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戏开始了（1/1）
“你真的不后悔，甘心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我不甘心又怎样，这与你有何干系？杨子翊，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慕荷见慕紫菀是真生气了，连忙劝道：“杨统领，您还是先回去吧！”
杨子翊气的愤愤而去，慕荷随即关上了门。
慕紫菀不再去想这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抵达上京城。
慕荷服侍慕紫菀安寝，端着一盆水进来，为慕紫菀洗脚，慕荷说道：“公主，杨统领一直守在外面。”
“不用管。”
慕紫菀上了床，赶了一天的路，也的确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大楚紫宸殿
楚君迁已经知晓琼羽公主启程的消息，皇宫也在筹备大婚的各项事宜。这几日，奇珍异宝如流水般的送进了未央宫，引得妃嫔眼红。
锦阳宫
崔贵妃正哄着儿子睡觉，等他睡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寝殿，来到梳妆台前，宫女为她卸妆。
“娘娘，这几日那么多好东西，如流水般的进入未央宫。那位琼羽长公主已经启程了，用不了两个月便会到上京。”
崔贵妃将自己的耳坠取下，说不着急是假的，毕竟外面都在传这位琼羽长公主绝色倾城。后宫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担心？
“不愧是大燕公主，如此兴师动众。”
“那可不，陛下大婚的事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帝后大婚，普天同庆，奴婢是真的怕……”
“怕什么？”崔贵妃将钗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奴婢知错，娘娘恕罪。”
崔贵妃望着镜中的这张脸，与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是不能比。“不过就是个刚及笄的小丫头，难道还不怕她抢了本宫的宠不成？她什么身份，陛下对大燕恨之入骨，又岂会对她高看一眼。”
“娘娘说的是。”
“即便她是皇后又如何？本宫是皇长子的生母，她想在这后宫站稳脚，也要看本宫同不同意。”
崔贵妃攥紧了拳头，指甲狠狠的嵌在肉里，面色狰狞，眼神狠毒。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松弛了不少，问道：“陛下今夜去了何处？”
“哪也没去，今夜宿在了紫宸殿。”
“我们这位陛下啊！心思还真是难猜，论心机手段，怕是整个后宫，都不是他的对手。也难怪，陛下年纪轻轻便能亲政，这么多年将大楚治理的井井有条。”
“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神佛庇佑。”
“什么神佛？不过是人心中的一种寄托罢了。若真是拜拜佛，求求神，便能心想事成，那天下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苦命人了。本宫从不相信这些，事与愿违，事在人为。求神求佛，都不如求自己。”
宫女扶她起身，来到床榻处坐下。
“陛下待娘娘和大皇子定是不同的，陛下心里总归是有娘娘的。”
崔贵妃一声冷笑，这话自己之前或许会信，可现在，这话打死她都不会再信。“咱们这位陛下，眼里心里都只有江山社稷，想要走进他的心里，那真是难如上青天啊！”
紫宸殿
楚君迁深夜还在批奏折，高展担心他的身子，帮他换了一盏茶，并规劝道：“夜深了，陛下，都要子时了，该睡了。”
楚君迁抬头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是不早了。”
楚君迁倚靠在龙椅上，仰天闭上双眼，这些日子的确有些累了。
“陛下。”
“未央宫布置的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了，陛下可以去看看。”
“琼羽公主已经启程，吩咐他们都抓紧些。告知礼部，大婚的事宜尽快，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诺！奴才总算是等到陛下大婚了。”
楚君迁都是儿女双全的父亲了，可说到底还没有大婚过。“朕与她，不过是两国间的一场交易罢了。她虽是朕名义上的皇后，名义上的妻子，可说到底，朕与她也不过是敌人。”
“陛下切不可这么说，等大婚过后，陛下才算真真正正的成家了。琼羽公主可是陛下的结发妻子，自然是与后宫的其她娘娘有所不同。”
“是不一样，也不知她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每日只知道争风吃醋，搞得朕头疼。”
“陛下这样说，可要伤了后宫的诸位娘娘了。娘娘们争风吃醋为的是谁，还不是陛下。”
楚君迁不屑与她们计较，也懒得搭理她们，现在能不去后宫就不进后宫。“哼！她们可不是为了朕，而是为了朕的宠爱。”
“瞧陛下说的，那还不是为了陛下。”
“行了！朕懒得跟你多说，备水，朕要沐浴。”
“奴才这就去吩咐。”
一个半月后
历经千辛万苦，慕紫菀终于平安抵达上京城。
楚君迁特派出齐王楚君逸，也是楚君迁的三弟，来城外迎接慕紫菀。
马车缓缓行驶着，车内慕紫菀正闭目养神，这些日子，日夜兼程，她可真是累坏了。
“公主，上京城到了。”
慕紫菀缓缓睁开眼，终于还是到了。
楚君逸一身深蓝色长袍，头戴金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来到马车旁，恭敬行礼，“参见琼羽长公主。”
“不知阁下是……”
婉转动听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
楚君逸报上身份，“公主，本王乃陛下三弟，齐王楚君逸。”
“不知是齐王殿下，还望宽恕琼羽不敬之意。”
“怎么会呢？不知者无罪。本王奉皇兄之命，特来迎接公主。”
“有劳齐王殿下了。”
“陛下有旨，烦请公主在承恩殿屈尊一晚，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公主舟车劳顿，定然是累了。”
“烦请齐王殿下带路吧！”
“好！”
马车进了上京城，慕紫菀听到耳边传来各种声音。上京城的百姓，大概全部都出动了，都是来看自己的。
这辆马车封闭的很，根本就看不到里面。但那些声音，慕紫菀听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大燕的琼羽公主。”
“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传闻她美的跟天仙一样，不可方物。”
“再美又怎样？还不是要嫁到我们大楚来。”
……
这些声音不受控的传入慕紫菀的耳中，当中不乏一些难听的话。
终于到了宫门口，那些声音才彻底消失了。
“公主，皇宫到了。”
“知道了。”
到了皇宫外，自是不能再乘坐马车了。慕荷拉开车帘，搀扶着慕紫菀下了马车。
慕紫菀的脸被帷帽给遮盖住，这是规矩，未出阁的女子，不能轻易在外抛头露面。杨子翊只能送她到这儿，皇宫他进不去了。只能住在驿馆里，明日亲眼看着她大婚。
由宫人带她们入宫，到达承恩殿外。
已经有不少宫人在此候着了，崔贵妃奉了楚君迁的命，特意来此恭迎。
见人到了，亲切走上前，向慕紫菀恭恭敬敬的行跪拜大礼，“臣妾贵妃崔氏，参见琼羽长公主。”
原来她就是崔贵妃，一身紫色宫装，绫罗绸缎，雍容华贵。头上那只金步摇，竟有一颗硕大的东珠。
这装扮倒是有些僭越了，像是在挑衅。
“崔贵妃。”
“正是臣妾。”
慕紫菀自然是知道她的，生下了楚君迁的长子，还是他的表妹，父亲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崔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
“免礼平身。”
“谢公主。”
崔贵妃被宫人搀扶起身，想要仔细看看她的容颜，但被帷帽给遮住了。但崔贵妃看到她这身装扮，一身正红色宫装，金丝线绣的栩栩如生的凤凰和牡丹花，这都是皇后才能穿戴的服饰。
崔贵妃盯着那只金凤凰，如此刺眼，这是崔贵妃得不到的。
“有劳崔贵妃在此候着了，本公主乏了，这儿也用不着你了，退下吧！”
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崔贵妃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可她偏偏是未来的皇后。过了今晚，明日与陛下行大婚之礼，她便是堂堂正正的大楚皇后，真正的后宫之主。
而她这位管理后宫多年的贵妃，终究也只是个贵妃。
“公主说的是，公主舟车劳顿，是要好生休息。臣妾告退！”
崔贵妃带着宫人，灰溜溜的正要离开，这时慕紫菀却突然转身开口，“等等。”
崔贵妃立马停下，转身问道：“公主还有何事？”
“往后大家都是姐妹了，本公主听闻这些年一直都是崔贵妃管理后宫，本公主对宫务还不熟悉，以后还请崔贵妃多多指教。”
“臣妾定当尽心尽力。”
“崔贵妃慢走。”
“臣妾告退！”
慕紫菀站在远处，看着她离开承恩殿。入了大楚的后宫，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公主，这个崔贵妃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
“后宫的女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才刚开始，谁又能分的清呢？她是楚君迁的表妹，又生下了皇长子。本公主的到来，对她的威胁最大。”
“公主累了一天，好好睡一觉吧！”
这些日子，慕紫菀都没怎么睡个好觉，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睡会儿了。“先沐浴吧！”
“诺！”
紫宸殿
楚君逸向楚君迁前来复命，“臣弟参见皇兄。”
楚君迁正在一个人下棋，知道他来了，笑道：“你来的正巧，陪朕下一盘。”
楚君逸起身，坐在了他的对面。
“人已入局，好戏开始了。”
楚君逸自是知道他是何意，自从楚君迁诛杀了襄王楚君远，甚至连刚出世的侄儿都不放过。这些年楚君迁的弟弟们还算老实，谁也不敢动别的心思。
“棋盘上的这些棋子，每一颗都有它的价值。如何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就要看这执棋者的手段和心机了。”
“君逸，你说呢？”
楚君迁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吓得楚君逸瑟瑟发抖。“皇兄说的是，臣弟受教了。”
“朕听说，你母妃前些日子病了。”
“只是偶感风寒，现已无大碍，谢皇兄挂念。”
“你早已成家，离宫开府，如今也有了儿子，没事常回宫看看你母妃。人老了，自然是盼望着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
楚君迁的眼神忽而冷血，忽而柔情，这令楚君逸后背直发凉。
“臣弟谨记皇兄教诲。”
“见到琼羽公主了吗？”楚君迁落下一颗黑子。
楚君逸手执一颗白子，悬在棋盘上方，“回皇兄，臣弟不曾见到公主真容。”
“也对，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轻易露面，公主也不例外。”
“传闻琼羽公主国色天香，与皇姐齐名，皇兄真有福气，能得一位绝色美人。”
楚君迁却只是笑笑，这笑容有些僵硬，楚君逸见他脸色不悦，问道：“臣弟是说错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
“皇兄是不想娶琼羽公主吗？”
“娶谁都无所谓。”
“皇兄后宫那么多妃嫔，皇兄最喜欢的是谁呢？”楚君逸落下一子，随后问道。
楚君迁对这个问题，从未想过，那些女人，都是为了稳定朝堂，不得已纳进宫的。整个后宫，至今还从未出现过，是他真正想要的女人。
“朕听闻你看上了朝中四品大臣的庶女，想求朕为你赐婚。”
楚君逸的目的本就在此，见楚君迁已经得知了此事，吓得直接起身跪在他面前。“皇兄，臣弟真的心悦于她，恳请皇兄成全。”
“成全？朕可以成全你，可朕的成全，只能让她做你的侧妃。我大楚向来注重嫡庶尊卑，她若嫁给你，便只能给你做妾室，将来你们的孩子也只能是庶出。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看着心爱的女人成为你的妾室，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如果是，那你的爱真廉价。”
楚君逸自然不想她给自己做妾，可他早已娶了王妃，王妃出身高贵，膝下又有了嫡子，地位稳固。他定然做不出休妻再娶之事，但他不想舍弃她。
“皇兄，臣弟从未求过您什么，只求您成全臣弟这一次。”
“一个庶女，能给你做侧妃，也算是高攀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便成全你。待朕大婚后，会给你一道圣旨的。”
“谢皇兄。”
“起来吧！继续下棋。”
“诺！”
楚君迁没有回答楚君逸刚刚的问题，楚君逸却更加好奇了。“皇兄，您还没有回答臣弟的问题。宫里那么多妃嫔，皇兄有真正喜欢的吗？”
“都是为了稳定朝局，安抚朝臣纳入后宫的，何来喜欢一说？”
“皇兄富有四海，难道不想有一个心爱女子陪伴左右？”
情爱之事，楚君迁从未想过。“情深意重不是帝王家该有的，儿女情长也只会成为朕的羁绊。”
“君逸啊！你不是朕，自然不会理解朕。”
“皇兄说的是。”
“棋子都已落在了棋盘上，接下来，就要看朕这个执棋者，如何大杀四方了。”
楚君逸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锦阳宫
崔贵妃回到锦阳宫，宫女便上前禀报，“娘娘，贤妃她们来了。”
崔贵妃自然是清楚她们此行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打探琼羽公主的长相。崔贵妃刚刚在承恩殿吃了大亏，现下自然是不愿见她们。
“本宫知道了。”
崔贵妃刚进殿，众人便围了上来，“贵妃姐姐，您见到琼羽公主了吗？”
“就是就是，人长得如何？”
“我们都等的急死了。”
……
“明日帝后大婚，自会看到未来皇后的相貌。”崔贵妃不耐烦道。
贤妃听到这话，便猜到她肯定是吃了大亏，讥笑道：“看来贵妃娘娘是没瞧见未来皇后的好脸色。”
“够了，明日陛下大婚，你们竟还在本宫的寝宫里议论未来皇后，还有没有规矩了？”崔贵妃怒吼道。
贤妃一脸的瞧不上她，得意什么啊？真正的后宫之主都来了，你还能得意多久？
“本宫还要去紫宸殿向陛下复命，就不留诸位妹妹了。”
贤妃从她身边绕过，冷哼一声，说道：“贵妃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已经来了，您这位后宫之主，也该歇歇了。”
其她人都识趣的离开，崔贵妃攥紧拳头，眼睛狠狠的瞪着她们的背影。“本宫会让你们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等着瞧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紫宸殿
楚君逸走后不久，崔贵妃便在外求见，她已换了一身装扮，寻常玫红色宫装，首饰也比较简单淳朴，与刚刚在承恩殿时完全不同的打扮。
“陛下，崔贵妃在外求见。”
“让她进来吧！”
楚君迁还在摆弄着他的棋盘，琢磨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才好。
崔贵妃故作镇定，强颜欢笑的走进殿，向楚君迁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
“谢陛下。”
“琼羽公主住进承恩殿了？”
“回陛下，公主已经沐浴更衣，现下应该已经在歇息了。”
“舟车劳顿了一个多月，是该好好睡一觉。不然明日大婚，繁琐的规矩礼仪，她小小年纪肯定受不住。”
“陛下说的是。”
崔贵妃见楚君迁一直在思考着棋盘，都不曾抬头看自己一眼。崔贵妃走近了几步，见这盘棋，黑子快要输了。
“陛下，黑子要输了。”
“不！朕在找一个绝地求生的机会，说不定可扭转乾坤。”
“可这是一盘必输的棋，没有退路了。”
楚君迁听到她这话，陷入了沉思。一盘必输的棋，可她为何还是来了？
“若你是黑子，你会如何？”
崔贵妃从容笑道：“输就输了呗！大不了重来一盘。”
“可有些时候，没有重来的机会，一局便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