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1)
皇帝也知道现如今自己应付不来边疆战事,拿女人做缓兵之计,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
皇帝与西丹王一面交谈一面喝酒,直至晚宴结束。
秦封遣散了轮班侍卫,盯着那西丹王的背影,拳头紧握,手臂青筋隐隐浮动着。
身后响起素仑的声音,“大人!”
秦封回头,活生生把素仑吓了一跳,素仑愣了下,“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不碍事,”秦封眼帘微垂,声线玄寒,“怎么了?”
,“长明郡主叫你过去,她前些时日又生病了,状态不太好。”素仑现在其实有些担心秦封的状态。
秦封闻言顿了顿,朝着云初瑶休息的院子走了过去,刚走了没两步,突然重重的咳了起来。
他手指轻握成拳抵在唇边,挪开之时却看到手指上沾染了泛黑的血珠。
素仑大惊,“大人你这是……”
“没事。”秦封拿了个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珠,转身走开。
素仑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是这症状和当年云初瑶实在是太过于相似。
云初瑶的病是当年王后怀她的时候中毒所致。
她早几年病情最凶的时候,发病就和秦封如今别无二致。
阴鸷冰冷杀人不眨眼,犹如地狱来的索命罗刹,没有理智可言。
她小时候还能撑一撑,可自打十三岁开始发育后,就慢慢控制不住了。
师父用尽全力控制住云初瑶处在十二三岁的状态,但尽管如此她这样子也根本活不过十六岁,甚至她来之前也权当自己活不过一年,想了结夙愿而已。
可秦封的病症不仅潜伏了这么长时间,又来得如此凶猛……素仑甚至隐约感觉,上半年云初瑶病情初愈的时候,恰巧是素白开始问他秦封那些病症的时候。
活像是云初瑶的病症在某一个瞬间大半都转移到了秦封身上?
但秦封的病症明显可比云初瑶凶多了。
这样他的身体……
素仑越想越害怕,忙回去写了一封信送去给了师父。
秦封到了云初瑶住处。
她与皇家一同住在行宫宫苑里,与在营帐里驻扎的朝臣有很大区别。
秦封进了正厅里,看见云初瑶站在正厅主位前,手里正拿着一把刀,站在桌边把刀放在烛灯上烤。
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与平日孩子气截然相反的邪肆狷狂。
犹如一个浑身杀意的小魔女。
一旁嬷嬷担忧的唤她,“郡主,秦大人来了,您看秦大人他没事。”
云初瑶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见秦封她瞳孔轻晃了下。
眼底那股狷狂肆虐忽而散了些,整个人有了些许鲜活之气。
她似乎是想要上前,却又踟躇着停了下来。
云初瑶站在原地就这么看了他很久,所有的话说出口前,都莫名的咽了回去。
这个病是心魔之症,依存执念加重。
在看到秦封片刻间,云初瑶像是被抽走了半数执念,判若两人,仍旧像个孩子,声音都带了些细弱哭腔,“还要等多久?”
秦封没有说话。
云初瑶皱着眉,像是小孩子闹别扭,握着烛台的手和她的声音都在抖,“大哥,我不想再等了。”
一片寂静的屋子里,很久没有声音。
直到秦封温声开口,“好,我们不等了。”
夜色浓厚。
寝殿中,静妃扶着皇帝躺在了龙床上,规整好床铺。
外面宫女进来禀报,“静妃娘娘,恒王殿下在外面等候。”
“好。”静妃应声,刚要起身,皇帝忽然间伸手拉住她,“容儿,容儿别走。”
静妃手臂微微一僵,坐在床边。
宫女闻言一下子慌了神,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静妃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声音吩咐着,“你们先下去吧。”
“是。”宫女忙不迭的离开了屋子。
静妃回头看向床榻上一身龙袍加身的男人,她推开皇帝的手,“陛下您喝多了。”
“朕没喝多,”皇帝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朕只是想你了。”
“昨日那匪兵冲过来想要朕性命的时候,朕还想着,幸亏没带着你与腹中孩儿来。”
“就是难过不能再见你一面。”
静妃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榻边,听着皇帝讲他对苏清容想说的话。
一字一句,都是她嫁与他二十余年日日夜夜祈盼,却从未听到过的。
她坐在龙床边,浑身上下却如坠冰窟。
皇帝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如果遭遇不测,朝阳正殿门匾后……还放着拟好的诏书。”
静妃猛地愣在原地,忙催问着,“什么诏书?”
“你别怪朕,朕只希望还能保你母子一世平安无虞。”
静妃一颗心沉入谷底。
便是皇帝不说,这些话的意思,她也能猜到那诏书上写的是谁。
“如今朝中长子是桓王,静妃又是你的好姐妹,有他们护你和孩子登基,朕放心。”
皇帝醉酒又呢喃了几句,“容儿,朕把心都掏给你了,朕求你别怪朕……”
静妃呆愣在龙床边,听着他嘴里一句接着一句的话,眼眶酸涩无比,心口仿佛突然少了很多东西。
“好一个好姐妹,”静妃哑然失笑,“陛下庆幸没带她来,那我和我的孩子呢?”
“臣妾来护她,那谁来护我?我明明才是最爱你最懂你的那个,你……”静妃反握住皇帝的手,咬牙切齿。
“你是当真该死!”
皇帝没有听见。
外间桓王坐着等了一会儿,看见静妃从寝殿走了出来,起身去迎,“母妃。”
静妃在桌前站了片刻,忽然扬手扫下桌上茶盏!
“噼里啪啦”的瓷片碎裂声响彻了整个大殿。
旁边宫人立马躬身跪倒在地,“静妃娘娘息怒。”
静妃闭了闭眼睛,“下去!”
宫人面面相觑,纷纷退离了大殿之内。
恒王上前,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静妃当众发脾气,“母妃,这是怎么了?”
“你说那群匪兵为什么没直接杀了他啊,他死了多好。”静妃无声的笑了下,她的眼神没有温度,“杀了他,你躲到匪兵灭尽了出来,我再去弄死苏清容和她的孩子,这世间还有什么能与你我相争。”
恒王万万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这些话说出来,着实吓了一跳,悄无声息的看了眼殿后的方向。
“父皇他……”
“他睡着了,”静妃回身水蓝色长裙曳地,风华绝世,眼底映出黑夜冷光,“你父皇将立嗣诏书藏在了朝阳殿门匾后,要你辅佐你尚未出生的幼弟,你可愿意?”
皇帝疑心重,这些话能说出来是当真醉了。
这些话能对苏清容说,也是真将她放在了心里。
“凭什么?”恒王怎么可能愿意,“我哪一点不如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那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
这朝中上下,他夺得皇位势在必得。
怎么甘心让!
“这才是我的儿子。”静妃弯了弯唇,“既然那孩子尚未出世,便不要再出世了吧。”
她眸色阴凉,“那苏清容又不是第一次没了孩子,再没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她要是实在难过,”静妃脸上的笑容阴凉,“便送她与她三个孩子团圆,不枉我们姐妹相称二十余年。”
*
深夜,苏幼虞回了自己的营帐,疲惫不堪的沐浴梳洗完,刚刚灭了灯找了个舒服的状态躺下,忽然被生生拽进了床里侧!
床铺“吱呀”一声细响!
苏幼虞浑身猛地抖了下,接着她纤弱微凉的身体就被温热包裹住,她微开的檀口被猝不及防堵住。
硬生生把她的惊呼声推了回去。
苏幼虞挣动了下,推开他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秦封握着她的下颚,意有所指的轻舔了下唇角,声音却格外幽沉,“说了要来给你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