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女与少年的相遇(1/1)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被凝结一般,中年男子口中突兀的话语使得屋内一片寂静,少女惊愕的看着身旁的阿爹眼中尽是茫然之色。
她捂着嘴,恰是刚才不该说出那般言语,她与她的阿爹与这镜湖书院内的同门来说,本就存在着差异,与其说是有着某种不同,不如说就是不折不扣异类。
中年男子体内的伤势似乎有着明显的好转,他坐直了身躯,缓缓说道。
“那少年应是看出我身上的端倪,我强行催动功法只得将其打晕过去,他就在这里屋之内,你等会便把他拖到我常去洒扫的废殿,明日再去寻他吧。”
中年男子好似叙述着一段不大不小的事情一般,可少女心中却如热浪翻腾。
“知道了,阿爹。”少女应允着答复,看着里侧的屋内,脑中不禁思绪万千。
那小贼竟能发觉阿爹的不凡,阿爹是何身份?
这种隐秘之事都被察觉,怎能安心放他离去?
若不是看在已故娘亲的面上,她父女二人受了飞仙师祖的庇护,不然阿爹早在十余年前便已身死道消。
小子,算你命不好,我本不想杀你,可为了阿爹,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一念到此,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
可这升腾的杀意岂能瞒骗过一旁的中年男子,他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少女的额头,继续出言道。
“不必杀他,此子身上迷雾重重,应当与我有着不小的牵扯,他定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或许将来,我会有着大用。”
想到之前少年身上散发的气息,除却早已亡故的小姐,这大离朝内怕也只有那三人能授予那个地方的功法。
断不是那个叛徒教授的功法,不然以那人的修为,即便他恢复往昔,今日也注定在劫难逃,连带着这镜湖山门说不定也会一朝尽殁。
少女心中俱是不解,她父女二人的身份本就是不能见光的秘密,当年飞仙老祖收留之时阿爹也没有和盘托出,飞仙老祖如若知道真相,即便娘亲是她宠爱的弟子,应是不会冒着道统不保的风险为她二人遮风挡雨。
可听得阿爹这一席话,此间少年竟能让阿爹如此放心,难道真如阿爹所说。
这年纪只有十来岁的师弟,竟与他们有着莫大的渊源?
少女心中顿时滋生着满满的疑惑,她虽是不解,但却知道阿爹的决定是不容拒绝的,从屋内供奉的那五张灵位便可以看出来。
那五张灵位从十年前便一直放置在里屋之内,除却上位的一张灵牌上写着名字,顺着便是阿娘的灵牌,接着末端有着三张无字的灵牌,香案之处经年供奉着香火,不论寒暑阿爹都会每日跪诵念经。
十来年从未间断,这应是多大的执念。
而那少年既然与那里面的人有着渊源,阿爹即便冒着生死的凶险也断不会去夺了他的性命。
唉,这小子如今是杀不得了。
“女儿知得其中厉害,阿爹放心,我这就带他离去。”
少女当即起身,她小心拾掇着素白的衣衫,微微躬身朝着床榻之上的男子施了礼,便行至里屋。
当她打开里屋那扇木门之时,一双灵动的眸子正注视着她。
“你好啊,灵袖师姐。”
少年一双眼睛笑的如月牙一般,连他那雪白的牙齿也吐露了大半出来,他盘膝坐在地面之上,一只手托着腮帮,另一只手顺着膝盖向下垂落着。
好似一直便在听着他们父女二人的谈话。
床榻之上的中年男子此时也不顾身上的伤势,他踉跄着身形走了过来。
父女二人相视一眼,心中俱是起了惊涛骇浪。
“阿爹,他好像什么都听见了。”
“你阿爹知道,可我明明使了你给我的失魂香,为何才过了数个时辰,他就醒来了。”
苏灵袖额头一阵黑线,那失魂香虽能使得气海境界以下的修士昏迷十个时辰,可她炼制此药时,都过了数年之久。
那药散是拿来应对突发变故,因阿爹催动功力难免伤势复发,本就是应急之物,这可倒好,这急没有应上,倒是让少年全听了大概。
“那您为何没将他捆上?”
“这屋内只有凡俗之人用的粗绳,没有应对修士的法器,所以......”
所以少年便如同听戏文一般,轻松惬意的听着他们二人谈论。
小贼......
苏灵袖贝齿紧咬,她毫不废话,当即便扯下细腰之间的的一条白绫,那白绫应是一道法器,只见苏灵袖口诀轻念,白绫立马幻化出十数道凝成实质的白色绫绸围绕在其身侧。
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一袭白衣,那不断在其身后漂浮的白色绸缎与之映衬之下好似《山神异志》中美丽绝伦的狐仙一般。
阿离没有出手的意思,少年只是缓缓站直了身躯,轻轻用手掸去素白衣衫上的尘土。
这老头把他拖拽至此,身上的泥土早就凝结成了块,此时随着少年的抖动,屋内一阵烟尘弥漫。
苏灵袖看得真切,她知得这碧水峰名为阿离的少年不同凡响,前几日还得了下院首席,可即便如此,她更加忍不得。
他为何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可是气海境的修士!
货真价实的气海境修士!
虽主修草木之道,辅修丹法亦是小有所成,但也远不是开合境能与之相比的。
“灵袖,你且收下法器。”
苏灵袖听着阿爹的话语,心中升腾的战意不甘的缓缓扑灭,只见那一道道白绫慢慢退却,中年男子才对着女儿摇了摇头,在苏灵袖满是倔强的眼神中拍打了后者的肩膀,便自顾自走到了前去。
“你既已醒来,为何没有退走,你应当能感觉到我的伤势颇重,无法对你形成阻碍。”
男子很平静的述说着,他问询着少年。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去问你,所以我没有走,正当我醒来之时,灵袖师姐便来了。”
少年此时没有去清理身上的泥土,他亦平静的对着男子说道。
两人双目注视着对方许久,均是没有任何言语,少年说的很认真,男子也知道少年说的很认真,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知能作何解答。
“我的身份暂且不能告知与你,但你想知道的事情亦是我想了解的事,我的故友应是和你有着不浅的缘分。”
“找到了他,或许便能解开你我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