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除夕（1/1）

除夕这天，天还蒙蒙亮，白术就被鞭炮声吵醒了。

她将耳朵捂进被子里，但效果不明显，反而声音更加的嘈杂，她将被子扯开，露出头来。

她眯着眼睛刚打开手机，杨淑琴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你起床了吗？”。

“起了”。

手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看来杨淑琴那边比她这边还要热闹。

过了一会，杨淑琴才开口，“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白术看了一眼时间，刚早上六点钟，这么早过去干嘛。

白术将手机拿出一米远，然后假装信号不好听不见，“啊？你说什么？外边太吵了，我听不见”。

杨淑琴那边不说话了，等到白术误以为她把电话挂了，将手机拿近时，一声极大的声音响起来，“你早点过来包饺子”。

这句话是用吼出来的，白术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碎了。

杨淑琴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了，不给白术拒绝的机会。

白术将手机扔在床尾，盖上被子，继续睡个回笼觉。

仿佛这个世界的嘈杂都与她无关。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十点钟了，她这次没有继续赖床，因为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办。

她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完毕，然后就出门了。

五分钟后，又折返回来，戴上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她半个脸蛋都被围巾遮挡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

街上的行人比平时多了不止两倍，小孩子在门口玩着鞭炮，大人在门口贴着春联，这个场景像极了电视机里春节时放的那些广告。

白术脚步匆匆，拂过的寒风将她的碎发吹起来，在她的脸上做怪，她一把抓住别在耳后。

终于到了商场，今日的商场可谓是人山人海，白术穿梭在人群中一路从门口挤到精品店。

她逛了一圈，最后挑了一支深蓝色的钢笔。

随后又想到什么，转身又去挑了一张贺卡。

她到林家时刚好是中午12点，她走到门口时才想起来，自己买的那些年货忘记拿了……

她安慰自己无所谓，明天再拿也一样。

她刚踏进林家院子，林振宇就出来了，他嘴角叼着一支烟，手上拿着一串钥匙，看见白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术妹妹，你来啦”。

白术没有理他，林振宇主动走到她的跟前，他看了一眼白术手上的袋子，“你说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说完便要接过白术手上的袋子。

白术一个侧身，让他手头落空了，她瞪着林振宇，毫不客气的说，“不是给你的”。

林振宇也不尴尬，笑得很猥琐，问她最近怎么样。

白术直接越过他，无视他的话，只说一句，“你身上好臭，离我远点”。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白术说完，林振宇就真的不跟她说话了。

白术进屋时，杨淑琴正在摆碗筷，林飞明瘫坐在椅子上，嘴角也叼着一支烟。

看到白术进来，杨素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来了”。

白术礼貌的叫了一声，“林叔叔”。

林飞明向她点了一个头。

饭桌上，白术闷头干饭，数日不见，杨素琴的厨艺倒是长进了不少。

吃完饭后，林飞明从拉出柜子的抽屉，递给白术一个红包。

这场景像极了她刚来到林家的那一天，不一样的是，这次的红包没有被杨素琴抢去。

白术说了一声谢谢便收下了。

杨素琴还在厨房忙活着，和着面团。

白术凑在厨房门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她变了。

这是白术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刚到林家时，白术以为她会是三分钟热度，过段时间她必定会受不了这里。

后来她和林飞明结婚了，白术知道她是认真的。

窗外的阳光射进厨房，照在杨素琴的身上，她头顶的发丝在泛着光。

白术刚刚进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她的母亲多了许多白头发。

她不知道她为是这个家操劳的，还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忧着。

不过这几根白发丝竟为她身上添了一丝温柔得气质。

在白家时，白术见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模样，无论她的父亲怎么讨好她，也只是落得一个热脸贴冷屁股的结局。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好妻子。

但林家让她改变了。

一间破旧的土房子，一个素质人品不太好的丈夫，以及一个小混混的继子，这三件事情无论是哪一件单挑出来都能让人崩溃，但杨素琴接受了。

白术觉得她从未了解过自己的母亲。

杨素琴将面和完放在一旁，开始弄起了馅。

她见白术站在门口半天，开口指挥她，“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忙”。

白术洗了一下手，也开始做馅料。

两个人都没有讲话，气氛有些怪异，但白术却觉得很舒服。

外边的鞭炮声又响起来了，白术看着窗外的白烟，问杨素琴，“您觉得您现在幸福吗？”。

杨素琴继续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她许久没有回答白术的问题。

或许她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幼稚吧。

就在白术以为她不想说时，她的声音响起了，“幸福说不上，但我很满意现在”。

白术呆呆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很想问白家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吗，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一个人出现了巨大的改变，那么一定是发生了某件事情让她做出如此的改变。

她不认为林家能让她做出什么改变。

除非她是中邪了。

白术的想法刚落地，杨素琴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中邪了？不正常了？”。

白术用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看着她。

杨素琴用严肃的表情看着她，“有些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

白术似懂非懂，但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简单。

或者和她有关，又或者和白父有关。

又或者，真的是这个她眼里一无是处的林家温暖了她。

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