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张氏起源(一)（1/1）

东汉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

下曲阳县城南

肃杀的秋风掠入城楼，传出声声阴森的回响，仿佛孤魂的哀嚎。昏暗的残阳抚上断垣，映下道道幽悽的幽影，好似野鬼的怨魂。

残败不堪的城墙下，漆黑的血迹还未洗去，破烂的城门还未修砌，遍地的刀兵早已爬满了锈迹，有箭矢，有斧钺，有矛戟，有农具。

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从城里走了出来，肩上的行囊表明他逃难者的身份，腰间的宝剑却又凸显了他的贵气。

在他身边跟着的，是一个看着只有5，6岁大的幼童，满脸的稚气与灵动，穿的倒是有模有样的，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先生，这是什么？”幼年诸葛亮指着面前如城楼一般高的土堆，瞪着大眼睛，拽着司马徽的袖口，好奇地向他问道。

司马徽表情严肃地凝望着土堆的顶端，一言不发，随后慢慢地俯下身子，盘腿坐在地上。

小诸葛亮也学着他坐下，从这个角度再看土堆，瞬间就感觉更高大了起来。

“这是“京观”，打了胜仗的将军们用敌人的尸体和土堆起来的，用来展现他们的战绩和威望。”

“啊？那里面全是死人吗？那为什么不把他们埋在坟墓里？他们是犯了什么罪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呢？”

面对不懂战争与政治的小诸葛亮连珠炮似的发问，司马徽也不觉得恼，而是耐心地为他一一解答。

“是的，他们都是死人，是罪人，亦是危害国家的人。”

“但同时，他们是穷人，是苦命人，是大汉的基石，亦是砸向大汉城墙的攻城石。”司马徽停顿了一下，眯眼看着土堆顶黯淡的天空。

“他们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打碎了某些人的美梦，站起来跟苍天作对。”

轰隆——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雷光闪过他的脸庞，诸葛亮顿时一怔。

“先生，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吧。”

小诸葛亮起身就要走，不料被司马徽抓住了手，那力道捏的他手腕有点生疼。

“来了！”司马徽突然睁大了眼睛。

“谁？谁来了？”诸葛亮摇头环顾四周，除了他们师生俩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地公将军——张宝，把攻城石砸向大汉的投石车”司马徽微笑着说道。

“哦~天公将军张角，地公将军张宝，人公......”

啪嚓——

小诸葛亮还在掰着手指，一道惊雷落到了京观顶端，近在咫尺的雷击声打断了他。抬头看时，好像有个人在闪电里，吓的他往司马徽身后躲了躲。

司马徽拍了拍他的肩膀，取下肩上的行囊，从里面拿出了几个物件摆放在地上。

这几个物件看上去平平无奇，也就是一条黄色头巾、一个破碗、一本破书和一条丑不拉几的玉坠。

“先生，这是什么东西呀？”小诸葛亮挠着后脑勺疑惑地问道。

司马徽从京观上挖出一捧沙土，洒在黄巾上，用于镇住它不让风刮走，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好好看着吧，亮儿，这可能是你此生绝无仅有的一次，可以近距离地观看，学习此术的机会。”

诸葛亮大吃一惊，手心开始频频冒汗。

知道先生大才，也知道先生愿意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但是自己才跟了先生几天，先生就传授他如此世间罕见的大能。

要命的是，照先生的说法，是不会再教第二遍的了，问题是自己一点基础都没打，目前仅仅学会感受“能”，连路都不会走，就要学飞天遁地。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司马徽双手快速结印，丹田内的能凝结成八卦形状，随后穿透过身体盘旋在他脚下。

“法相天地，三华归一。星宫卜位，坤墟易峒。”

八卦阵突然越转越快，小诸葛亮站在里面，只感觉连世界也跟着阵法转动起来，而且有一股自下而上的风吹的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三界神明，佑亡者灵，道法自然，助吾术繁”

“英灵神殿——开！”

吟咒完毕，司马徽猛地把双手摁压在地，八卦阵随即一道金光冲起，直上云霄，把天空捅破了一个窟窿。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在一个四周皆为空白的空间醒来，而司马徽已不见踪影。

“先生，先生您在哪里？”小诸葛亮一边呼唤老师，一边在空间中四处找寻，空间实在是过于诡异，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久视之后，眼睛还很干涩，急得他险些哭了出来。

“亮儿，这边”

听见声音，诸葛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回头，身后骤然出现一座金銮大殿，给他吓的不轻，刚刚自己一直在东张西望，记得明明没有的。

平复好心态以后，他开始打量起眼前这座金銮殿来。

整个大殿气势恢宏，宝顶上趴满了各种通体金色的小祥兽小凶兽，把宝顶的瓦砾都给遮住了，最令人震撼的是，那些都是活的，有只小蒲牢（传说龙与蛤蟆所生，九子排行第四）还朝他吼了一声。

如磨盘般粗的大黑柱，大约有二、三十米高，上面雕刻有一些云纹、龙纹和看不懂的文字，应该是古文。墙壁倒是很普通，既不是什么好泥砌的，也没有上什么漆。

根据声音，先生应该是在殿里，而且在这片空间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看样子，就算是阎罗殿，也得闯一闯了。

小诸葛亮吃力地把沉重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看见先生跪在大殿里头，这可把他高兴坏了，赶紧挤开门进去。

“先生......唉哟”

由于跑的太急没注意到，小诸葛亮被门槛绊了一跤，把门牙都磕掉一个，幸好是乳牙，不然以后说话都可以刮风了。

正当他忍着痛，捂着嘴爬起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偌大的殿堂竟然可以说空空荡荡的，除了数不胜数的支柱，殿中央就只有三座人身般高的雕像，一个老旧褪色的香案，香案上也只有一个小四方鼎，和几个昏暗的烛台，连一个摆放贡品的盘子都没有。

走到司马徽身边，小诸葛亮抬头打量着眼前三座雕像。

从左往右第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穿的可以说有点衣不蔽体，鞋子还是草鞋，脸上的皱纹刻满了沧桑。他左手正捋着他的长胡须，右手拿着一捆草，凝视着它的眼神充满了智慧，又好像有几分犹豫。

正中间是一个穿着帝王模样的男人，因为他头上戴着帝王12旒冕冠，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花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花纹。腰间别着一把青铜宝剑，这宝剑是真的，不是雕出来的，右手直指正前方，大有挥斥方遒之意。

第三个是一个高大强壮，全副武装的猛将，他身穿重甲，雄躯高挺，肌肉线条刻画得栩栩如生。那盘绕胸前的甲片，似乎在述说着战场上的血与火，每一片龙鳞都仿佛在昭示着他的威严与勇气，手中大剑高高举起，如同要插破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