,只能听见极低的窃窃声。
听力大部分丧失,头部的刺痛减轻,意识开始继续探索。
这里是个刑讯室!各种各样的刑具层出不穷。
刑具上锈迹斑斑,裂口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发出阵阵的腥臭味,恶心的让人想吐。
第一个房间,有一个巨大的铡刀,铡刀上趴着一个尸体,他的头早已被砍下,散落在一边。
铡刀依旧一下一下的落下,震得身体在那里不停地抖动;
第二个房间,有一个巨大的铁水池,池中的铁水冒着泡,热气扑过来,都能把人蒸熟了。
一个人被绑住了手脚,身旁两个木头的人偶,生生的将他的头按进铁水里,上千度的高温瞬间融化掉了他的脸,那张脸鲜红一片,烂肉外翻出来,甚至见到了里面的骨头;
第三个房间,有一个木头的T型架,一个人像耶稣一般被钉在架子上,两侧的铁棍生生打在双腿上,力道之强,竟生生将腿打断,掉在了地上,被打的地方溅出肉泥,散的到处都是。
我感觉恶心透了,要把心肝都吐出来才好。
我感觉意识前进变得艰难,但依旧缓慢前行,估计是施阵受到了阻力。
这狱中的东西对于我这个外人来说,已是无比巨大的冲击,对直接施术的他们,更不简单。
又往深处摸索了很久,地洞深处越来越黑,更可怕的是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前方隐约有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