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空降的阁老（4）（1/1）

这一日，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通往海波城的官道上，一车队缓慢行驶在碎石铺就的官道上，两边跟随的护卫，身穿玄色铠甲，腰配刀具。

中间的马车车厢内，两边的车窗帘，敞开着，里面正是司徒立仁与司徒慧。

“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立仁，这句话，该如何解？”

被爷爷拉着学习了一上午的司徒立仁，终于坐不住了，“爷爷，这一题我下午再答，可好？”

司徒慧放下书，“好，坐这么久了，也该出去走走。”

“爷爷，您要出去吗？”听见不用继续学习，司徒立仁整个人放松下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头也不晕了，腰也不酸了。

司徒慧看向车外，“张新，今日中午提前休整。”

“老爷，这就吩咐下去。”一直在车外侍候着的张新，立刻传令。

司徒立仁陪着司徒慧在在官道上散步，下意识的又往后看去，果然看到在不远处也停下休整的两辆马车。

“爷爷，国..若缺真人，依旧跟在我们后面。”

“立仁，你代爷爷去将若缺真人请上来一叙，可好？”

“何必亲自去，找人传一声不就好了。”司徒立仁不怎么想去和两人打交道，如果世上有后悔药，他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初‘救’了若缺真人。

“立仁，若缺真人怎么说都是国师，不得无礼。”司徒慧刻意沉声道。

江黛秋自然感受得到，任务对象非常不愿意搭理两人，只得默默的跟着去见司徒慧。

“国师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司徒慧问。

“海波城。”若缺真人可没有瞒着的想法。

“海波城！”司徒立仁俊朗的眸子闪过一丝了然。

“那倒是同路了，国师怎会突然前去海波城，是出了什么事？”司徒慧身在朝堂中，自是知道皇上对若缺真人的喜爱与看重。

“司徒大人，我已向皇帝辞去了国师一职，如今已是一介白身，此次前往海波城”若缺真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司徒立仁，“自然是为了报恩。”

司徒立仁想说些什么，最终堵着气，“爷爷，我去看看两个孩子。”

“你去吧。”司徒慧又道，“若缺真人不介意，可与老夫一路同行，老夫可是早就想与您交谈一番了。”

就这样若缺真人混到了司徒慧的马车上，江黛秋则与车夫一起，在司徒家的队伍后面，这时，系统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西大陆建国成功，你们现在在哪里，不日去接你们。】

本来昏昏欲睡的江黛秋，瞬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建国？这三人也太厉害了。

若缺真人与江黛秋各自找了理由，骑着马，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江黛秋“系统可以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不能！！】

“那你怎么可以帮他们发消息？”当初五人得到了系统给的光脑，还以为可以在里面交流了，谁知交流是可以的，但是需要积分，对于一穷二白的五人来说，那就是不能用。

现在突然收到系统发来的关于希伯来等人的消息，江黛秋才由此一问。

【赊账！！！】

【你们可以回复一条消息。】

“系统，可以晚几天回复吗？”江黛秋等人还没到海波城，海波城不小，笼统的给一个地址，希伯来等人也不好找。

【可以。】

越是远离皇城所经过的城池，当地的人口开始减少，连带着往来商贩都不多。

队伍一共经过了五个城市，来到一个名叫关山镇的地方休整，离开关山镇后，便要进入乔杉林，途径广漠平原，才能到达下一个稍微有点规模的城镇，需要在关山镇准备好充足的物资。江黛秋拿着一小袋碎银银子打算大干一场，“掌柜的，给我来五百斤细粮。”

“哎呦，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最多卖给您卖两百斤”掌柜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大客户而变得热情，淡淡回答。

江黛秋一听才两百斤，也太少了吧，不过也没在意，“行，那就两百斤。”

江黛秋又继续去其他粮铺购买粮食，这些粮铺可以售卖的的数量更少，多的一百斤，少的五十斤，最后将镇上的粮食的铺全部走一遭，才将将凑够，有了粮食之后，瓜果蔬菜、柴米油盐自然也是要准备一些，好在这些东西没有像粮食一样要去多家购买。

若缺真人看到江黛秋不仅拉回了一车的物资，而且又雇1个车夫，“小七，这物资会不会多了些？”

“怎么会呢？乔杉林和广漠平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也不止我两个人，还有三个车夫，俗话说，穷家富路，这些都不能省。”江黛秋解释道。

若缺真人也不再多问。

虽然两人现在是与司徒一家一起去海波城，并没有将物资，人马等混在一起，一路上若缺真人偶尔会去与司徒慧闲聊一番。

江黛秋则是独自在后面的马车或是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沿途的风景，或偶尔也会骑车马，在附近溜达一圈。

众人在茂密的大林子里，行走了三天，穿过一个个险峻的山脚，终于来到了广漠平原，江黛秋骑在马背上，后面是险峻的高山群，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广阔平原，江黛秋驾着马，沿着官道畅快的骑行了一小段，才缓缓停下。

进入广漠平原，一路上，时不时便能看到放牛、放羊的孩童，挑着担子行走在路上的农家汉子等。

在广漠平原，行走的第五天里，人烟稀少，茂密的植被，开始减少，刚开始江黛秋也只是以为这是地质的原因。

然而，当前去找水源的车夫，骑着棕色的马回来，一脸愁容的告知找不到水时，江黛秋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里可能遭了旱灾。

找不到水的不仅是江黛秋，前面的司徒一行人，派出去五人，从不同的方位去找，都没有找到。

要通过广漠草原，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大梁王朝即使是官员去外地就职，也不会给一份地图，只能到一个地方，询问当地官员或是在官方驿站问路，迟迟找不到水，车队也不敢贸然继续往前走，只得原地停下休整。

“若缺真人依你看这附近是否有水？”司徒慧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有此一问。

若缺真人来的时候便算过，结果不太好，“没有。”

司徒慧继续让人去寻找水原，这几日队伍喝的水都是从后方用马车拉过来的，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皇后给的上任时间很宽恕，但再宽恕也是有期限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司徒大人遇到这种事情，何不将此情况禀报给皇上了？”

“也只能先如此了。”说罢，吩咐人准备文房四宝。

若缺真人独自骑着马行至三十多公里后方才停下，眼前是一片干裂的大地，零星的长着几株杂草，杂草多是呈现出枯黄的颜色，放目远去，犹如步入沙漠一般，“也不知玄冲大陆求雨仪式是否适用于这方世界”若缺真人没在继续往前走，选择原路返回。

这一边司徒慧将遇到旱灾的情况写好奏折，交给亲信，嘱咐道一定要快马加鞭送往皇城，同时，也不敢耽搁路程，只得精简行李尽量多备些生活用水，江黛秋心里即使很不愿意也只得做同样的准备，跟着司徒一行人步入犹如沙漠一般的草原。

看到已经积攒了七次未使用的‘画饼充饥’，心里稍稍安定些，反正走到最后还没有寻找到水源，就只能画些水出来了，至于水的来路，她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还有一个在众人眼中带着神秘属性的若缺真人，会变点水出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天空毒辣的太阳，晒的人虚脱，在前方队伍，又因人中暑倒地后，司徒慧只得下令原地休整，从明天开始，夜晚赶路，白天休息，也不是司徒慧不想在原地多休整几天，而是，已经在干裂的土地上行走了好几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继续往前走。

“老爷，前方有一群逃荒的难民。”

“具体情况如何？”司徒慧一点也不惊讶会碰到逃荒的难民，没有才不正常。

“属下的人只远远看到队伍，目测有三四百米的长度。”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张新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若缺真人。”

“是。”

马车上，司徒立仁自然也听到了，不由担心，“爷爷.”

“三四百人也不知是好是坏。”司徒慧也拿不定主意，不管怎么说，前面的人毕竟是拖家带口，并且不知道在这里行走了多少时日，他们一行人每日都是水足饭饱的赶路。

听到有逃荒队伍的消息，若缺真人沉思了一会儿，“小七，你跟着队伍，我去看看情况。”说完也不等江黛秋回答便匆匆戴着一顶编制潦草的草帽，骑着棕色高头大马，朝着逃荒队伍所在的地方去。

江黛秋听到有逃荒的百姓，在马车上也坐不住，找出准备好的纸张，平铺开，有马车车厢一面大的泛黄纸张，对于在上面画些什么，心里拿不定主意，“诶？真是不管什么时候，受苦受累的总归是平头百姓”，想到所在世界里不管是旱灾、洪灾、地震等，都有国家给兜底，更不会存在背景离乡，这一刻江黛秋只恨自己没点技术绑在身上，不然走之前也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份科学发展的启蒙书。

还不等江黛秋想出来，透过车窗，远远就看到逃荒的队伍。

队伍里有男人，女人，小孩唯独不见老人，除此之外，从这些人拄着拐杖，佝偻这身子，即使不走近查看，也能看出他们行走在路上，有多么的吃力，一直生活在和平世界里，从未见到过如此情景，江黛秋心头振动，眼角发酸，“李叔，我们还剩多少粮食？都做成熟食，分给逃荒的人吧！”不就是粮食吗？她还有七次的‘画饼充饥’没用呢！对哦，她直接画食物就行了，干嘛还多此一举？

李叔正要再确定，还没开口又听到江黛秋说，“李叔，先不用做。”

只见江黛秋匆匆地爬到马车拿起一大张纸，往若缺真人所在处去。

若缺真人看到江黛秋手里拿着的纸和炭笔，还有什么不明白，“小七莫着急，我打算试着做一个求雨的仪式。”

“求雨仪式？可是，若缺真人你都没有灵气，能行吗？”

“求雨仪式，是一种沟通天地自然万物的仪式，不需要灵气，心诚则灵”其实若缺真人也不清楚里面的原理，不过‘心诚则灵’是没错的。

若缺真人说完，两人骑着马，远离人多的地方去。

江黛秋只见若缺真人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不知何时准备好的三个白瓷碗，在白瓷碗上倒满水，瓷碗里面的水，满的要溢出来。

若缺真人在三碗水的四周，开始手舞足蹈江，江黛秋想，那应该是求雨仪式，虽然看不懂，但不妨碍她能感受到，若缺真人每一次的跳跃、摇摆、举手都与周围的气场形成一种和谐的存在。

江黛秋是绝对不会承认，她啥也看不懂，不时的抬头看天，用手遮住眉眼上方照射而来的刺目光线，天空依旧是万里无云，心里头也跟着祈祷，“老天保佑，各路神仙保佑，希望来一场大雨”

若缺真人举行了整个求雨仪式，抬头望天，眯着眼睛，一片蓝天，“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啊？”突然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真是人老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求雨仪式，当然是需要‘雨’的人越多，才越灵。”于是匆匆骑上马，向着另一边逃荒的百姓处。

“小七，帮我把三只碗带上。”

等到江黛秋赶到，若缺真人不知对众人说了些什么，只见全都跪在他的身后，神情激动。

看到这样的场面，江黛秋不禁有些心慌，赶快将碗交给若缺真人，往旁边站远了些，若缺真人拿过碗，依旧是给三个白瓷碗，倒满水，跪在前面的几人，看到碗里溢出的水，不自觉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又马上收回去。

“诸位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大家一定要心诚，心诚才能灵验，才能求来雨，”又嘱咐了众人一遍，之后若缺真人重复了一边刚刚的动作，江黛秋在远处看着，有点像远古时代的祭祀舞蹈，也不知道，若缺真人世界里的仪式，在这里是否适用。

当第一滴雨水落到江黛秋的脸上，她知道这个仪式还是通用的，细细的雨丝，还未落地，就被炽热的太阳蒸发，众人的眼神，都从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到狂热的崇拜，若缺真人见他们神色异动，赶快道，“不可分散心神，心诚则灵。”

众人连忙收起心里别的想法，一心一意祈求雨水，比这些人更震惊的是距离不远处的司徒慧，他平日里虽然信些鬼神，但从未遇见过，心里也有些怀疑，此时，这天空没有一点征兆就开始降雨，从地上往上看，只见密密麻麻的乌云以异常的速度聚集在上空，任谁都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司徒慧压抑主心头震撼，“若缺真人，真是高人在世啊！”

身旁的司徒立仁也是震惊的，看着天上降下的雨露，天空中密密麻麻的乌云，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对自己死缠烂打，要报恩的若缺真人竟有如此本事，“爷爷，你看我去跟着若缺真人一起学习这样的本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司徒慧倒对这个孙子，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若缺真人这种一看就是有造化的人，会的也是真本事，越是厉害的本事，越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到的，不然他在世为人几十载，也就只见过一个若缺真人，能使出凡人不可有的本领。

“也是，我以后可是要进内阁，当阁老的人。”司徒立仁虽然还没有考上举人，但他坚信，他一定能大器晚成，他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如果江黛秋在，一定会说，是的，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有人帮忙一起实现呢！

江黛秋淋了一小会儿雨后，便匆匆的跑回马车，在马车里墙将宽大的纸张铺好，思考画什么食物，刚开始她想着画馒头，馒头松软，水分含量也高，但是有了若缺真人的这场雨，水分就不是这么紧急了，耐饿的干粮更好。

说起耐饿，就得是肉干，有了想法，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这张纸，江黛秋远近结合，在纸上画的密密麻麻，不留一丝空隙，力求多画出一些肉干，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江黛秋收起发酸的右手，闭上眼睛，开始想着牛肉干，牛肉干，“牛肉干，牛肉干，牛肉干。”嘴里不自觉的念叨着，再睁开眼时，牛肉干堆满了半个车厢。

看到自己的成果，江黛秋满意地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出了马车，驾着马车去找若缺真人。

将自己所画的东西告知若缺真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后续看你的了。”

若缺真人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走到正在享受大雨洗礼的众人身前，人群里的人有捧着自己的双手，接着天上的雨水，有嘴巴张得大开，似笑死哭，若缺真人也没急着将牛肉干分给他们，而是等到众人享受够了之后才道，“我们相识便是缘，马车里有食物，大家排队领取，这些都是我一点心意。”

“仙人，您这太客气了，您都为我们求雨了，我们怎么能接收您给的食物，受之有愧啊！”

“是的，仙人不用给我们，食物您留着，我们..我们只要有雨就够了。”

“大家不要再推了，只有水怎么能够，还得吃饱了才能有力气，不管你们是要继续完前走，返回家乡。”

“如果可以，我们自然不想背井离乡，但就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下雨。”

“是啊，仙人，您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家，为我们当地也祈求一场雨吗？”

听到这些人惦记着家里，若缺真人感动他们的赤诚之心，“这有何难，我都不用去，不过大家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们在一起为家乡求雨。”

听到这句话，大家更不想吃东西了，不过又不敢不听仙人的话，所以大家有序的在马车前排成两列，接到食物后，发现若缺真人赐予他们的食物竟然是一块厚实的肉干，大家下意识都认为应该就是一些饼子之类的谷物，当第一个人拿到手里的一大块肉干，张了张嘴，最后唯有跪下来朝着若缺真人猛地磕头，若缺真人连忙拉起下跪的几人，“可不能再这样了，你们这是在折我是寿啊。”

折寿这件事当然是假的，如果真的对一个人跪了就折寿，那就得是仇人专属，给仇人下跪，他不得少活多少年，大部分人还是信了若缺真人，若缺真人毕竟当着众人的面，在烈日炎炎下求到雨，他的话，不信的人，才有问题。

不能下跪以表达谢意，众人只得一声又一声的答谢。

“多谢仙人。”

“谢谢若缺真人。”

若缺真人将一车子的肉干发放完，“大家先安心吃肉干，一会儿我就带着大家一起为家乡求雨。”

平日里对众人来说难得一见的牛肉干，本应慢慢品尝，此刻大家都吃的有些着急，一方面是肚子确实饥饿，另一方面也是想赶快吃了为家乡求雨。

若缺真人也知道大家思乡情切，所以待他们吃的差不多后，又重新举行了一场求雨仪式，

“这次大家能否为家乡祈求到雨水，我们不在现场，不能及时知道是否成功，所以大家一定要心诚，切记，心诚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