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谢礼（1/1）

顾老板在镇子上最大的酒楼一品楼里包了几桌上等席面，点了好几个招牌菜，并让店家无限供应酒水。众人高兴，纷纷赞扬顾老板大气。顾老板举起酒杯，又说了一番感激的话，一时间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顾老板带着随从走到素光面前：“素光啊，你是个好孩子，在我手底下干活做事，井井有条一丝不苟，能找到你这么能干的账房先生，我心里真的非常高兴。这一次你更是帮了我的大忙，不仅帮我挽回了银钱损失，更是保住了顾，徐，周三家的情谊和生意。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不能推迟。”

随从奉上一个圆嘟嘟的荷包。

顾老板说不能推辞，素光可不能真的立马就拿了，再三说自己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顾老板这么大的谢意，顾老板一再让她收下，这才真的收下了。

顾老板谢过了素光，端着酒杯到了赵安顺面前，同样是一番感谢和礼让。其实之前赵安顺和顾老板的关系平平，只是顾老板在赵安顺那里买过一两次灯笼，逢年过节装饰店铺用，这才认识了，远谈不上交情有多深。而这一次事件之后，赵安顺能明显感觉到，顾老板对他热络多了，甚至称兄道弟起来。

许氏因为是妇道人家，在包间里另开了一桌。顾太太收到顾老板传来的消息后，立马坐上马车前来陪客。两个妇人点了些酒菜和甜品，慢慢吃着。许氏这辈子哪里吃过这么好的席面，还是和顾太太这样的有钱人坐在一起，一时间很是局促。

顾太太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许氏一叠声道谢。顾太太看出她的不安，便罢了手，让身边的小丫鬟给她布菜。有许氏爱吃的那几样，更是让人打包起来，给许氏带回去吃。

酒席结束了，许氏还沉浸在吃席的氛围里，半天缓不过神来：“这有钱人家的太太真是舍得，那么大片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这要是放到我们庄户人家，吃一片要管半个月呢。动作也斯文，夹起一片菜，慢慢地放入口中，连丫鬟的动作都那么轻，轻巧得像风筝扎的人，跟没力气似的。”她把挎着的竹篮往肩膀上上提了提。

篮子里装着一条红烧鲤鱼，一碟牛肉，一碗梅菜扣肉，一碗红烧肉和两份红糖糍粑。这红糖糍粑许氏特别爱吃，乡下人一年吃不了几次甜的，连坐月子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碗加了糖的荷包蛋，哪有红糖糍粑好吃，软软糯糯，糖浆一裹，入了口香甜间带着点酥脆。顾太太看她把一盘红糖糍粑都吃完了，连边角的渣都不放过，特意悄悄吩咐厨房另做了两份给她带回去。

素光挑着菜担子跟在许氏身边，听她兴致盎然讲着酒席上的见闻，笑问：“娘吃得开心吗？”许氏去找顾老板的时候，顺便将菜担子放在了顾记米铺，吃完酒席母女两个将东西取了回来。顾老板宣布今天给素光放半天的假，母女两个一时没有别的事情，便慢悠悠往家里走去。倒是赵安顺，还要守一会儿灯笼摊子，等晚上再回去。

“我还从来没吃过这样体面的酒席，哪有不开心的。”

“那等我以后有钱了，天天安排给娘吃，红糖糍粑，五花肉，轮番地上。再让十个八个丫鬟伺候娘，娘吃饭的时候，她们就在边上夹菜，娘想吃什么，不用自己动筷子，指一指，或者使个眼色，她们就把菜夹过来了。”

许氏哈哈大笑：“咱们小门小户的，哪有那个条件啊。我们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吃喝不愁还有结余，这就够了。”

素光抿着唇不说话。

许氏又道：“对了，顾太太还送了我好几匹料子，说是给我们一家子裁衣裳穿。那料子很结实，花纹也漂亮，是家里殷实的大户人家才会穿的，我看以后给你和莲香做嫁妆也使得。我在里间听见顾老板赠你银子了，怎的，有多少？”

素光直言：“十两银子。”

“我的老天爷啊！顾老板也太阔绰了！”许氏激动得差点把篮子掉在地上，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也说有就有了。

母女两个到了家里，太阳还老高，这些菜一时半会儿吃不完，放着也会坏掉，留了两个自家吃之后，便打算分一些给左邻右舍。平日里母女三个有个来不及的时候，也会请人帮忙照看一下鸡鸭菜地等，有了好吃的，大家也会互相想着送一送，大伙儿一起尝个新鲜。

没曾想这一送，就送出了麻烦。

钱氏是素光和芸香两个的祖母，许氏的婆婆，不管签没签契书，许氏一家都要按季按月给钱氏提供部分银钱，吃食，布匹等物，供养长辈，许氏每次都是按时按量将东西送去。这次借着顾太太的东风，许氏得了许多吃食和布匹，便将其中一匹深色的布料和一盘红糖糍粑拿出来，送给了钱氏。

没曾想第二天一大早，许氏和素光刚刚择洗好新鲜的蔬菜放进挑子里，刚回家热早饭，就看到江氏站在门口。

人来了，不好让人在外面干站着，许氏招呼江氏进屋坐。素光走到灶前热饭。

江氏仿佛没看见母女两个正忙一般，不客气地坐了，探头往锅里望了望：“早饭吃啥呢？总是好东西。村里人都知道，你们出息了，在顾老板顾太太那样的大人物面前得了脸，以后有的是前程。”

许氏：“弟妹说笑了，不过是碰巧和顾老板顾太太相识了而已，顾家那样的人家，哪里是我们这种泥腿子能高攀得上的。早饭不过随便吃些，能填饱肚子就成。”

其实饭是昨晚的剩饭，自家人吃也不讲究，剩米饭和剩菜倒在一起，锅底掺点水，灶里加柴火一烧，饭菜烧热了就行。锅里水烧干，素光拿来两只大碗，盛了满满两碗冒尖的饭，和许氏一人一碗。

江氏为了堵许氏母女两个，一起床就急慌慌过来了，一口早饭都没吃。本以为能在许氏这里蹭个早饭，谁知道人家娘两个只顾自己吃，压根儿不理她，江氏的脸就垮下来了，冷言冷语的：“我说嫂嫂啊，待客可不是这么个待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