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灾（1/1）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云懿躺在床上上，仰望着天花板。
大概是一年多以前？
……
深夜。
手术室外，云岚焦急地来回踱步。云懿则只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
许久，才见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熄灭，从中走出一个医生。
云岚上前抓住医生的双臂，急切地问到：“怎么样?我老婆没事儿吧?”
医生无奈地看着云岚，叹了口气，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云岚怔住，抓着医生的手无力地垂下，两眼无神。医生取下口罩，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云懿走上前，拍了拍云岚的肩膀，淡漠地说：“处理后事吧。”
云岚低着头，紧咬着牙，双拳攥着。
“云懿……或许妈妈做错了事，但我不希望你恨她。”
云懿叹了口气，看着云岚那悲伤的面容。“我不恨她。我当然不恨她。”
我只是有些害怕了……
父子俩在医院处理完后已经凌晨了，天边甚至泛起了些白芒。
回到家，云岚话也不说，径直回到卧室，倒头就睡。云懿则是站在阳台，看着窗外出神。
云懿的视线向着天空望去，只见一群乌鸦盘旋着，疯狂地拍打着翅膀。
忽然，其中一只乌鸦撞上了另外一只。但是却并没有坠落，两只乌鸦仍然以一个奇怪的姿态在天空盘旋。紧接着，第三只，第四只……
在云懿震惊地目光下，那群乌鸦竟是黏合成了一个黑色的球，羽毛不断地从空中落下。可它却仍然诡异地漂浮在空中。
云懿呆滞地看着它，不知为何，竟是无法思考。
砰————
随着一声轰响，那黑色的球竟是炸开一对翅膀，接着便展露出一只巨型乌鸦的身躯。
哑————
一声凄烈的嘶吼响彻寰宇。云懿的思绪被拉回，他猛地站起，凝视着这只巨大的乌鸦。
那乌鸦拍打着翅膀，竟然转过头来与云懿对视。
一瞬间，云懿的头传来阵阵刺痛，令他忍不住闭上了眼。
云懿扶着头，乏力地坐下，喘着粗气。
那是什么?怪物?云懿很想思考，但是思维却像是受阻了一般。我该怎么办?逃走吗?
云懿闭上了眼，但眼前却并未陷入黑暗，反而是一片光亮。而就在这时，他耳边的所有声音瞬间消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团灰色的雾气逐渐凝聚，在这方世界显得极为突兀。
抓住它!抓住它!
没来由想抓住那黑雾的欲望在云懿心中泛起，云懿鬼使神差地朝着那黑雾伸出手，但是却又看不见自己的双臂。云懿只是觉得，那黑雾似乎在向着自己靠近。
忽然，那黑雾猛的冲向云懿，没入他的体内。虽然云懿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但是他的确是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什么东西……
想要，毁灭些什么……
云懿缓缓地睁开眼，那眼中竟是一片漆黑，深邃地像是无星的夜空。
哑——
那庞大的乌鸦又一次发出了更加震慑的嘶吼。但不知为何，其中似乎还有几分忌惮的意思。
云懿看着扑腾着翅膀的巨型乌鸦，脸上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孽畜。
云懿想着，对着那乌鸦伸出手。瞬间，天地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何处聚集起乌云，将整个天空覆盖，其中甚至肉眼可见地有几缕电弧游荡。
乌鸦感受到那天空的异变，猛的转过身，朝着与云懿相反的方向飞去。
“落。”
一个简单的音节从云懿口中传出，似乎有着什么魔力，一道粗壮无比的闪电应声落下，直直劈在了乌鸦的背上。
哑————
乌鸦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坠落天空。而云懿并没有注意到它坠落的方向，是居民区。
……
或许就是那时候吧。自那以后，云懿莫名变得暴戾，心中总是莫名地愤怒。
伴随着的，还有操控天雷与风的能力。起初云懿还只以为是做了一个梦，但后来又经历了些事后，才让他逐渐接受。
云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云懿。”
“有事?”
“它们来了。”
云懿瞬间坐起，惊诧地望着门的方向。愣了片刻，猛地从床上下来，从椅子上拿起衣服还没穿好就开了门。
“在哪?”云懿压低了声音问道。
云末似乎并不在意云懿那魁梧的上半身，在路灯微弱的亮光下，显得极为性感。
云懿急忙把衣服穿好，遮住了自己壮硕的身材。
“学校。”
“走吧。”
云懿掠过云末，轻巧地走到门前换了鞋。他倒是不担心云岚发现他们不在了，虽然云岚起的也不晚，但再早也早不过高三的学生。
“嗯。”云末似乎并没有睡觉，仍然穿着校服。
学校里仍然有许多住校的学生，若是无序在那里出现，结果无法想象。
云末跟在云懿身后，有些难以跟上云懿的步伐。
“云懿。”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去救他们呢?”
云懿的步伐一顿，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云末的眼中不知是何种感情。
“我还算喜欢这样的生活吧。”说完，云懿回过身，继续奔走。
云末跟上，眼中又一次攀附上了一抹灰意。
云懿家离学校并不算远，两人五分钟便赶到了学校。一到学校门口，云懿就皱起了眉。难以掩抑的愤怒没来由地冲击着他的心神，甚至令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次是什么东西?”云懿没有察觉，自己的双眼已经被黑色覆盖。
“学校里的流浪猫。”
两人偷偷翻进学校，向着学校内部奔去。
吼————
一声嘶吼响彻了整个校园，令云懿有些失神。
“宿舍的方向。”云末淡淡地提醒道。
糟了。
云懿索性不再管云末是否跟不跟地上，以风助力，放开手脚奔跑了起来，每踏出一步都有七八米的距离。
啊————
一声尖叫再次传来，云懿眉头紧锁，极力遏制着心底的暴戾之气。
“云懿!”云末竟是没有被甩下，跟在云懿身后喊到，“无序在楼里，你杀不了它!”
“我有办法。”
云懿唤来狂风，将自己送入了宿舍楼道。奇怪的是，哪怕那尖叫声是如此刺耳，楼道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睡得再死也不至于听不见吧……
云懿爬上了三楼，借着月光，看见了楼道尽头有些渗人地一幕。
一只浑身雪白，身型庞大的猫科动物正在撕咬着一个女生的尸体，云懿刚刚站稳，便见到女孩的头颅落地，眼中还残存着惊恐。
这一幕令云懿有些反胃，但片刻便转而看向那怪物。不多久，女孩的整个身体就被流浪猫吞入，原本掉落在地的头颅，也没被落下。
可惜了，本来我还挺喜欢你的……
云懿心里叹息。他在学校没什么朋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算是一个。
流浪猫似乎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迈动那沾满血迹的四只脚，转过身，充满敌意地看着云懿。
不知是云懿的错觉还是什么，他在流浪猫的眼中似乎看见了祈求。
……
此时的学校外。
三个身披黑袍的人站在围墙前，神色凝重。
“杨叔，咱们真的能解决吗?”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说，她的声音有些幼态。
“灵灵，说什么丧气话。我们什么时候失败过?”站在她身边的杨叔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风有些大啊……”站在男人旁边的女人皱着眉，有些疑惑，“刚刚来的时候有这么多乌云吗?”
“无序的异象罢了。我已经让这周边的人都睡死了。要是有漏掉的，后面会有人来消除记忆。”杨叔漫不经心地回道。
轰————
话音刚落，天空猛的降下一道惊雷，劈在了学校内部。
灵灵被吓得一颤，抱住杨叔。
“照道理说，学校这种纪律严明的地方，很难出现无序……小心点，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敌人。”女人也不管二人跟没跟上，只身翻入校园。
杨叔将灵灵抱起，有些滑稽地翻过墙，嘴上还喊着：“灵枢，别单独行动。”
灵枢没有理他，朝着雷霆降下的方向奔去。
轰————
又一道比之前更加响亮的雷霆降下，令杨叔都有些心颤。同时，一直喧嚣着的风也变得更加凌冽。
灵枢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
轰——
轰————
轰——————
又是三道落雷，一道比一道震慑心灵。
操场上。
云懿淡漠地站在狂风中，看着眼前被劈得焦黑的流浪猫，叹了口气。
流浪猫趴在地上，痛苦地低吼着，看向云懿的眼中尽是恐惧。
“还认得我吗?”云懿试探性地开口问到。
流浪猫浑身一颤，眼中出现了一丝清明。云懿见状，继续说道：“我晚上会给你带些吃的，我还带你洗过澡。”
流浪猫猛的摇起了头，似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云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接近流浪猫。要说他真的想杀死它那是不可能的。
流浪猫仍然有些不稳定，云懿轻轻用手抚上了流浪猫的额头。
流浪猫迷离地看着云懿，一时间，流浪猫身体泛起了白光，竟然开始缩小。
云懿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泛起一抹喜悦。
而就在云懿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三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不远处，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又是无序的信徒吗?”杨叔说道。
“不。无序信徒的气息是自己散发的。他这种……是杀出来的。”灵枢回道。
云懿打量着三人，直觉告诉他，又有麻烦来了。流浪猫还没有完全恢复，云懿站在了流浪猫与三人的中间，表面自己的态度。
“杨叔，他好吓人……”灵灵有些害怕，躲在杨叔身后。
“不怕，我在。”杨叔安慰道。
“三位是特意来找我的吗?”云懿试探性地问到。
“不，是为了你身后的东西。”灵枢回道，“我们要带走它。”
“不可能。”云懿果断地回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杨叔说道。
云懿轻笑，他早就知道存在着这么一群人在背后解决着一切。只不过因为他一直在暗处，没有人发现他。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这一年来总是有异象，天灾。”
狂风将云懿的身型托起，逐渐升向空中。
“如果你们不想整个组织都因此灭亡，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狂风将云懿的声音传到三人耳中。
杨叔死死抱住灵灵才使她不至于被吹走，灵枢屹立在狂风之中，面色凝重地看着云懿。
“狂妄自大……老杨!”灵枢喊到。
“明白。”杨叔清楚，是他上场的时候了。
一道不可见的丝线从杨叔眼中射出，直直刺向云懿。
云懿轻叹，仍然漂浮在空中。一下子，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闯进了自己的脑海，在挠着他的神经。一丝慵懒的感觉传来，令他感觉有些不适。
“滚。”
轰————
一道雷霆劈在云懿与杨叔之间，其程度竟是不亚于刚刚击败流浪猫之时。
随即，云懿脑中的瘙痒感消失，杨叔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双目紧闭，两行血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杨叔，你，你没事吧?”灵灵紧紧抓着杨叔，担心地问到，随即手上泛起白光，像是在治疗一般，抚上杨叔的脸颊。
“问题不大。”杨叔倔强地回道。
一片黑雾……怎会有人的意识海是这样的。
他没想到，他刚刚侵入之时，还未发现任何异常。而当他开始尝试让云懿昏迷，便被一团黑雾生生踢了出来。
“这只是一次警告。我不想杀了你们一家子，也请你们不要挡我的路。”
灵枢看着云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可能。”
灵枢口中念着什么，一柄木剑出现在她的手中。下一刻，竟是瞬间拉进了与云懿的距离。
啧。
云懿似乎有些不满。
原本已经令三人有些站不稳的风变得更加狂暴，直接将三人卷起，送到了远方。
反正能接触到无序的，一定不是一般人。总不可能这点保命的手段都没有。
云懿送三人离开，叹了口气。狂风逐渐平息，乌站了起来云缓缓散去，云懿平稳地落在了地上，失神地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
或许，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这些年来，他都在暗中清理着会影响到他的无序。至于影响不到他的，会有人处理。而今天的遭遇……
麻烦了啊。
云懿转过身，打算看看流浪猫的情况。
“嗯？”云懿微微皱眉。
流浪猫并没有变回它原来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白发女子，一丝不着地躺在地上，均匀地呼吸着。
“云懿。”云末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云懿转过身，看见云末手里拿着叠好的睡衣，就知道她刚刚为什么不在了。
云末略过云懿，为地上的女孩子穿衣。云懿则是自觉回避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单杠。
“宿舍那边我已经打扫好了，没有留痕迹。按照那群家伙的习惯，这女孩应该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云末一边为云懿穿着衣服，一边说道，“你要考虑的问题，是之后的代价。”
云懿淡漠地看着云末，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若是在原始社会，你估计会被奉为神明。但是现在……咱们估计会有不少的麻烦。”
云懿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说道：“我知道。这哪里估计又要有场大地震了吧?”
“或许会，或许不会。”云末为女孩穿好衣服，。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