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二天（1/1）
沈九离开旅馆，没关注到处乱窜的人以及远远传出来的喧闹，而是逮着一只羊开始薅羊毛。
小镇边缘的白兔子很开心：）。
她不得不找了空隙，来到沈九所在的小巷子里。
到达之后，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沈九手背上缓缓生长的纹路，从不情不愿到陡然放松下来，“早说嘛，你这不也——”
话语戛然而止。
血色的丝带宛如毒蛇一样重新浮现出来，咬住了她的脖颈，迫使她停住了话语，白兔子终于彻彻底底认识到，哪怕这人将要被转化成“同类”，也绝不是她这种喽啰级别的。
“你们的即兴表演是在干什么？”沈九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你……你不知道？”白兔子声音有点抖，随后因为沈九轻轻蹙眉，立马加快语速，“就是没票的人会被拉去化妆师那里看哪部分表演者缺人就放哪里有票的就扔回去等待第二天的演出。”
哦，所以票还真是死缓保命符。
“为什有票要看完七天的表演？”
“我不知道啊，这是一贯的规矩。”白兔子重新冷静下来。
“不过，你们需要这么多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资格转化的，而且成功之后太弱了也会被消耗掉。”白兔子回答道。
“那你呢？也是被转化的？”
“不是……我不知道。”白兔子说到这忽然顿了顿，“有资格转化完成后没人会记得之前的事情的，而且马戏团一开始就有许多表演者了。”
无知之人重蹈覆辙。
沈九想起来那句预言，对于被整个献祭的小镇居民来说这是惨剧的重蹈覆辙，而对这些成为怪谈的“人”来说，何尝不是重蹈覆辙？
“马戏团多长时间了？”
“我还是不知道，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意义。”
“那换个说法，自从你加入马戏团后，有多少次这种大型表演了？”
“谁会记得那种事情啊……”丝带动了动，“！！大概二十五六次？反正表演时长不同，有时候会长驻，我不太确定。”
沈九不太满意，但是白兔子知道的也不多，“行吧，你走吧。”
红色的丝带再度隐形，白兔子忙不迭地的像个真兔子似的蹿出去了。
刚刚跑路，被吓过的脑子终于重新运转了，话说这位要是成了同类，不会是化妆师魔术师那种级别的吧？好吓兔子，不过那纹路是魔术师的，感觉不好说……希望他下次别抓兔子了，抓抓那只小鸟。
夜晚的即兴表演结束的很快，宛如一场荒谬的梦境，而人类的接受能力比也比自我想象中强悍的多。
小镇上的剩余居民很快就知道了有票就不会被拖走，为了一张票倒是多了不少内斗。
..........
天亮了。
短短一晚上过去，没有票的人都被拖去了化妆区，那顶帐篷里陈年的血腥味忽然活跃起来，盖过了其他的香粉味道，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动静，进去之后连尸体都没有被拖出来。
而远在异世界城市里的秋道伊织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强烈的不适感。
这里的城市和那种网络轻里描述的幻想与魔法的世界很像，只不过色调是灰暗现实的，找个形容就是，真的有魔法但没有信仰并且更加黑暗的西方中世纪。
作为黑户，她本来想快速自学一点语言进一步施展的，但是秋道伊织很快发现，这里的贵族是自有一套语言体系的，在下阶层流通的只有愚昧，不过得益于魔法的存在，下阶层的人过的相当不错，所以能一直这么安稳下去。
商队的人确实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不过还不能完全确认这种与众不同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不一般，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体验。
秋道伊织又思索了一遍自己的言行，寻找这种不适感的源头，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她没时间纠结这个了，她得想办法进一步混入城市中。
……
第二天马戏团场地的布置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不像是经历过昨天混乱的模样，倒是小镇上一片狼藉。
那些大型人偶照旧在门口检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这次，有票的人也不会来看了——等会儿，小镇居民震惊的看着先前那批外来者，尤其是那天被叫上台的两位，十分淡定的过去了。
售票玩偶照旧用它毛茸茸的手笨拙的撕下第二日的一联。
大多数普通人这才想起，票据是一天一天需要检票的，没人敢赌不撕的话有什么影响。
入口处排起了寂静的长队，和第一天的拥挤四处逃票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二天的表演还是上午、下午、晚上各有一场，除了没人看之外都挺好的。
检完票后的观众都忙不迭的当场就走，马戏团的表演者也不阻拦。
“现在能离开吗？祂们好像没阻拦我们……”不同居民之间发生着相似的对话。
“不知道，但这是七天的票……”人群害怕这是某种诅咒或者标记，又怕直接烧掉毁坏的话连七天都撑不过。
很快就有人试探出来了，白天也没法离开。
无论是地道还是树林隐蔽的小路，只要离开，总会见着马戏团那些工作人员鬼魅一般出现，然后笑意盈盈但不容拒绝把人送回来。
“客人，您的演出还没结束呢，不能离开的。”
闹腾了一晚上加一上午还试图跑路的普通人和怪谈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在恐慌与精疲力尽的暂时乖巧妥协了。
还活着的天选者则表现的完全不同，虽然不看表演，但是他们不得不进入马戏团主动接触那些怪谈，看看能不能找到生路。
还有些人已经在思考杨洛传递的那番话的可能性有多高了，普通人的异世界怪谈生存之路，确实过于艰难了。
沈九把票给杨洛他们了让他顺便检票，他自己用不着票进去，因为现在他算半个工作人员，当然要去看看工作人员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