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们是大守护者脚下的坚冰（1/1）
“这些粮食，你清点一下吧。”
永动机械屋的地下室内，希露瓦和杰帕德姐弟将物资清单交给了桑博。
“清点就不必了吧？”
桑博讪笑道。
“大哥大姐你们办事肯定靠得住，我就不多此一举了吧？”
“叫你点就点，哪那么多话？”
杰帕德板着脸说道。对于桑博，杰帕德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现在仍然把桑博当做潜在的危险分子来警惕。
听了杰帕德的话后，桑博老老实实开始清点物资，而希露瓦和杰帕德姐弟两人则负责腾开物资，方便桑博进行统计。
小麦、麦糠、成品黑面包、腌制蔬果肉类和医疗药品一袋一袋成堆放置，每一袋都有杰帕德用笔写上去的重量和货物类型，所以桑博统计起来非常方便。
……
上层区，裂界侵蚀区
前线吃紧，后方紧吃！
这是邓恩现在对于银鬃铁卫前方战区最直观的感受。现在他们出现了严重的指挥失误，一队又一队银鬃铁卫士兵在兵种配置严重不平衡的情况下被派往裂界，然后一队队死于冰天雪地与裂界怪物的袭击。
而他作为前线指挥官，无法改变任何来自大守护者的命令，否则现在被剥夺兵权、踢出军队的杰帕德就是他最好的参考对象。
邓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一批批死去。
而他只能在指挥所里向士兵们下达来自可可利亚的命令，并且尝试着在送死的士兵里捞一些幸运儿，让他们可以活到下一场战役。
在一次次行动中，他亲眼看见士兵们因为无法协同作战而死。
甚至有一回，他亲自带队行动，而手下的士兵们却因为向什么方向靠拢的问题而争论不休。
他只能向手下喊到：
“是你部向我部靠拢，不是我部向你部靠拢！”
而手下的士兵往往会回答：
“大守护者大人的命令是要你们向我们靠拢！”
然后这次行动就会以惨重的伤亡和战线的后撤来结束。
他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负伤中开始对大守护者的指挥能力产生怀疑。
终于，在一次最为惨烈的失败后，邓恩终于鼓起勇气，向大守护者写了一封信，一封非常尊敬但带有质疑可可利亚指挥能力的信。
信中的内容相当委婉，就像是害怕伤到可可利亚的自信心一样，但主体思想只有一个：
老板，你不会就别微操，否则只会造成无意义的伤亡。
而可可利亚的回信则非常的乐观：
裂界怪物不能思考，裂界扩散速度被寒潮延迟，不管怎么说，优势在我！
随着信件接踵而至的，是一封又一封的离谱命令。
邓恩知道，自己的话被当成屁放了。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绕过可可利亚的命令，减少贝洛伯格银鬃铁卫的伤亡。
曾经在士官学校时，有一位前辈跟他说过一句话：
“我们是大守护者与筑城者脚下的坚冰！”
而现在，这一块坚冰正在大守护者反复的跺脚声中碎裂，几乎沉入河底。
而他们作为军人，必须服从大守护者的命令，不论是重伤残疾的老兵，还是死于裂界的新兵。
为了完成大守护者的命令，他们不惜穿着厚重铁甲开展恐怖袭击。
只为了完成大守护者的任务。
在他向平民百姓射击的时候，他动摇了，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玩摇滚的日子，想起了之前百姓们为他欢呼的时候。
而他现在只是服从命令的工具。
我们是大守护者脚下的坚冰，不论发生什么，他都必须将那双脚托举在自己头顶，即使死亡也不能退一步。
他陷入了极端的痛苦和混乱，希望可以找到自己服役的意义。
可能只有他的同学兼乐队领袖兼前上级军官希露瓦可以和他聊会了。
在一次巡逻任务结束，邓恩连衣服都没换就来到了希露瓦的机械屋，准备要和自己的发小聊一聊。
他穿着银鬃铁卫的铠甲走在大街上，居民们纷纷避让，就像是躲避会杀人的瘟神一样，看他的眼神充满畏惧。
最近上层区银鬃铁卫接收了大量贵族子弟兵员，邓恩认为养尊处优都算是褒奖他们了。
这些人的生活作风让军事管制区附近的居民闻风丧胆，所以邓恩被百姓害怕简直再正常不过。
在穿过街区后，邓恩站在了永动机械屋门口，忐忑地叩响了门。
……
布洛妮娅已经被送去学校学习贵族礼仪知识了，现在大守护者办公室只剩下可可利亚一人。
大守护者大人趴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没有一丝属于年轻女性的活力。
星核加深了对她的控制，以她的身份下达了大量极度不合理的命令，而她只能任由事情发展，眼睁睁看着贝洛伯格年轻的战士们走入无法回头的地狱。
“你真的可以给贝洛伯格带来安宁吗？”
大守护者面容憔悴，用疲惫的声音问道。
“我说过……你只有相信我才能……给贝洛伯格带来新生……”
“那你为什么要让那些年轻人去送死？”
可可利亚直起身子，将手边的文件砸向声音传出的地方，神经质一般癫狂的喊道。
魔鬼寄宿在她的脑子里，左右着无辜者的生命。
他们是她脚下的坚冰，即使破碎也会绝对忠诚于她。
她不愿意看着坚冰一片一片破碎，沉入湖底。
“你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你……唯一的选择……只有相信我！”
……
“来，杰帕德，把那袋黑面包搬过去。”
地下室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突然一阵敲门声进希露瓦耳中。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大门方向，向桑博问道：
“组织除了你，还派了其他人吗？”
“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桑博回答道。
“有人敲门，我上去看看你们两个不要发出任何动静！”
“好，你谨慎一点，记得伪装一下。”
希露瓦爬出地下室，快速换上一件沾满油污的技工背带裤，然后装作刚刚做完检修工作的样子急匆匆跑去打开房门。
“来了，来了！”
沾着油污的玉手拉开把手，高大的银鬃铁卫军官正正好好站在她眼前。
“邓恩？原来是你啊，快请进，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希露瓦笑着招呼邓恩，杰帕德和桑博两人贴在地下室墙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希露瓦熟练地煮上一杯咖啡，然后按照邓恩最喜欢的口味加了很多牛奶。
“我想和你聊聊。”
邓恩摘下厚重的头盔，严肃地对希露瓦说道：
“关于最近大守护者的军令的事情。”
“作为可可利亚的闺蜜，你应该可以明白她的想法，对吧？”
他拿起咖啡茗了一口说道。
“啊？”
希露瓦有些不知所措：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她有些尴尬地笑着回应邓恩道：
“我尽量吧，毕竟她早就和我闹掰了，所以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猜出她的想法。”
“不过，我尽量吧。”
……
“是啊，这些事确实很怪异。”
听完邓恩的阐述后，希露瓦低头沉思着。
在她的印象中，可可利亚一直都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生，连脏话都不会说，更不要提让士兵们送死了。
“我猜不出来……”
希露瓦说道。
“也许可可利亚这样有她的目的吧。”
地下室的杰帕德和桑博也对可可利亚的命令感到吃惊。听到自己的朝夕相处的兄弟死在裂界，连尸体都没有拖出来，杰帕德越弄越难受。
看着有些担忧的桑博，他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我们是大守护者脚下的坚冰……”
“她会在冰面上滑倒，跌的头破血流……”
“因为……”
“我们是大守护者脚下的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