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拨开乌云见太阳（1/1）
林纯之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根本就没有重生。
睁着眼躺在成都出租屋的床上，看了一下手机日历。
2023年5月25日，他30岁生日的前一天。
到底什么才是梦境？
又什么才是真实世界？
他头疼得厉害，吃力地坐起来。
愣了好久，突然抬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很痛。
他真的没有重生过。
拿起手机翻了微信，没有爱小之群，没有周旭，陈小杰，赵阳，没有陆少川。
白墨的最后一条微信是半个月前的。
（兄弟，最近咋样啊？）
林纯之和白墨，不是情侣。
他突然就慌了，他宁愿现在才是梦！
给白墨打了微信视频，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是他，那个爱了几十年的男人。
“怎么突然想起打视频？”
“白墨，你....我....”林纯之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要怎么说？说出来会不会把他当成疯子？
最终还是放弃了。
“没什么，明天我过生，你来不来？”
“来！怎么不来？我带我老婆孩子来行吗？”
“可以。”
“行，明天见。”
“好，明天见。”
林纯之的心脏犹如万箭穿心。
原来，一切都只是水中花镜中月。
他果然只能在梦里拥有白墨。
可是，为什么？这梦境能这么真实？
每一个细节他都刻进脑里，吸入肺里。
老天这是何等残忍？
翻身起了床直接去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
没有任何问题，连头发丝儿都是健康的。
没有胃癌晚期。
他第一次觉得健康这两个字，是个贬义词。
林纯之的30岁，白墨带着顾美美和孩子来了。
给了大红包，没有蓝色星球。
他喝了好多啤酒，成功把自己给灌醉。
白墨送他回了家，他扯着人不松手。
“老公，你这是又不要我了呗？”
“我真的很爱你啊，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我再去跳一次湖，或许就回去了。”
“白墨，我好想你啊！”
不再是以前喝断了片说胡话，醒了全忘记。
他现在是每说一个字都心里门儿清。
就算有老婆，他也控制不了。
明明，白墨是属于他的。
“你在说什么啊？”白墨明显被他吓到了，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
“我说我爱你，喜欢你！”林纯之再一次搂住他，离得很近，“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你只是怕，是不是？”
白墨真的怒了，重重地把他推倒在地上。
“原来你是这种人？以后别和我联系了。”
林纯之从他眼里看到的，只有嫌恶。
所以，白墨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林纯之啊。
真是，太可笑了。
林纯之就是个笑话！
“对不起，白墨，我喝醉了。”
白墨并不说话，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了半天。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说完就疾步向前，消失在门口。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自己的妈妈也说过。
林纯之真的就让你们恶心吗？
他仰面朝天，哭得面目全非。
~~~~~~
“小之，你别哭，我不阻止你们了，你醒醒。”
林纯之缓缓睁眼，看到的是妈妈。
“妈。”
“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
他吃力地动了动脑袋，环视了一周。
是病房。
他这是喝酒喝进了病房吗？
“小之！”一个男人跑过来，坐在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欣喜地叫他，“你还痛不痛？”
是白墨。
那个刚刚还说他恶心的人。
他奋力抽掉自己的手，防备地瞅着眼前的男人。
白墨愣住，小心翼翼地又想要凑近他。
被他一脚踹得老远。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以后不联系了吗？”
“......”
“医生，你快来！他好像脑子坏了。”
“......”
检查了一圈，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
“长久不吃饭导致的供血不足，昏迷两三天已经算很好了，胃上问题也不大，以后记得不能再这么饿肚子。”
“好的好的，我们记住了。”白墨把医生送出去，又转了回来。
严肃地对林纯之说，“我不是让你好好吃饭的吗？你都给我饿进医院了？”
被教训的人一脸懵逼。
现在又是哪重梦境？
他伸出手给了自己一拳头。
妈的，痛死了！
林妈在一边抽泣，“小之，你正常一点吧，我再也不逼你了。”
“林阿姨，你先回去，我来照顾他吧？”
“我不要，你谁啊？赶紧照顾你老婆孩子去！”
林妈停止了哭，疑惑地看着白墨，“你结婚了？小孩都有了？那为什么还要和我儿子谈恋爱？”
“.....”白墨脑门上挂了五条黑线。
好不容易给林妈解释清楚，把人送了出去。
然后沉着脸走进来关上门。
质问床上目光呆滞的人，“林纯之，你怎么回事？”
“等等，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啊？”
“我说的是今年几几年？”
“2017年，你马上24岁了！”
“我操！”林纯之弹了起来，“老子梦见没有重生，你不喜欢我，你他妈还骂我恶心！”
“有病吧！做梦把你做傻了？”
“白墨！”林纯之扑向他，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哭得稀里哗啦，“还好只是梦，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好害怕好绝望啊？”
白墨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傻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啊！”
“可是那个梦好真实。”
“不怕，都好了，过去了。”
林纯之抹了把眼泪，不哭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林阿姨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你一直处于昏迷中，嘴里时不时喊我的名字。”
“我有这么爱？”
“爱不爱你心里没点逼数？”白墨捏着他下巴，嗔怪地问，“你为什么用不吃饭这招？”
“我是真吃不下！”
“你以后把饭打成浆也要给我喝下去，听到没？”白墨揪他耳朵。
“听到了！痛！我还是个病人！”林纯之捂住耳朵，瘪嘴。
“不长耳性！”
“......”
“其实我前天拿到川儿给我的纸条就到县里了，一直在你楼底下徘徊。”
“嗯？”
“我在想要不要直接上去给你爸妈跪着，直到同意为止。”
“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闯进你卧室，牵着你跑，来个离经叛道。”
“牛！”
“小之~”白墨把他拉拢，亲亲他的嘴角，“总算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嗯，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小之，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以后别再伤害自己身体了好吗？”
“好，我知道了。”他把脸埋进了男人的肩窝里，“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住院的这几天，林纯之不让白墨离开半步。
生怕又只是一个梦。
他经不起再三的折腾！
庆幸的是这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林妈每天也过来送炖汤，只是一句话也不和他俩说。
等林纯之吃完，她就收走离开。
“你妈妈不会等你好了又变卦吧？”白墨看她走远，问坐在床上玩游戏的人。
“看我妈那样子，估计就是破罐子破摔，不理我了呗。”
“那可不行，我得使出看家本领来讨好我未来的丈母娘！”
“滚，是婆婆！”
“好嘛，我得使出我看家本领来讨好我未来的婆婆！”
“真乖！”林纯之赏了一个吻给他。
林纯之带着白墨回了家，回去之前白墨专门去买了一大堆礼物提上。
林妈倒也没有拦他们进屋，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剥豆角。
“妈。”林纯之怯生生地挪到她面前，“您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林妈放下手上的活，让他站远点，“我不逼你也不代表我同意你们。”
“.....”
“林纯之，你和白墨走吧，就当我没有生过你，以后别回来了。”
“妈！”林纯之红了眼，他最怕妈妈这种态度。
爱情和亲情，他一样都舍弃不了。
“林阿姨，小之不可能放弃您的。”白墨走过来站到林纯之身边，轻轻推着他向前，“如果真要让他做出选择，我愿意离开。”
“白墨！”林纯之闻言，扭头怒视着他，“你在说什么？”
“小之，不被大人祝福的爱情我们也没法安心啊，我不会为难你的。”
林纯之简直想当着妈妈的面揍他。
“好了！”林妈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摆摆手，“你俩别在那里演戏了，我看着烦！”
“.....”
“你们先回成都，我暂时不想看到你们！”她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麻烦你们藏着掖着，别到处说，丢人！”
“.....”
“好好好，我们不说，那林阿姨，我们就先走了，这个是我买给您和林叔叔的礼物。”白墨立刻换上笑脸，点头哈腰递上两个大口袋。
“不要，拿走！”
“买都买了，收下吧，林阿姨！”白墨也不等她开口，拽着懵逼状态的林纯之一溜烟跑了出去，消失在林妈的视线里。
小车行驶在回成都的高速路上，林纯之才反应过来，他生气地敲了一下白墨的脑瓜子。
“干嘛打我？”
“你刚才啥意思啊？”
“我这不是苦肉计吗？”
“你看家本领就这？”
“怎么啦？还不是带你走了，看你妈妈那个样子估计也说得是气话。”
“那要是我妈同意你离开我，你会怎么办？”
“我应该会跪下来求她。”
“.....”
“啊！”林纯之突然大叫一声，白墨吓了一跳。
“怎么了宝？”
“我他妈行李都没拿！”
“.....”
于是两个倒霉蛋又垂头丧气把车给开回了县城，再一次受到来自林妈的白眼攻击。
“好烦呀，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我妈骂得这么惨！”
“你小时候挨打挨得少吗？你多调皮啊，经常被混合双打，忘啦？”白墨拆穿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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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到成都的家，用了三个小时。
打开门，林纯之对着里面做了个拥抱状。
“阔别已久，甚是想念啊！”
“也就半个月。”
“怎么？你觉得时间很短？”他斜眼盯着收拾行李的白墨，“反正箱子还没有打开，我可以再回老家。”
“哎呀，你怎么回事嘛？”白墨嬉皮笑脸地过来抱住横眉冷对的人，“开玩笑的啊！你看我把房间弄得多干净，就等你回来。”
“哼。”林纯之推开他，“不和你贫，赶紧洗漱，我想睡了。”
“小之，这都半个月没亲热了，你怎么睡得着？”白墨吻着他的耳垂，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林纯之按着腰间来回游走的爪子，“今天不做，我得早睡，明天去找川儿。”
“找他干嘛？”
“是时候和好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等下我就让他把地址发给我。”
那个逼真的噩梦让林纯之幡然醒悟，他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人。
白墨，陆少川，周旭，赵阳，陈小杰。
那个梦里，谁都不在他身边。
让人绝望到窒息。
现在，不管陆少川要做什么，他都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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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睡到6点，林纯之精神抖擞地爬起来准备去跑步。
白墨顶着个鸡窝头，睡眼惺忪地跟着下床要一起去。
林纯之让他别去，在家睡觉。
“不要，我得早日练成八块腹肌。”
“谁告诉你跑步可以练腹肌的？”
“不行吗？”
“当然不行，去健身房报个私教，可能还有几率。”
“我等下就去报！但我现在也要和你去跑步！”白墨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着没那么萎靡不振。
林纯之也不再阻止，一人倒了一杯温水喝下，然后一起出了门。
今天天气很好，虽然有些冷，但天边已经泛起微微橘色，太阳即将升起。
空气中带着丝丝的甜，伴着清风，倒也舒适。
“来吧，跑起来！”
“等等我，小之！”
“跟上！”
“白墨！你不行啊？这才十分钟，你速度慢了！”
“你怎么能说你老公不行？”被质疑的男人愤然地加快了速度，“看我不收拾你！”
“抓到再说！”
“站住！”
白墨望着前面奔跑的人，心里那块缺失的地方终究是被填满。
往后余生，就这样简单地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