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源（1/1）

意识刚刚恢复，沈九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他现在的身体处于一个过于孱弱的状态，刚刚恢复的视野显示他处于一个奇怪的封闭小空间内。

四处一片黑暗，唯独面前极具科幻未来的淡蓝色光屏上显示出一列信息。

「尊敬的沈九，您已被选中进入“起源”，祝您探索愉快。

个人信息：＆%？/#

姓名：沈九

代表地区：龙夏

年龄：21

智力：8

体力：4

感知：8

敏捷：7

状态：虚弱

评价：智商较高的普通虚弱人类……？」

空间内没有明显的时间流逝感，沈九忍着头痛搜刮了一通脑袋里的记忆，大致搞清楚了现状。

这个名为蓝星的行星，被一个诡异的系统所捕获了，行星的科技还处于初级水平，因此被胁迫挑选人类进入怪谈世界通关，而他现在成了行星上其中一个国家代表。

沈九大致理清现状，随着光屏上的系统播报，眼前又陷入了虚无。

「“沈九”进入怪谈世界《画中的她》」

此时，系统之外，龙夏。

指挥部得到下一位天选者的信息后无暇悲伤上一任的失败，开始在信息系统里疯狂查询这位沈九是谁。

最终锁定了21岁大学生沈九，但是一看履历众人都汗毛倒竖——这个履历，过于奇怪了！

此人仿佛幽灵一样，生活轨迹中规中矩，周围的人一提起来都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沈九，好像还是个孤儿，蛮可怜的，但是再深入问下去，没有一个人对这位沈九有具体交集和印象，不记得长相，相片和身份证上的面貌也模糊不清，仿佛某种模因污染一样……

说到污染，上一任的失败导致了H城沦陷，血液污染已经扩散至周边三个小县城，尽管龙夏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损失惨重。

调查组负责人邹覃苦笑一声，怪谈的污染根本不容许现在科技水平的任何解析，研究院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回连龙夏的天选者都搞不好是某种怪谈怪物了……

指挥部气氛沉闷得喘不过气。

“……先舆论安抚民众吧，倘若这个沈九不是人类，说不定还有转机。”

秦部长下达命令，指挥部又迅速运转起来。

各国的直播间亮起，龙国的观众们看到了这次随机接任的天选者沈九。

出乎指挥部意料的是，沈九的面貌并不是资料中那般模糊不清无法记住，相反还过于有记忆点了。

沈九长相评价能得个上等，偏中性的俊美，眉眼五官天然一副慵懒风流相，面无表情都好似在微笑，但是气质颇为阴郁低沉，有点大学生熬夜过头的感觉，一米七五的体格，较为瘦弱。

「怎么又是大学生……感觉不行……」

「希望这一位能加油！」

「有没有认识的和大家说一下这位行不行啊」

「机会不多了」

「长得倒是好看」

「天选者真的是随机吗」

尽管在强制性的禁言和官方引导下弹幕言论还算和谐，也掩盖不了龙夏隐隐的悲观。

但无论他是不是人类，沈九现在是代表，指挥部外援分析还是照常工作起来。

沈九在第二次恢复后发现自己处在校园里，站在一栋教学楼门口，而门口花坛以外是一片黑暗虚无。

这应该就是画中的她的背景。

自己身上衣服没变，普通T恤加长裤，兜里没多出任何身份卡片或者其他东西，在小空间里的虚弱状态已经减淡削弱。

教学楼还挺新，一共六层，外墙贴的红色装饰砖，上面还有白色的尚美楼三个字。

沈九仰头确认完外部情况，毫不犹豫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进门是大厅，右侧墙上有个滚动落地电子屏，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显示，他的目光一一略过教学楼地图、电梯、楼梯、服务桌和指示牌，若有所思。

其他国家的天选者也行动起来，已经有人往教学楼楼上探索了。

沈九仔细打量了两分钟，走到服务台那边，开始翻找。

半瓶没有标识的矿泉水、一串钥匙、一笔筒笔、一叠发黄通告标识……找到了，他从服务台抽屉里翻出了登记簿，明明看着像是使用很久了，打开却一条记录也没有。

沈九没急着登记，反而把空白的登记簿从头翻到尾，思忖两秒，利落的拿了支笔，在后头外来人员登记表上写下名字，接着在直播观众的各色目光中编了个参观学习的来意。

「我去！太着急了没想到这个」

「特地在外来人员登记是为什么？」

「S国的选手登记到第一页上好像也没什么」

「确实，现在好像所有直播间都没事」

「？他为什么不拿钥匙，好像鹰国啥的都拿了」

沈九不仅没拿钥匙，还把那叠通告大致翻了一通，然后朝一楼的右上角的房间走去。

那边不是教室，是配电室和监控室。

监控室没锁，钥匙甚至就插在门上，但沈九没动，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去。

监控室没窗户，开着灯，空间被半墙隔成两间，里面是监控台，外面是广播控制台，房间桌子上还扔着半包烟。

和沈九一样径直去了监控室的还有鹰国哈罗德和牛国的梅莉，剩下天选者大多直奔三楼、五楼、六楼的美术教室。

这次的怪谈题目是画中的她，背景又是尚美楼，所以他们来的这个地点就是艺术学院教学楼，主要线索肯定和美术教室有关，开局其他选择至今没出现过失败，说明这次并不是个快节奏怪谈，可以尽可能的发挥外面的分析部门能力。

只是，才刚刚喘了口气，就出现失败案例了。

第一个进入三楼302美术教室的K国天选者，在陷入呆滞一分钟后，屏幕熄灭，死亡。

「K国天选者确认失败，扣除国运四点……扣除失败……是否抽取……失败」

K国是个大平洋岛国，之前能跑的在怪谈侵入初期都跑了个干净，幸运轮空三次苟过一次后还是迎来了毁灭。

在K国原来的位置，监测到覆盖全境的不明能量波动，该处生物全军覆没。

“怎么回事？明明没有死亡画面，甚至只是发呆了几秒。”邹覃询问。

“分析报告出来了，我们倾向于认为是不明影响。K国天选者没有填制登记表，进入后短暂瞳孔放大，嘴唇抽搐，显示出慌乱情绪，疑似有人对话，但是画面中除了美术教室正常布景画具外并无其他事物，他看见幻象的可能性仅为10%，更可能是经过某种影响可以观测到教室的真实状况。

此外，虽然画布上一片空白，但根据画具摆放和颜料干涸程度对比，发现有实时使用。”

怪谈世界里的沈九现在在调试监控屏，四块监控电脑屏上都是一片雪花，显示下午一点五十三分。

调了两下不见效果，沈九并不纠结，反而在广播控制台上搜索一番，调出来广播的控制面板。

下午两点上课铃……四十五一节课，五分钟课间。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沈九又返回了大厅，原本空白的落地电子屏上显出了课表的字样，沈九没看什么雕塑动漫和综合类课程，重点主要在215阶梯教室美术概论，302美术基础，504色彩应用，505静物写生，608综合绘画练习。

时间上302、504和505冲突，都是2点到4点25分，608在4：30到6：30，215的课在晚上，中间有一个半小时的晚饭时间。

看来节奏还挺快的。沈九心想，根据记忆里的状况，估计马上要出现数十个失败的天选者了。

13：58分，确认完毕，沈九突然朝楼梯跑去，迅速找到302，然后敲门。

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这动静还挺诡异的。

两点整，经典致爱丽丝的铃响了。

沈九等了两秒，推开门，环视四周，找个了位置坐下，随后什么也没干，等着。

铃响之后的两分钟内，随机抽取的一百名天选者已经失败了四十六个。

先前没登记进入美术教室或者其他教室探索的，同K国天选者一样，呆滞过后，黑屏判定失败，在教学楼门口不肯进入的两名被奇怪力量影响，啃咬自己的手腕自杀，血流了一地，神情安详。

等了大概十分钟，教室里终于有变化了。

周围原本空白的画架上出现星星点点的各色痕迹，杂乱无章。

看见痕迹出现后沈九轻手轻脚从后门离开，然后再跑去504和505做了一样的操作。

他全程不说任何话，也没有向龙夏国要求线索和分析，让人的疑虑和隐忧愈发强烈。

从505出来后，沈九去了615，这里不是教室，是单独办公室。

办公室里摆满了空白的油画画框，唯独正对着办公桌墙上的一副油画，上面是一位温柔又忧郁的少女，她穿着浅绿色的连衣裙，背着斜挎包，侧着脸好似注视着画外，背景是白天的花坛。

这个油画好像是什么印象派，少女的脸不甚逼真清晰，但气质氛围格外鲜明。

“我想动用一次交流机会。”沈九忽然开口，“帮我分析这副画的颜料干涸程度。”

他没等回答，只是冷静注视着少女倒退着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就开始一路狂奔！！

步伐的声响回荡在教学楼里，叫人忽的紧张急迫起来。

楼梯上挂着的空白画框好似融化一般一个接一个流动起来，沈九顾不上细看，一直跑到一楼大厅服务台才停下来。

剧烈的运动让他干呕一阵，刚刚跑上三楼还好，从六楼狂奔下来后体力就差不多告罄了。

休息了好一会，沈九才有空摸出兜里多出来的那张纸条，每次交流提示限定一百字内，所以龙夏除了他要求的问题外也尽可能把其他的猜想分析写上去了。

那副少女画的颜料干涸程度分析是估计不超过三个小时。

沈九又捋了捋思路，坐到服务台那边，终于开始解释了。

“这个怪谈目前拼不出完整始末，目前最大的怪异可能性是那个画框，记得前几场看到的那个什么组织吗，收容什么的，这个画框恐怕也是类似的物件，这栋教学楼成了它的领域，遵守教学楼的纪律，外来人员或者不符合时间的进入要登记，不能干扰上课秩序。”

“画中的她最有可能是油画，因为楼梯处挂的画框基本是油画画框。”

“进入其中的天选者应该都是在画里，所以我上课离开不受阻拦，这里的空间像个叠压起来的面团，遵守同样的规则，我看不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但在画布上又重叠发生互相影响。”

虽然看不见弹幕，但是他依旧一条条解释的很快，接着把服务台上翻出来的那叠通知拿起来，把时间比对示意给观众。

“最早的通知说要撤离清扫应该是开端，往后全是正常教学和活动的通知，唯独这一条，只说离开，但并未署名。”

“为什么画在615，教学楼平面图和活动通知上都显示了615是办公室，还是和油画系相关性最大的办公室。”

“其次，那幅画的花坛衔接点和门厅能对上，左上角隐约透出一点红砖，说明正是“画外”类似于出口的存在。”

系统通知在脑内响起。

「恭喜沈九先生，触发主线“离开”，现已发布给当下所有天选者。」

沈九看起来并不为第一个发现了出口存在开心，他幽幽道，“虽然画是出口，但是从画离开并不稳定。”

“因为我们能从画离开，他们也能从画进入，只是有某种限制罢了，上课敲门不仅仅是因为规则，还有就是他们也能部分观测到这一空间的我。”

“现在是4：24马上下课，五分钟课间教学楼会热闹起来，时间流速有问题，空间融合面在扩大，我现在看空白画框上已经出现了颜色。”

沈九解释完，站起来回到监控室。

「草！！说不定这一次有救！」

「为什么大佬怀疑画框而不是画有问题啊？」

「快快快！千万要苟住啊！」

「隔壁又黑了二十多个」

「那几位拿到信息了，我去，梅莉去了615，勇」

「笑死，偷国的那位听见主线任务还在大厅摆烂捏」

「阿三国的赖在大厅的那位终于行动起来了」

沈九去监控室是因为他们活动起来了，这里勉强算个安全屋。

原本雪花屏的监控通通恢复正常，沈九立刻调取了几个教室和路线走廊的监控。

上面的画面滑稽又荒诞——各式各样油画风格的“纸片人”走来走去，颜料流动着变化各种表情，仿佛劣质的怪核动画片。

615处倒是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

沈九记下大致的“纸片人”活动范围，出发前往608。

不能坐电梯上六楼，还要避开看不见的“纸片人”。

我觉得我没有问候系统全家已经足够证明了我的素质了，沈九一心二用，内心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