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女平安(1/1)
惊鲵要生了。
看着从对方双腿间汩汩流下的殷红,张良不得不意识到这个惊悚的现实。
穿越四年,他读过书练过剑,也和府中美貌侍女谈过天,唯独没想过有朝一日要给人接生。
前世看过的科普小视频在脑海中生成盘旋,看了看昏黑的天色,张良心一横,上前去扶。
“来不及多说了,快跟我走!”
“诶……”
被陌生男子亲密接触,惊鲵起初一惊,下意识想要给人一剑。
可当瞥见眼前人稚嫩的眉眼,就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只是个孩子呀……
又想到自己肚子里孕育的生命,惊鲵目光渐柔,竟然真的放下心防,将身体彻底交付给眼前的少年。
多年习武积累的内力派上了用场,尽管身量矮小,张良仍吃力但顺利地将惊鲵搀回了木屋。
房子不大,就是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胜在避风背山,是个隐匿行踪的好地方。
此行除了自己,另有侍卫十名,皆是百里挑一的武功好手。
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张良在森林守株待兔时没让跟着,只让他们在木屋等候。
见自家少主人回来,侍卫们下意识地围了过来。
“在外面守着,如无要事不许进来打扰,再打一盆热水放在门口!”
知道女人孕中多思、草木皆兵,张良三下五除二挥退众人,扶着惊鲵进了房。
“我该怎么做?”
小视频归小视频,真到临场发挥的时刻,张良仍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手足无措极了。
好在惊鲵经验丰富:“帮我把衣服脱下来。”
“好!”
脱衣服这事张良很在行,只用了片刻,他便将对方的衣衫尽数除下。
大片雪白瞬间暴露人前,尽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用余光瞥了几眼,张良才转身开门,去端侍卫送来的热水……
事实证明,半路出家真的要不得。
或许是长久地被追杀,惊鲵不仅早产,还难产了!
尽管她看似指挥若定、稳健得一匹,但真到生产的关键时刻,照样只剩痛呼的份。
也幸亏穿越前的张良在医院妇产科实习过,懂得一些基本的常识和助产手段。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将鬼门关前的惊鲵拉了回来,顺利生产。
半个时辰后。
婴儿嘹亮的啼哭划破长夜,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给初生的婴儿擦洗干净,张良笑着道:“恭喜,母女平安!”
“谢谢。”
看着枕边的小人儿,惊鲵轻轻道谢,随即疲累地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即使陷入沉睡,美人的容颜依旧动人。
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张良端起水盆,悄悄退了出去。
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才是感情的正确培养方式,只要前期铺垫够足,还怕不能手到擒来、投怀送抱?
思及此,他的嘴角便情不自禁地微微上翘, 怀着满满的期待,哼着歌谣到隔壁继续跟逆鳞培养感情去了。
……
“公子,您真的要让里面那位跟着吗?”
“既已将人救下,为何要半途而废?”
“可这回您本就是偷跑出来的,若再带回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孩子,恐怕大人那边无法交待……”
“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下去吧!”
谈话到此结束,脚步声渐行渐近,正凝神细听的门中人迅速低下了头。
当敲门声响起,惊鲵已将情绪不着痕迹地掩饰了下去:“进来吧。”
张良端着碗碟进门,稚气白皙的脸上,透着无法掩饰的隐忧。
将一切看在眼里,惊鲵如常接过汤碗,不动声色。
相处的这几日,二人已建立起基本的互信。
默默喝了几口粥后,惊鲵试探着道:“方才我听那人叫你公子?”
在这个时代,只有各国诸侯的儿子才能被称作公子。
按理说张良的级别还不够,只不过张家世代在韩国为相,身份非同一般,是以私下里小小地僭越一下,倒也无伤大雅。
心知在门外的那番对话已被对方听到,按捺住得意的心情,张良故作淡然:“下人不通礼数,让姐姐见笑了,在下不过是普通家庭而已。”
惊鲵虽然不信,却也没有追问,只点了点头。
逗弄了会儿襁褓中的婴孩,张良问:“她有名字吗?”
惊鲵答:“言……誓言的言。”
张良挑眉:“没有姓氏吗?”
惊鲵摇头。
“这可不太好,古往今来,只有氓流奴隶才没有姓氏,若为孩子以后着想,还是取一个的好。”
惊鲵沉默一瞬,再开口却是惊天动地的一句:“叫张言如何?”
正在收拾的张良闻言,碗碟都差点脱手而出:“这是为何?”
表面虽犹豫不决,心中实则乐开了花。
在门外和侍卫的一番对话,以及连日来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取得惊鲵信任,让对方心甘情愿跟自己走。
原以为还要再演几日,谁知惊鲵今天就同意了。惊喜突如其来,令张良飘飘乎如在云端。
别看惊鲵说得爽快,实际上她的心里也没底:“如果你觉得唐突的话,那就……”
煮熟的鸭子都到嘴了,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张良连忙应声:“不不不,这很好,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惊鲵被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轻轻道出缘由:“你是个好孩子。”
就像被当场泼了一盆凉水,张良险些没绷住,在原地立了几秒,飞速走人。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嘭!
柴门重重关上,徒留惊鲵一脸懵然。
……
休养数日,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是时候出发了。
那日惊鲵的话像是一个无声暗示,张良遂自动将人默认为己方一员。
将先前的打斗和生活痕迹悉数清理干净,一行十二人乘车驾马,浩浩荡荡沿道飞驰。
豪华马车内,惊鲵熟稔地给女儿喂着奶,张良则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两眼注视窗外。
许是出于信任以及一些别的原因,在面对张良时惊鲵毫不设防,到点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避讳眼前的外人。
这让张良一饱眼福的同时,也在暗自思忖惊鲵如此信任自己的原因。
当想到对方先前夸赞自己是好孩子的话,他便没来由地一阵气恼,满腔郁闷无处发泄。
我拿你当老婆,你却当我是小孩!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丈夫顶天立地,若不一展雄风、大展宏图,颜面何在?
低头俯视自己单薄的身躯,深吸口气,将不甘强捺下去。
本钱尚不雄厚,还需蛰伏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