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想要天下太平（1/1）
林昭媛当初生下了一位公主，这令林家大失所望，林昭媛如今也不得盛宠，林家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充媛的肚子。
“姐姐，有时候我真觉得祖父他们就是把我们当成棋子。”
林昭媛何尝不知，可她们都是林家的女儿，注定要成为林家的棋子，为林家带去荣耀。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胎，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相信姐姐，一定会的。”
“可即便是生下了皇子，陛下也未必会多看我一眼。”
“别这么说，大皇子体弱多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呢？二皇子摊上贤妃那个蠢笨的母妃，还不知道能将儿子养成什么样呢？只要你平安诞下皇子，我们姐妹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了。”
一同进宫的六人中，她们姐妹俩一直都是存在感最低的。其她四人都已位居妃位，而她们姐妹也不过只是九嫔之一。即便林充媛生下了儿子，最多只能晋封昭仪，楚君迁也断然不会为她破例。
“明明姐姐与容妃惠妃皆为陛下生下公主，可陛下竟然封了她二人为妃，姐姐连个昭仪都没得到。陛下分明就是偏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即便心有不满，又能如何呢？容妃惠妃出身本就高，位份在我们之上，也是理所应当的。”
林充媛就是气不过，“这么多年了，你我还是看不透陛下。”
“帝王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猜透的。我倒是觉得，陛下也不尽然喜欢崔贵妃和贤妃，倒像是在演戏，特意告诉我们所有人一样。”
“可陛下好歹还愿意跟她们演戏，可我们呢？能怀上龙嗣，已是上天眷顾。”
她们姐妹俩一直就不得宠，楚君迁也只是偶然想起她们，召她们侍寝一两次。或许真的是幸运，她们陆续怀上了楚君迁的龙嗣。可楚君迁的宠爱，并没有多多少。
紫宸殿
楚君迁用了晚膳，便一直在批奏折，一直到深夜，楚君迁还没有歇下。
高展进来换茶时，见天色已晚，便小心规劝道：“陛下，夜深了，该歇了。明早陛下还要早朝呢？”
大婚三日后，便恢复早朝。三日不上早朝，那帮大臣肯定有一大堆事等着上奏呢？
“是该歇了。”
“奴才服侍陛下安寝。”
“嗯！”
未央宫内，慕紫菀早早沐浴睡下。没有楚君迁的打扰，她一个人更自在。
可是却没有想象中早早睡去，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怎么回事？我怎么睡不着了？”
慕紫菀最终下了床，走到了窗边，开了窗子。今晚的月色很美，月亮如玉盘般高高挂在天上。春天还未过去，夜里还是有些凉。
慕紫菀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微风吹过时，身子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哆嗦。“才来了几日，竟感觉像是过了几年一样。也不知皇兄现在在做什么？”
慕紫菀望着天上的星星，“父皇母后，儿臣来到了大楚，嫁给了楚君迁，做了大楚的皇后。可儿臣之后该怎么做？他的后宫那么多女人，儿臣真的不想每天去面对那么多女人。”
每每想起后宫里的莺莺燕燕，四妃皆有孩子，还有林昭媛林充媛姐妹俩，林充媛怀有身孕，再过两个月便要生产。还有认不全的婕妤、美人、才人和御女。
与这么多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慕紫菀甚至都觉得恶心。
可是她的母后，还有楚栀柔，都是这样过来的。谁让她们嫁的人是皇帝呢？身为皇后，注定要与其她女人分享丈夫。
“可儿臣还是要面对，还是要努力的去做好这个皇后，不能给皇兄丢人，更不能给大燕丢人。”
可这样活着，真的好累好累。
大燕皇宫，长乐宫内，楚栀柔在偏殿将女儿哄睡后，回到寝殿便看着慕羽涅站在窗前发呆。
这几日睡前，慕羽涅总是会在窗前站一会儿。楚栀柔知道他是想妹妹了，所以便没有去打扰。慕羽涅是真的疼爱慕紫菀，恨不得将这个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当年若是他再争取一下，若是他再有能力一些，或许他的妹妹就不会走上和亲这条路。
可这一切都没有重来的机会，慕紫菀在九年前遇见楚君迁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去和亲的结局。
慕羽涅听见楚栀柔的脚步声，转身看向她，“琬茹睡了。”
“嗯！她已经不哭着喊着要找紫菀了，再过些时日，或许就会忘记紫菀了。”慕琬茹也只有三岁，随着记忆的流逝，她逐渐长大，会慢慢忘记慕紫菀的容貌。也许她会一直记得慕紫菀这个人，可是她的容貌很快便会忘记。
“琬茹最喜欢粘着紫菀，缠着她。”
“陛下后悔吗？”楚栀柔问道。
慕羽涅不后悔，他只恨自己当年没有再勇敢些，站出来反对父皇做的决定。慕羽涅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楚君迁当年，不过只见了紫菀一面，便要娶她为妻，这是不是他来大燕的目的？送你和亲是假，另有所图才是真。”
楚栀柔早就知道了答案，可她却一直不愿去面对。“不是的，君迁是想送我这个姐姐最后一程，难道陛下连我们之间的姐弟情意都要怀疑？”
“楚君迁别有用心，你来大燕和亲必定会受到委屈，所以他也要让紫菀，大燕最尊贵的公主尝一尝你受过的苦。如此，才是公平。”
“既然陛下都说是公平了，那陛下还在怀疑什么呢？”
这些日子慕羽涅总是胡思乱想，他总是疑心楚栀柔，是不是与楚君迁有什么密谋，以此动摇大燕江山社稷。
即便慕羽涅是真心爱她，但在大燕江山和天下面前，慕羽涅也定然做不到选择她，而放弃天下。
“你们姐弟俩究竟在密谋什么？你们拉紫菀入局，居心何在？你教紫菀做糕点，做楚君迁爱吃的膳食，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楚栀柔没有什么目的，她只想维系两国间的和平，哪怕还能维系短短几年的和平，楚栀柔都想尽力一试。
“没有目的，我只是想让紫菀在大楚好过些。紫菀会做君迁爱吃的糕点，爱吃的膳食，天底下除了我，只有紫菀会做。君迁吃到这些时，会想起我，想起我们的母后。有了这些，紫菀的日子会好过些，至少比我在大燕过的会好。”
“你过的不好吗？朕这些年一直独宠你，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六宫形同虚设，朕没有宠幸过任何人。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慕羽涅的质问，令楚栀柔无话可说。在所有人看来，慕羽涅这些年的专宠是自己三生有幸，身为和亲公主，竟能得到君王全部的宠爱，这是何其有幸？
可她从未感到过幸福，自己终究还是大楚公主，慕羽涅的野心依旧是一统天下，而他与自己的弟弟楚君迁之间必有一战。
她这位大楚公主，大燕皇后，一旦开战，她的结局早已注定。
“臣妾没什么不满的，可这一切都不是臣妾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天下太平，我想要大楚与大燕将和平继续延续下去，我想你与君迁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可是可能吗？你们两个人的野心可能吗？”
自然是不可能，人的欲望和野心都是无穷尽的，更不会轻易放弃。“天下分裂多年，朕想一统天下，结束这乱世，难道错了吗？”
“你没错，君迁也没错。可错的人是谁呢？是我吗？”
“你想让我放弃天下，为了你放弃整个天下。”
楚栀柔却笑了，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和魅力，能让一个帝王放弃天下。所以她不奢望什么，只是想做好自己该做的，继续和亲公主的使命。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即便你真的爱上了我，在你的千秋霸业面前，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想完成和亲公主的使命。至于我的结局，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目的？”
慕羽涅很想触碰她，可终究还是没能伸出那只手。一统天下是父皇的遗愿，更是大燕几代君王共同的心愿，他不能因为楚栀柔……绝对不能。
楚栀柔转身离开，坐到了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楚栀柔强迫自己不许落泪。绝不能哭，不能哭。
爱你是真，可他更爱天下。“栀柔，对不起。”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的余地。即便真心相爱，但隔着家国天下，微不足道的儿女情长，又怎能与家国天下相比呢？
大楚未央宫
深夜慕紫菀还是没有睡着，依旧坐在窗边赏月。想起明日还要应付那些妃嫔，慕紫菀就头疼。传闻楚君迁也没那么沉迷女色，可这后宫的人怎么这么多？
“皇兄的妃子也没这么多，你也不怕亏空了身子。”
可仔细一想，楚君迁好像对她们也没那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