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钱不是问题（1/1）
后面叫住杜苏芮的正是田静。
田静旁边还有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小静，这么巧，今天没课你怎么没回家？”
田静的宿舍和家离得特别近，只是为了不跟同学搞特殊，父母要求她每天必须住校。
“小芮姐，今天没课，我带着外婆来学校溜达溜达。”
“外婆好。”
杜苏芮和王少军两人非常有礼貌地向长辈问了声好。
“你们好。这位是……”
田静外婆见杜苏芮和王少军两人举止亲密，便多问了一句。
“外婆，这位是我爱人，叫王少军。”
“多好啊，你们夫妻两个人能一同考进京大，真的是太厉害了。”
田静外婆说话很和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和对方亲近。
“外婆，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杜苏芮，小芮姐。那个你特别喜欢的衬衫就是她介绍人给我做的。”
这么一说，外婆就想起来了。
“小芮，你介绍的那个裁缝是哪里人啊？外婆也想做一件衣服。”
相同的绣工，田静外婆断定裁缝一定和多年前的老友有关系。
“您说的是李大嫂吧？我记得她就是咱们京城本地人。要是您想做，我这几天联系她，让她去您家量尺。”
现在他们的订单这么多，根本不可能安排上门量尺。
可看在田静的面子上，再加上老人年龄大。
杜苏芮也会让李芳抽空来一趟的。
四人闲聊了几句，又定下去量尺的时间，便各自分开。
现在的食堂不像后世，虽然京大学生被外界称为天之骄子，但食宿还是一样。
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只是每顿饭供应充足，荤腥也不是很多。
杜苏芮和王少军不缺油水，正好坐下来吃些清淡的。
白菜、土豆这样的饭菜反而更符合他们的胃口。
“今天在八厂，你猜我看见谁了？”
杜苏芮想起来下午在纺织厂的事。
“你同学？”
王少军几口便吃完了饭菜，饶有兴致地听媳妇讲一天的见闻。
“你再猜。”
王少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摇了摇头，等着媳妇公布答案。
“赵晓雪。”
“她去那儿干什么？”
据王少军所知，现在想进纺织厂上班的姑娘能从城东头排到城西。
这种现在人人艳羡的工作也轮不到赵晓雪。
“不知道，我看她带着工帽，是在那儿上班。”
“是不是李明阳给她找的工作？”
王少军刚说完这句，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前几天，李明阳和赵晓雪还打进了派出所，两人的感情没有那么好。
再说，李明阳也没有那个能力把赵晓雪安排进去。
“这我也不知道了。”
现在的重点是找到合适的布料，物色合适的店面。
开出京城第一家个体服装店。
几日后，杜苏芮带李芳去田静外婆家量尺。
“外婆，这就是李芳，我嫂子。”
“这是你表哥还是堂哥家的嫂子啊？”
杜苏芮叫的很亲切，让田静外婆误以为两人真的有亲戚关系。
“不是，外婆，我们不是亲戚，但是关系和亲戚差不多。”
现在杜苏芮未来想让李芳当服装店的经理，全权负责这项业务，两人的关系当然非比寻常。
“哦哦，那你们俩关系还真是好啊。”
外婆从香樟木的箱子里，拿出来一块用蜡纸包好的布料。
杜苏芮和李芳展开一看，都有些震惊。
这是一块十尺见方的墨绿色绸缎，上面还有碎花最为点缀，摸起来手感很好。
“外婆，这布料真的太好了。”
杜苏芮忍不住赞叹，这段时间她打听了多少纺织厂，没有一家生产这种布料。
不是工艺达不到水平，而是全国人民需要大量结实耐用的布料，比如纯棉布，或者近期流行的的确良。
而不是这种看起来华而不实的绸缎。
“这块布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差不多有四十年了。”
外婆轻轻抚摸这块布料，或许是想起往事，眼泪不自觉涌出，泛起微微泪光。
“前些年，我怕人知道，把它藏到炉膛里，藏到房梁上，最后又藏到砖墙里……
现在好了，它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外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啊。”
一直陪在旁边的田静，从没听外婆说过这些往事，听后也忍不住流下了泪。
毕竟，这些年外婆过得有多苦，她是知道的。
“你还小，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们年轻人都是咱们华国未来的接班人，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杜苏芮和李芳都跟着点了点头。
不是外婆不愿意讲，是外婆讲起会伤心。
杜苏芮赶紧转移了话题。
“外婆，那这块布料您想做什么呢？”
“我母亲在世时，就想让我用这块料子做件旗袍，不知道小李同志会不会？”
外婆语气带有些质疑的味道。
这种质疑也是正常的，华国初期，还有不少人穿旗袍。
可是到后来，大家都换上了蓝绿黑的深色衣服。
旗袍，这种不合时宜的服装也没有人再穿，会这门手艺的裁缝也渐渐消失了。
杜苏芮也不确定李芳能不能接下这单生意，开始替李芳解围。
“嫂子，最近咱们做的都是衬衫，旗袍咱们没做过……”
言外之意是这单生意咱们不做了，上等的布料如果毁了，没有地方买。
李芳站在原地一直盯着手里的布料。
过了好一阵，李芳似下定决心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芮，外婆，这个我能做。”
“你能做？”
外婆听到李芳答应下来，既吃惊又有些激动。
“我能做。”
得到李芳的再次肯定，外婆也不再迟疑，开始说出自己的要求。
立领，七分窄袖，腰身不要收太紧，下摆开叉不要太高。
盘纽扣也用剩下布料做同色系。
最重要的是，要在立领的位置绣上兰花。
“兰花？是我衣服上的那种吗？”
田静知道外婆这辈子都喜欢花花草草，尤其钟情于兰花。
没想到连旗袍上都要绣上兰花。
“不是，是这种。”
外婆又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
上面的兰叶好像活的一般，在纸张上摆动。
见李芳半天没有接过兰花样稿，外婆赶紧加了一句：
“钱不是问题，外婆这里有。”
“外婆，这兰草的样稿，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