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氏（1/1）
皇宫
大娘娘的寝宫内，郭内官正在细声细气告诉她：“刚才宫门来报：夜大人进宫了。”
大娘娘一顿：“长和回来了？也不知道李氏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大娘娘要不要召他来见？”
大家娘娘想了一下道：
“罢了。自从那年我没有帮他母亲后，他便再也没当我是亲人，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会与我说实话。”
停了一下大娘娘自顾自道：“不过这样也好，官家才更放心用他。”
郭内官道：“当年大娘娘也有难处。”
“你这老货不用安慰我”。
大娘娘道：
“当初让长和母亲嫁进刘家是官家为了替我巩固地位，那时可以说是无奈之举。可后来那件事情就完全是我私心作祟，是我不喜长和母亲看不起他夫婿、看不起刘家。
其实长和性情也像了他母亲，他也同样看不起刘家、看不起他父亲。”
郭内官没说话了。
大娘娘静默了一会儿道：
“你说我们刘家就只出了长和一个人才，是不是因为他是他母亲生的的缘故？
像刘庆，无论我怎么扶他，他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如今阿平更是不像话，年纪轻轻就整日流连烟花之地，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会。
还有庞家也是，给过他们多少机会，就没一个人能出头，都是一群废物。”
想起这些，大娘娘就烦忧气愤，恨后辈们不争气。
大娘娘甚至想着：也怪不得长和和他母亲都看不起刘家，原本就是一群废物。
郭内官心里也是认同大娘娘这番话的，但是他不能说出来。他道：“大娘娘这话不对，谁说刘家没有出人才，有大娘娘一个就足够。”
大娘娘心里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像梁家，出了几十个进士，其中还有好几个状元、探花；像吕大相公家，也是几代都是高官；像王家也一样……还有折家，更是每代都有优秀的将领辈出。
……
御书房内，官家心神不宁。
自接到夜五送过来的消息后，他就在等夜北行。
听到通传“殿前司副指挥使夜大人求见”后，官家忙道：“快让他进来。”
夜北行知道官家等得急衣裳都没换就过来了。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官家道了声：“你辛苦了。”
夜北行道：“这不算啥。此行颇为顺利，一路也没遇到追杀。”
官家道：“娘娘如何？”
夜北行看着官家道：
“娘娘身体不是太好，我找大夫给她看过，说是思念成疾。而因长年思念官家，眼睛也哭坏了，只能隐约看到近边的事物。”
官家顿住了，满心的喜悦被淋得透凉。
“是我不孝，如果我早些知道……”
“这不是官家你的错”，夜北行打断官家：“你原本就不知情，知情人又瞒着不告诉你，你怎么能知道？”
过了半晌，官家才道：“你将娘娘安置在哪里？”
“我暂时将娘娘安置在皇陵的别院，派了戴永辉带人守着。”
皇陵别院住着的都是替先帝守陵的妃嫔，就连大娘娘也不敢随意去那里撒野。
“你安排人备马，我现在就要去见娘娘。”
……
官家随着夜北行去往皇陵别院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大娘娘耳中，她喃喃自语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既然官家已经知道他的生母是李氏，还将她接到了东京，再对付李氏就没必要了。
……
皇陵别院
夜北行将李娘娘安置到别院后，接了府中的林嬷嬷照顾李娘娘。
林嬷嬷是夜北行母亲的陪嫁侍女，一生没有成亲，夜北行母亲去世时将她托付给了夜北行。
如今林嬷嬷在夜北行的府中养老，顺便替夜北行打理没几个人的宅院。
夜北行陪着官家来到的时候，林嬷嬷正在替李娘娘梳头发。
看着李娘娘满头白发、神容枯槁的样子，官家的心一下就潮湿了，眼睛也酸涩起来。
官家亦步亦趋走到李娘娘身边，接过林嬷嬷的梳子，替李娘娘梳起头来。
李娘娘的眼睛虽然不好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视物，突然看到身边换成个男人，李娘娘抖了起来。半晌才哆嗦着问出：“是受益吗？”
受益正是官家的小名，官家没想到李娘娘也知道。
“娘娘，是我，我是受益。”
夜北行拉着林嬷嬷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这一对十八年未见的母子。
李娘娘颤抖地伸出手去摸官家的脸，官家在李娘娘面前蹲下，任由李娘娘的手在他脸上触摸。
“当年先皇将我送出宫时告诉我给你取了小名叫受益，然后每年我都会向菩萨祈求让他保佑我的受益健健康康。”
“娘娘，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好，我知道受益你是个好皇帝，我都听百姓们说了。你以后也要做个好皇帝。”
……
夜北行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官家才红着眼睛走了出来。
“林嬷嬷，娘娘已经睡着了，你在旁边看着她些，以免她人生地不熟惊慌。”
林嬷嬷应了。
出了别院后，夜北行道：
“我找到娘娘时，见娘娘身体很差便找了个大夫替她瞧病。大夫说娘娘是失血过多才导致身体亏了本原。
我便向娘娘周围的邻居打探了一番，得知娘娘每年在你生日那日都要出门去开元寺。
我又去了开元寺询问，才知道这十八年来娘娘每年都会在你生日那日向菩萨供上几卷用血写的经文祈福。
不过寺庙和尚都不知道娘娘身份，也不知道娘娘是替官家你祈福。”
官家听了后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所以她是因为替我祈福才身体这样差吗？”
“大夫说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更主要是思念成疾。”
经受过母亲死亡、被家族除名之事后，夜北行的心已变得非常坚硬，但他听到李娘娘十八年来一直用血写经文替官家祈福时心还是被震撼到了。
李娘娘对官家的爱比之他母亲爱他更甚。
官家道：
“之前大娘娘让小娘娘转告我：如果我要承认娘娘的身份得等到她百年以后，可现在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现在就要告诉天下人，我的生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