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封城与天牢（1/1）

杨复恭走后，朱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人在皇帝面前一套，在自己面前一套，想要两边讨好，哪有那般简单，若不是留着还有用，早就杀了。不知道何时来到身旁的一个带刀侍卫恭敬的递上一封信，看过之后，朱温站起来，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冷笑道，“这些人真以为自己算东西了。”

刚进来的朱友珪不明所以，看见生气的朱温不敢说话。

“传我命令，全城搜查，把那些意图谋反的人全部杀了。”这时候的朱温和朝堂上的那个哭天喊地的朱温完全两个人。

侍卫得令，转身出去。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菜市场边上的刑场会再次热闹。

薛府的屋顶上盖满了白雪，薛燕手拿着一个暖炉坐在火堆旁边，轻轻呼气时，一阵气雾涌出，桌子上的书本已经翻页到中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薛燕站起身舒展了一番身体，看向窗外的雪景。目光落在不远处沉睡的小狗，雪白的毛发融入了雪地之中，若不是仔细分辨，还误以为是雪花。

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想法，皱眉看向进来的刘守光，脸上着急的样子，像是还没长大的小狗，两个侍女根本拦不住。薛燕摆摆手，示意侍女可以放行，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想要看看这冲动的小孩要说什么。她很有耐心，很久以前她就这么的有耐心。

“刘公子，有什么事吗？”薛燕清脆的声音传出来，像是一个邻家姐姐。

冲进来的刘守光急躁的说道，“薛夫人，带我们出城。”

薛燕眉头微蹙，似乎是有些不解，“刘公子，封城了你不知道吗？”

刘守光听见薛燕的回答，焦急说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薛燕依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刘公子，封城的命令是梁王朱温下的，就连我也出不去了。”

刘守光听到薛燕的话，脸色苍白，他知道的消息，薛燕也知道，薛燕知道的消息，他不一定知道。想要哀求薛燕，但是自己也知道这哀求没有任何的意义。

“回去吧！刘公子，耐心等待消息。”薛燕淡淡的说道，不等刘守光说话，薛燕就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

... ...

如果说洛阳人最想去的地方，那肯定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如果说洛阳人最不想去的地方，那只有一个地方-天牢。自武周朝来，酷吏掌管天牢，折磨之法层出不穷，进去的人死了还是舒服的，若是不死，那必然是生不如死。

昨夜才抓回来的左散骑常侍杜乐飞、左谏议大夫魏凯在牢中看着对面的吏部尚书王源被折磨致死，一个六部官员在这些人手中如同小孩。想到自己也会受到同样的痛苦，杜乐飞跪了下来，不管审问官问什么都说了出来。一旁的魏凯冷冷看着怕死的杜乐飞，心中鄙夷之色由内而发。

魏凯沉沉的目光游弋在杜乐飞身上，他知道自己不能像杜乐飞那样屈服。他曾为朝廷的忠诚谏言，却被酷吏无情地打压，如今他明白，只有坚持自己的信仰，才能保持最后的尊严。

牢狱的铁链和铁栅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回荡，刑吏的冷笑和犯人的哀嚎交织在一起。魏凯看着王源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他知道， 如果他死在了这里，或许史书上会写上一笔，写他的贞忠不屈。

他相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不会让人知道更多，他可以死，但是他不能祸害别人。他对不起妻子儿女，他对不起族人，他对不起很多人，但是他从来不后悔，他相信自己的死亡可以唤醒很多人，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起来时，这个国家将恢复从前的强大。他挺直了脊背，像一棵不屈的松树，即使在严寒和暴风雨中也要矗立不倒。他冷冷地看着那些嘲笑他的审问官，他的眼中没有畏惧，只有坚定和决绝。

然后，他开始大笑，笑声在牢狱中回荡。那笑声中没有悲哀，只有对那些无知和残忍者的嘲笑。他知道，他的人生虽然短暂，但他却活得有意义，活得像个真正的男人。

当他的笑声在牢狱中消失的时候，杜乐飞看着他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悔意。他知道，他的一生虽然漫长，但他却活得像个懦夫，活得没有尊严。

进来的中年男子一身大红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看着如同死狗般的魏凯没有说什么，转而看向杜乐飞，妖异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这个慢慢玩。”

话音虽小，但是落在杜乐飞耳朵里，却比外面大雪纷飞的天气更加寒冷。

“你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是佩服的。毕竟你是个忠臣。”中年男子俯下身，替魏凯闭上了那双不屈的眼睛。“拿出去做花肥，让他滋养鲜花，应该会更美丽。”

杜乐飞被中年男子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他看着已经被拖出去的魏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中年男子慢慢走向杜乐飞，他低头看着他，用折扇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你觉得怎么样？是想像他一样，还是想像你自己？”

杜乐飞抬起头，看着中年男子，他的眼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我……我……”

中年男子微笑着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你觉得他的死有价值吗？”

杜乐飞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有。”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那么你的死呢？有没有价值？”

杜乐飞猛地抬起头，看着中年男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我不会死。”

中年男子收敛了笑容，他看着杜乐飞，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那我们就来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牢狱的铁链和铁栅的撞击声再次回荡在空气中，刑吏的冷笑和犯人的哀嚎也再次交织在一起。杜乐飞被中年男子带到了另一个牢房，他被绑在了一个十字架上，四肢被铁链紧紧束缚。

杜乐飞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知道自己无法像魏凯一样坚持下去，他也没有那个勇气和决心。他只想活下去，只想保全自己的生命。

然而，酷吏的折磨却开始了。他的身体被鞭打、被灼烧、被刺扎，他的精神被折磨、被摧残、被侮辱。他的尊严被剥夺、被践踏、被毁灭。他的信仰被嘲笑、被亵渎、被毁灭。

杜乐飞在痛苦中挣扎着，他大声尖叫、哭泣，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酷吏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他的痛苦和绝望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在最后的时刻，杜乐飞的眼前浮现出了魏凯的笑容，他听到了魏凯的声音：“怕死不如直接死。”

那一刻，杜乐飞突然明白了魏凯的决心和勇气，他也明白了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坚持下去，他没有那个勇气和决心。

然而，在这一刻，他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选择了死亡，他选择了结束这一切的痛苦和折磨。

在最后的时刻，杜乐飞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和坚定。他抬起头，看着中年男子，他的眼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我选择死。”

中年男子愣住了，他看着杜乐飞，似乎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杜乐飞再次重复道：“我选择死。”

中年男子突然笑了起来，“好，你终于有种了。”

他转身离开，牢狱的铁链和铁栅的撞击声再次回荡在空气中，刑吏的冷笑和犯人的哀嚎也再次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