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愣头青（1/1）
春节过后，杜苏芮一家人开始准备志国的婚礼。
“今天结婚，紧张吗？”
王少军拍了拍志国的肩膀问道。
“紧张什么，高兴还来不及。”
志国胸前别着大红花，骑上自行车去巧巧家接人。
本来王志国想找一个饭店操办一下，但巧巧不想太张扬，就一切从简了。
“妈，叔，我去接巧巧了。”
王志国的母亲和继父前几天就赶了过来，借住在杜家。
“接新娘子喽！”
二宝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喊了一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于家也装扮了一下，门口贴上了大红喜字。
“巧巧啊，嫁过去，你就是大人了，要学会和志国好好相处……”
巧巧妈拉着女儿的手嘱咐道。
嫁为人妇，一个身份的转变，于巧巧还没适应。
她既兴奋又紧张，人生即将开启一个新的篇章。
“巧巧，我来了。”
志国就是个愣头青，开门直接进来，跟土匪抢亲似的。
“志国，先叫爸妈。”
巧巧拉了拉志国的衣角，提醒道。
“爸，妈。”
志国一百八十度鞠躬，行大礼。
声音洪亮，震得瞧瞧爸妈揉了揉耳朵。
“好，好孩子。”
巧巧家的一些亲属也被志国傻里傻气的样子逗乐了。
王志国载着巧巧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杜家。
这条巷子里住的不少邻居也都是从乡下返程没多久的，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都过来讨一块喜糖，沾沾喜气。
“新娘新郎介绍介绍怎么认识的。”
人群中有人提议，大家也跟着起哄。
“在王家村，第一次看见我媳妇于巧巧，就喜欢上了。”
王志国军人出身，说话直来直去。
这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人敢在大众面前表达自己的爱情。
“哎呀……”
巧巧被众人哄得满脸通红，拍了志国一下。
“我说的是实话，拍我干嘛，我就是一眼相中你了。”
愣头青继续发表没头没脑地言论。
杜苏芮推了一下身边的王少军。
“这是你们老王家的传统吗？”
王少军没有说话，笑了笑。
“大宝，二宝最好别继承你们这点。”杜苏芮突然有点担心起未来的儿媳妇了。
同样热闹的还有李明阳家。
“李明阳，你跟我说清楚。”
大杂院的邻居知道李明阳又开始吵了起来。
以前胡翠花在大杂院里就飞扬跋扈，欺负老实的人家。
儿子回城，考上大学，又让她炫耀了一把。
总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现在可倒好，一家四个大人加一个孩子，永无安宁之日。
“我说什么说，你别一天天胡闹。”李明阳下班回家后就受到赵晓雪的指责。
“我胡闹？别人已经看到了你下班后和那个贾什么在一起。”
赵晓雪年后一直和女儿在娘家呆着。
今天刚回来，就听见胡同口有两个女人在嚼舌根。
“哎，你知道老李家那小子不？”
“知道啊。”
“那小子好像在外面有人，我昨天看见他和贾家的闺女在一起。俩人还不害臊地拉手呢。”
……
“李明阳，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咱们就法院见。”
赵晓雪像疯了一样，咆哮。
那天从礼堂回家后，两人同样因为贾婷婷大吵了一架。
“我说什么说？你别无理取闹。婷婷就是个妹妹。”
李明阳底气不是那么足。
这几日，李明阳见
又下雨了，真讨厌。”
“下雨挺好的。”
最近又开始连雨天，衣服总是感觉湿湿的。小可觉得有点累，上身几乎趴在了收银台上，想这样休息一会。
“喂，小可，你这样好难看。”安安站在旁边一脸无奈，这个不顾形象，站着的人自己是甩不掉了。这次小可又和自己一起来这家便利店打工。安安心里想这个小可肯定是在自己身上按了什么GPS，要不怎么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在一起。本来这次打工她是一个人偷偷来的，结果第二天，小可就笑呵呵地穿着工装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算了……你随便。”安安一想到那天，小可一脸得意的表情，就生气。这个丘小可还一遍跟着店里广播的音乐扭着身体，根本没听见自己的提醒。
“啊？你说什么？”小可刚才一直盯着窗外的雨，太入神，完全没有听见安安的话，直到第二句，她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您接着扭，等一会老刘来了，肯定扣你的工资。”安安撇了一下嘴，一副瞪着看热闹的表情。
“喂，你这个乌鸦嘴，上次你刚说完，老刘就来了。”小可才不希望自己辛苦赚的零花钱就被扣掉，马上站直了身体。
“为什么你皮肤就这么白？”安安看着站直了的小可，羡慕地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会将两个人比较，大人们夸小可最多的话就是“这孩子长得真白，真好看，像个洋娃娃。”安安看了看自己的略黑的皮肤，又接着感叹。“哎，不公平。”
“喂，你叹什么气？”小可整理了一下柜台上的糖果盒子，里面五颜六色的糖果可真好看。她决定了，今天下班，一定要卖那个草莓味的棒棒糖。
“你肤白貌美。”安安也走了出去，来到货架上，整理着几处被客人弄乱的食品区。安安是真的不喜欢下雨天，下雨天鞋子也会弄湿，天气预报说，还要连续下三天。
“安安，你这么说就太不公平了。你知道，小时候大人们总是夸你学习好，懂事，我多难过。”小可整理完了糖果，觉得小腿很累，又趴在了柜台上，盯着那些糖。小可决定了，今天要卖两个口味的棒棒糖，虽然安安肯定会骂自己不保护牙齿，不过没关系，先吃了再说。
“你本来就淘气，你在我家用电话报假火警，还有我爷爷院子里的杏树都被你……”安安继续整理，语气平静地说着事实。
“安安……不要说了。”小可又放弃了刚才的决定，打算只买一个棒棒糖，她可不要安安在自己耳边唠叨，还有那个报假火警的事还是不要提的好，太丢人了。
“我……”安安的话开门声打断。
“您好，欢迎光临。”小可和安安异口同声地欢迎客人。
小可看到是那个白发奶奶，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挂在身后的挂钟，差不多是晚上七点了。从安安和小可来这家店打工，只要轮到两人上晚班，都会在七点左右看见这个白发奶奶。
“您好，一共是二十五块四，您怎么支付？”奶奶没有卖太多东西，只有一些调料和面条，还有一块很小的巧克力。小可虽然知道奶奶每次都用现金支付，可是说习惯的话还是很难改。
“小姑娘，给你钱。”奶奶从手腕上挎着的小包上取出来现金，交给了小可。奶奶又用布满皱纹的手指了指糖果罐子“还有，两个草莓味的糖。”
“那一共是而是七块四。这是您的零钱。”小可给奶奶结完账，奶奶又慢悠悠的把东西装好，慢慢挪到了门口，撑开了放在门口的那把黑色的伞，走了出去。
“喂，小可，看什么呢？”整理完货架的安安回到柜台这边， 推了推还呆呆看着窗外的小可。
“哦，没什么，”小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好奇这个奶奶，她给自己的感觉很和蔼，但是又好像不愿意和别人说话。
“小可！”安安发现了柜台上的两个草莓味的棒棒糖，肯定是这个丘小可自己偷偷拿出来打算买回家吃的。安安不是不喜欢小可吃糖，是这个人从小牙齿就不好，吃了总是牙疼。牙疼也不是她疼，没关系，可是这个小可，每次都在自己耳边干嚎……
“啊？这是奶奶买的。”小可没有继续解释，拿着棒棒糖冲了出去，想要给奶奶送去。可是她出去的时候，只看见左边昏暗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那里面没有那个撑着黑伞的白发奶奶。外面的雨虽然i笑小了一些，小可的头发还是淋湿了。她拿着棒棒糖回到了店里。
“没有追上？”安安递给小可几张纸巾，让她擦擦被淋湿的头发和脸。正在擦的时候，店门再次被推开。
“欢迎光临。”小可背对着门口，并没有看见来的人，只是反射性地问候客人。
“丘小可，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小可听到了这熟悉又刺耳的男低音，又是胖子老刘。小可转过来，干笑了两声。“老板……我……那个，有顾客忘了东西，我跑出去送了。”
老刘的右手拿着一根刚抽了一半的烟，还站在门口，半个身子探在了自动门里面。小可心里想，老刘用肚子挡着门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站着？第一次小可看见老刘的肚子就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和自己小时候看的小熊宝宝差不多，都挺可爱的，除了老刘总是因为自己迟到扣钱。
老刘终于抽完了这根烟，进到店里。很多人看到老刘，第一个印象是没有印象，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腰围正在慢慢超过裤长，头发也越来越少，说是油腻，但是又有些不同，因为老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很少说话。平时几乎不怎么来店里，只有偶尔路过时才会来看一眼。
“别叫我老板。”老刘看了一下店里，发现没什么异常，除了今天没有顾客。连日来的阴雨，让人们只想回家躺在舒服的床上休息。
“那叫你什么？”小可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安安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聊天，要说安安真的羡慕小可什么，不是她白皙的皮肤，不是她漂亮，而是她的性格，总是那么开朗，几乎能跟任何人聊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