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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寸相思千万绪(03)(1/1)

岳惟头刚点到一半,还没从被她称赞的喜悦中抽离出来,一盆冷水就兜头浇下。

“啥?为何?”

柏徽茹把手拍拍干净,把眼泪抹掉,站起身来,说:“你还记得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给你说了什么吗?”

岳惟回忆了一下。

她说给她一点儿时间,等医好了母亲的病就和离,带着母亲离开。

“可是、这不还没到七日之期吗?而且这段时间里,我不也没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儿吗?”

“实在抱歉,中卫大人。”柏徽茹认真地说:“我当初答应您七日之期,只是为了能拿个承诺,平安地留下来而已。”

岳惟知道她什么意思,焦急地解释:“我已经改了,真的,我不再像以前一样了。”

“我知、”柏徽茹倏地睁大眼睛:“你说你已经改了?难道你、”

岳惟点点头:“我也是重生的。”

柏徽茹大吃一惊,倒退了半步:“你是怎么知道我、”

岳惟:“刚开始只是怀疑,看到你对我的厌烦,看到你对令堂执着的保护,但是后来看到你的性格和以前完全不同,做事儿坚定了许多,而且,你还在我没有介绍过的情况下,叫了子信的名字、还知道我家厨房的具体位置。”

这些都是她在无意识中暴露的。

柏徽茹细细回想,怪不得他忽然变得温柔、知道自己居住的小院的长相和具体位置。

那时她就在纳闷,就算林枕带他逛宅子,也绝不可能带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原来提亲什么的都是假的。

柏徽茹想起什么似的:“我记得迎亲那天你好像说了什么。”

“恭喜你,成功了。”

难怪。

柏徽茹皱着眉沉了一口气,双手环胸,喃喃道:“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们俩是孽缘,和你成亲的原本也不是我。”

“但是我喜欢的是你。不管和我成亲的是谁,公主也好,王公贵族家的千金也罢,我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你”

柏徽茹自觉理想大过天,根本没想过男女之情,但听到喜欢这个字眼时,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颤。

岳惟焦急地说:“我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我承认。”他悲伤地垂下眸去:“我是做错了事,我前世、的确、对你产生了一些伤害,但那都不是真正的我,我只是、只是、”

岳惟不知道该怎么说。

年少成名、风光恣意,有着最光明的未来,最广阔的前途,却在最辉煌的时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这种打击对当时年少的岳惟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一切不甘转化为愤怒,发泄到一个无辜之人身上。

“只是什么?只是无法接受,无法调整,不知该怎么面对,心有不甘,却又只能安于现状?”柏徽茹替他说下去。

岳惟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所以呢?”柏徽茹说:“我从小就没有过所谓的巅峰,无论营生还是人生,我习医最初是为了医我母亲的病,可后来发现,医者的价值不仅仅在于此,但我始终都没想过名利,所以即使失去,我也不会觉得不甘,只是觉得懊恼,没有尽早帮助到那些百姓,让他们又受了很多痛苦。你的不甘是因为从高空坠下,忍受不了冷眼和嘲笑,你这不是真正的不甘,是觉得丢人、伤自尊,但这也不怪你,人之常情罢了。”

“是,我承认。”岳惟由衷地说:“以前的我满心骄傲,不甘从一个从三品官员变成一个七品官,更不甘心让那些原本一生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低级官员冷嘲热讽,我的心不够纯粹,所以,做了很多错事。很感激,是你让我懂了这一切。”

“我?我刚说的那些话?”柏徽茹问。

“不。”岳惟摇头:“不是刚才,是前世。前世无论我如何对你发脾气,对你、对你、那什么。”岳惟说不出打、骂这两个字来,“你都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我那是因为没办法离开好吗?”柏徽茹无奈地说。

性格怯懦、受妇德教条约束,还被囚禁,怎么离开?!

柏徽茹愤愤翻了个白眼。

岳惟轻摇了摇头,意为:听我说完。

他徐徐说道:“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因为发泄怒气,砸墙砸地满手是血,你虽然怕我,但也还是替我包扎,还有一次,我被相国派来的人暗杀,身受重伤,你分明可以逃走,但你却还是折返回来,替我医了伤,还有很多很多。”

岳惟真挚地看着她:“你的这些好我都记得,而且也深受感动,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也不知道我那是怎么了,当京城彻底乱了我才知道我有多么不懂珍惜,看到你扑向那婴孩时,我心里一空,我才知道,我是真的要失去你了,我去救你,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很后悔,非常后悔,后悔没有对你好一点儿,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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