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北军(1/1)
元衣衣瞠目,她看着胸口被那蓬山刀穿过而留下的血腥大口,恐慌不已。
就连土矛也没有想到,本以为自己可以用这个素衣女子牵制住宋玄知的心思,却没料到宋玄知的果敢竟然可以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愿波及。
宋玄知嗤笑三声:“人间五常,律己则安,世人皆不由己,何谈律己?”
宋玄知几近癫狂,用着最后的余力站起身子,步履蹒跚的走向二者,他推开了几乎绝命的土矛,将元衣衣扛入怀中。
“敢威胁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我真的很讨厌别人威胁我,一个个的以为自己很有能耐?但若是我如果心没你们想象的要狠,我怎么在这个世上活着?”
土矛如同一摊烂泥平躺于大漠之中,口角两侧止不住经脉寸断,七窍流血的鲜血,将大漠土地染红了一片。
土矛抓紧手中的沙子,而后翻身,他看向被自己亲手缔造,只为将与自己一同生活了一辈子的四个兄弟推去远方的沙丘,土矛两只手轻轻闭合,沙漠黄沙再次滚出层层热浪,缓缓退去北方。
油尽灯枯的土行判官无声息的浅笑,平淡无奇,而后,自己的头颅便流淌在大漠之下。
楚陈安与何锦绣骑马归来,何锦绣这位阉人识时务的下了马,将长公主李登灵,与那辽疆圣女宁芳绒送上了马背。楚陈安则是去整理了马队。
宋玄知从腰间取出银针,在元衣衣的周身插入不下三十余针,宋玄知瞳孔之中的红色烟气渐渐消淡,轻声道:“本事不大,用这么阴柔的琴功,没有夯实的内力,等同于摧残自己的命脉周天,你当真以为我那一刀只是为了杀那唐门人,我若是再不散去你堵于胸口的瘀血,你下场也是死。”
元衣衣汗流浃背,平日里再如此整洁,此时也是被汗水弄湿了身子,疲惫道:“心疼了?”
宋玄知手指之中的银针深了三寸,元衣衣立马灰头苦脸道:“别别别,开玩笑的!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懂幽默风趣,没劲!再说了,我如果不出手,虽然!”元衣衣举起手指,两指之间留了一寸,“我的功夫是差了这么一点,而且以后也不一定会练……但好歹也是绪东风教的正统心法,还是有点用的,你看,这不是救了你了?”
宋玄知一边点头一边反驳道:“说句不好听的,那唐门判官我能耗死他,到了最后也是落下一个跟现在一样的下场。”
元衣衣咂咂嘴道:“好吧好吧。”
很显然,现在自己是一点面子都不剩了。
宋玄知将自己七零八落的衣服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地儿,而后用蓬山刀切下,稳稳当当的贴在了元衣衣的肩膀,元衣衣有些脸红,贝齿微微咬着红唇。
谁叫那宋玄知是给自己涂药,还是趁机揩油,就光是那胳膊肘都在自己那亭亭玉立的桃花之上拨弄几番,女人家终归是敏感的,更何况是元衣衣这么个未曾经过房事的女人,更是被这么无意似有意的举动,调养的小姑娘家火气一团生一团。
李登灵骑着马,摆脱了宋玄知,总算是有了那么几分属于长公主的贵气:“玄知,那几人,你不追了吗。”
宋玄知摇头道:“哪需要我啊,这北地谁的地盘,我一个离这里几百里的监国,若是都要管这么多,他那镇北王也别当了。”
掐算时日,一丝不挂的宋玄知看向远处丘陵,果不其然,高耸丘陵之上陆陆续续站出一排兵马,
而那四个被土行判官用流沙送走的唐门之人,更是被一个手持长戟的挺拔之人一矛穿起四人的胸膛。
宁芳绒看清了此人的面容,愤慨难掩。
宋玄知注意到了其宁芳绒脸色有些难堪,问道:“认识?”
宁芳绒咬牙切齿,阴沉道:“就是他不让我见镇北王。”
踩踏于沙丘的傲然男子抖擞长枪,被褪去武功的四位判官脱落枪头,躺于沙地,面相惊悚。
男子冷哼一声,从腰间取出一牛角号角,大力一吹,号角声长鸣,顿时千匹兵马将宋玄知等人围成一团。
“哪里人?”
宋玄知道:“江南道。”
兵家男子冷笑道:“你可知在北地杀人可是重罪?”
宋玄知面色如常道:“只是为了自保。”
兵家男子猖獗道:“与我无关。”
兵家男子身披的黑甲满是抓痕,一眼看去质地,也是上好精铁制成,能有如此抓痕,那自然也是上了年份。不难猜,这兵家之人定然在镇北军中位高权重,起码拼杀了不下二十年,如此看来,宁芳绒被驱赶出北地也是情有可原。
兵家男子瞧见了坐在马上的宁芳绒,质问道:“我不是让你离开北地?为何还要回来!”
宁芳绒回问道:“我为何不能回来?”
兵家男子不置可否,将视线看向了宋玄知,不屑一笑:“你知不知道你碰上事了?”
男子摇了摇手中的号角,顿时,数十位镇北军下马,分别用刀剑枪,对象众人。
宋玄知身后的只剩七十余人的精兵踏前一步,准备给交战。
男子唏嘘的看了眼眼前全然可以一口吞并的队伍道:“江南人,来我北地,不仅杀了人,还带这么多的兵马前来,我完完全全可以把你打入北地大牢。”
宋玄知淡淡道:“你若是看上了我身边的哪位姑娘,你直说便是。”
男子脸色一变,而后大笑:“就算我看上了,你又能如何?你进了北地大牢,这帮女人跟谁,还用你来操心?来人,抓起来!”
楚陈安见状,摸了摸腰间,却摸了个空,方才与女子马面交锋之际,全马队唯一的一柄绣春刀被那马面夺走。
可宋玄知却平静如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动。
“既然大人要抓,那我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