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车王爷（1/1）

“在外面候着呢。”

“去，把他叫进来，爷我有事吩咐他。”

“嗻。”

穆松筠进了王府大厅，向绵恺打了个千儿，不咸不淡地说道：“奴才穆松筠，叩见爷。”

绵恺见穆松筠来了，一改刚才满脸的严肃，笑吟吟道：“松筠快快免礼。”

“今儿早上的事儿，懋斋跟你说了吧。”

穆松筠点了点头。

绵恺面露难色地说道：“本王也不瞒你，虽说这事儿本王能在刑部使银子，可这毕竟人命关天........”

穆松筠立刻心领神会。

“爷，您是想让我替您在府里暗中查清此事。”

绵恺点了点头。

“不错，松筠，你是个明白人。”

此时穆松筠似乎有些担忧。

“不过王爷，奴才还在涵德园当值。”

“这有何难，我现在正式调你入惇王府，掌王府的呈文和奏折，王府内有何不懂的事你就问懋斋就行。”

这时，德福在门外喊道：“爷，又有人来拜访您了。”

绵恺对穆松筠道：“我估摸着是理藩院的人到了，你过去在理藩院当差，这里面应该有你昔日的同僚吧，随本王会会他们。”

“嗻。”

穆松筠随绵恺来到了惇王府的偏厅。看到里面坐着五个人，其中有他认识的赛尚阿和土登扎布以及英和。

另外两个人当中的一个人穿着文五品的白鹏方补服，大约三十来岁。

另一个人大约四十来岁，头戴宽檐、圆顶的圆帽，穿着绿色的印花长衣和貂皮外套，脚蹬棕色皮靴，一手捻着念珠，另一手手握金鞘长剑。

穆松筠看这人的打扮寻思应该是喀尔喀部的王公，而且看这个状态应该品级不低，至少超过身为辅国公的土登扎布，因为一般的喀尔喀王公绝不敢手握利器在惇王府。

众人看到穆松筠和绵恺走了进来，都起身相迎。绵恺看到那个喀尔喀王公先是一愣，接着赶紧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车王大驾光临，小王有失远迎。”（蒙语）

穆松筠虽不擅蒙文，但这句话他还是听懂了。穆松筠暗想难道是赛音诺颜部札萨克旗的亲王车林多尔济吗？他不是一直在乌里雅苏台当参赞大臣吗？怎么这次年班也来京了。

原来惇王府的人将朋楚多尔济的死讯报到了理藩院，理藩院立刻派人到永定门外西黄寺去通报。

永定门始建于明嘉靖三十二年，是京城外城南垣的正门，位于正阳门正南方向，因此也被成为正阳外门。永定门也称永安门、永昌门，寓意永远安定。

西黄寺最早为顺治年间为了迎接五世达赖所建造的寺庙。后西黄寺成为了西藏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在京的驻锡地。因蒙古诸部都为黄教教徒，因此额鲁特和喀尔喀两部的蒙古王公进京年班也住在此地。

年前英和因搜查玉河馆有功，皇帝便调任他为理藩院尚书。

接到消息后，一向小心谨慎的英和便亲自前往西黄寺面见喀尔喀王公。恰好正逢赛音诺颜部札萨克亲王车林多尔济从乌里雅苏台进京述职，正住在西黄寺，二人相见后便决定一同前往惇王府查看。而土登扎布平时和朋楚多尔济私交甚好，便也跟随二人一同前往。

此外，跟他们一同前往的还有理藩院理刑清吏司的郎中福满。理刑清吏司掌蒙古各部之诉讼刑狱，因此英和命令其属员跟随几人一同前往。尽管车王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英和还是让赛尚阿也一同前往充当通事。

“惇王爷您太客气了。”

穆松筠听得车林多尔济说了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心想此人莫不是也长居京城。

这时绵恺又看到了英和，道：“英大人，您也来了。”

英和向绵恺抱了抱拳，道了声王爷。

“这三位是？”

赛尚阿赶紧向绵恺介绍他们三人。

“回王爷的话，小的是理藩院典属清吏司郎中赛尚阿。这位是赛音诺颜部左翼后旗札萨克辅国公土登扎布。这位是我理藩院理刑清吏司的郎中福满。”

“我听松筠提起过你，说你颇受富俊大人的赏识，前一阵儿朝廷修撰的《蒙文汇书》。还有《钦定理藩院则例》与《蒙文晰义》都有你参与吧。”

绵恺转头对英和道：“英大人，你们理藩院可真是人才济济呀，我们旗下这些英才都在你理藩院门下了。”

“哪里哪里，王爷谬赞了。”

说罢，绵恺又示意小厮看茶，等众人落座后，车林多尔济便开了口。

“惇王爷，我部朋大人到底因何亡故？”

绵恺没想到车林多尔济如此直接，上来就直奔主题。他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人，沉默了片刻，才回答。

“今儿早上我府上打水的太监在井里发现了朋大人的尸首。刑部尚书明山大人刚才来过了，据刑部的仵作勘验，朋大人是溺水而亡。”

车林多尔济看了一眼土登扎布，又说道：“那这朋大人到底为何会溺水而亡。”

“我猜可能是昨儿晚上朋大人喝多了不小心跌落到井水之中溺死的。”

车林多尔济脸色一沉。

“有何证据？”

此时绵恺脸色有些难看。

“嗯，如若要证明朋大人昨晚喝了酒，恐怕需要解尸。现在尸体已经被刑部的人带走了，无法进一步勘验。”

车林多尔济突然提高了声音。

“惇王爷，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绵恺此时一头雾水。

“那车王您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是，您有何证据证明我部的朋大人是不慎跌落井口而亡的呢？即便是能证明他落水前饮了酒，也无法说明他不是被人谋害的。”

穆松筠这时发现车林多尔济是来者不善，绵恺也发觉这些人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也提高了声调。

“车王爷您什么意思？莫非您怀疑是我派人把我未来的女婿推入井下的？”

车林多尔济看绵恺有些气急败坏，态度便缓和了不少。

“惇王爷您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不过我的确听说您府上有人不愿意乌林珠格格嫁入我部，所以您说会不会有人......”

“车王爷。”

绵恺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