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话可说（1/1）

安然见惯了这种场面，她也知道那篇私人专访发出去的后果是什么，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需要面对的，可远不止这些不起眼的语言攻击。她正准备笑着回答这些她早有准备的问题，刚刚还在沉迷于和喻岁岁聊天的人却拨开人群挡在她面前。

“你们好，我叫程彦，我是这家店的法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今天是私人出行，本不该回应任何问题，但各位的热情也是对我新店的宣传，有关于我们Le.Suran的相关问题，我定知无不答。”程彦彬彬有礼的规避着娱记的低级问题。

“安总，这位是你的保镖吗？你是如何让一个尚龄生答应给你工作的？”

“安总关于你和启云集团的总裁传闻你有什么要回应的吗？”这些娱记的耳朵就好像塞了鸡毛，完全忽视了程彦的话，继续对着安然发问。

程彦听到启云集团四个字后，一只手护住安然，一只手捏住面前的摄像机镜头，“好了，今天的礼貌到此为止，如果有任何多余的问题，或冒犯的地方，大可去仲裁会提交稚龄审理。让开！”常年习惯于运动健身的程彦，不费力气的推开两人前方的设备，在不破坏任何人事物的前提下为两人开辟了一条道路，轻推着安然阔步向前开门进了路边停靠的车里，发动开远一气呵成。

仲裁会在当下属于警法一体的存在，但这些娱记问出来的问题已经涉嫌人身攻击了，程彦料定他们也不敢真的去提交。

“多余，自我介绍。”程彦一边开着车，一边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

“……”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的安然没有接话。

“小欧，用瞬息打给岁岁。”程彦对着车里的AI系统发出指令，他知道，现在能安慰后座的，只有喻岁岁。

“解决了？”喻岁岁俏皮的声音响起。出于安全考虑，在行驶过程中，瞬息app不会显示全息影像，处于安全环境下的对方可以看到车里人的样子，但自己的状态不会出现，只能听到声音，“安然怎么呆呆地，在想什么呢？”

“我好像……看到他了……”安然失落的声音不加掩饰地传进了喻岁岁和程彦的耳朵里。

“你就是新店开业压力太大了，你来之前的承诺呢？你的头发白白牺牲了啊！这么快就让我们这两年的努力前功尽弃了吗？”喻岁岁好似责问似的继续说着，“我给你百分之一百万的保证，你一定是眼花了，那种人，别说是来看你，就是看你的笑话他都不会来的！”

“他……”他不会想要看我笑话的吧，这句话，安然思考了一番没有说出口。

“他什么他，光是想到他的名字我都要PTSD了。不许聊他了。”喻岁岁假装生气的时候，依然和刚认识她时一模一样。“你们两个开始施工后要记得及时汇报啊，别忘了我可是股东之一，等我毕业了，我就可以坐在店里天天看帅哥啦，哈哈哈……”

“看什么？”一直没说话的程彦像是应激的小狗，两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等这边安然的事步入正轨，我就去奥莱亚盯着你。”

“你别吓唬他了，等你放假，还是回泽恒吧，我们一起回冬城看看程爸程妈，他们确实总念叨你。”安然把刚刚的所见暂时抛之脑后，看着这段时间应喻岁岁的安排跟着她跑前跑后的程彦，觉得还是得帮他说句话。“自从你出国学习基因学，论文多，实验多，你和程爸程妈打的瞬息也是一天天变少了。每次我去的时候，他们两个看上去都是喜笑颜开，但字里行间都是对你的惦念。”

“我知道啊，我也想他们啊，但是真没办法，奥莱亚的硕士真的好难读啊，天天被论文折磨。”瞬息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会儿，然后语气不容置疑的说“安然，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我就先不和你聊啦，趁着休息我给爸妈打个瞬息去。到家和我说啊，嗯……我也想你，小橘子。”瞬息挂断的提示音响起。

安然就这样看着手握方向盘的程彦，皮肤一点点逐渐变红，从脖颈一路走上他的额头。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她可以猜到，对方那个满脸幸福的样子。她收拾了一下脑海里的思绪，拿起身边的装修合同，仔细地理顺起待办事项。

与此同时的启云集团大厦楼下，迎宾小厮轻轻拉开后座的门，车内沉香夹杂着一点雪梨甜的味道最先扑来，一条修长的腿落下，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有些生人勿近气息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金丝镜框下那双冷冽的眼睛低垂着看向地面准备下车。

这时，副驾的保镖率先下来，左右环顾了一下后，才把后座车门开到最大。林助理等在门口已是许久，他手上拿着因为总裁迟到而改了又改的日程表，准备开启一天的行程汇报。

但还没等他开口，阔步向前的总裁已经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身后的保镖示意林助理不要开口，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歪着头轻摇一下，留了个不想死就别说话的眼神，紧跟着他要保护的目标踏入了电梯，按下23楼后，看着电梯外的众人斜着嘴挑了挑眉。

电梯里的气氛仿佛凝结到冰点，一言不发的两人随着电梯里AI小欧的一句“欢迎回来，戚总”一起走出电梯。走在前面的人把西装随意的一脱，递给身边已经准备接着的双手，径直朝着窗边走去。而身后的人挂好西装则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丝毫没有刚刚保镖的样子。“你就这么走了？不打算说点什么？”沙发上的人开口问道。

落地窗前的人看不清表情，启云大厦，即使作为市中心最高的建筑，可从23层望出去，在楼宇错落的市中心，即使窗户擦得锃亮也看不了太远，但他依然凝视着窗外的某个方向。有些贴身的黑色衬衣，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的勾勒出这具身体的肌肉线条。他双手抱在胸前，定在那里冷漠的回应着“说什么。”

“……”沙发上的人抱着抱枕，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神挑衅的看着天花板“真是有趣啊，心里打了一百个稿子，却在这里跟我装哑巴。”

“话多。”一丝寒气以窗边为中心开始向整个总裁办公室蔓延，“咚咚……”简短的敲门声并未改变室内的氛围，窗边的人也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进。”

“戚总，刚刚别墅那边来消息说，云夫人又出门了，还要派人跟着么？”林助理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最先迎上的是随意靠在沙发上坐着的人的目光。

“跟。”戚总说话仿佛费的不是声带，而是寿命，好像多说一个没用的字都会折寿一样冷漠的回着。

“好的，我这就派人跟过去。”林助理在办公桌前，逐一打开他怀里整理好的几个夹子，“这些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和合同，我已经提前核对过了，没有问题，麻烦您过目签字，另外……”林助理还有一件事，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个节点上告诉对方。

戚总比他高出快半个头，加上原本就有些踌躇的林助理显得更矮了一些，转过身的戚总好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

而此时林助理的一举一动，都被沙发上斜靠着的人一帧一帧的注视着。

收回目光的戚云承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轻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镜框，然后拿起每一份文件过目，签字。

桌子对面站着的林助理今天着实有些局促，右手食指不自觉地敲打起自己的裤缝，速度快的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与平时的沉稳相比，实属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