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 章 忧愁的小芳(1/1)
韩正才冷笑一声,转身看着小芳:“傻妹子,你总算明白了吧,咱们是什么人家?怎能与高高在上的桂王府门当户对。今天阿兄不逼他道出心里话,你这傻子还蒙在鼓里,被人白白地占了使宜们未自知。”
小芳脸色苍白,身体晃了一晃。
她望着杨仲彪,目光哀怨,眼眶内泪光闪烁。
杨仲彪垂着头,不敢用眼光去触碰那能让人肝肠寸断的眼神。
韩正才铁青着脸,拽着小芳愤愤离去,远远地,小芳回首一望,泪水迎风飘落。
“珍珍,你跟他兄妹二人回去,开导一下,尤其小芳,你多陪陪她。”
柳帘见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劝解一时无用,只能嘱咐虎珍珍跟兄妹二人去了。
虎珍珍应声而去。
杨仲彪缓缓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
“嫂嫂……”他压抑不住悲切,低声哽咽:“我对不起小芳,她真的是个好姑娘。”
柳帘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其实很喜欢小芳,但又不想耽误她。仲彪,你能作出这个痛苦的决定,说明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这一点,嫂嫂挺敬佩你。”
杨仲彪疑惑地望着柳帘:“嫂嫂如此懂我……”
柳帘又道:“男女相爱,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合契,如果你跟小芳能克服其它方面的阻碍,也不失为壁合珠联的一对好鸳鸯,况且你那顽疾也并非不治之症。”
杨仲彪瞪大眼睛:“嫂嫂,你什么都知道?”
他是一个有生理缺陷的男人,那方面的障碍除了他自己外,根本没有第二人知道。
十五岁起,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记得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可能是有一次下身受到了强烈的碰撞,造成损伤。
作为男人力量的象征,他羞于启唇,为了掩饰自己的自卑,他故意满口淫词秽语,给别人一种轻浮放荡的人设,甚至调戏陌生女子,大逛窑子花月场地,不惜用臭名昭著的淫贼来掩饰自己生理上的无能。
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就连跟随他左右的狗子也信以为真,以为他真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淫荡子弟。
而这一切,竟然没逃过柳帘的眼情。
柳帘看了一眼杨仲彪,那一眼就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让杨仲彪心中发慌,只感到背脊上有汗水渗出。
这跟被人当扒光了衣裤一样,赤条条地完全暴露青天白日之下。
柳帘道:“我这有一方子,尚未找到药引,等找到了药引,你这个毛病,大概率能吃药治好的。”
“真的?”杨仲彪面露喜色,立刻把被扒光衣裤展览的羞辱抛到了九霄云外。
“嗯!”柳帘点点头,“你如果真心爱小芳,就跟他说明一切,我相信小芳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有困难一起面对,总好过如此拒绝于她,给她以剜心蚀骨的伤害。”
杨仲彪叹道:“已经伤害了,也只能如此了,若嫂嫂找到药引,待我能痊愈了,我那时堂堂正正去找她,把她风风光光迎娶过来。”
柳帘道:“那药引,我也不知何时能找到。其中这些时日,变数太大,你就不怕小芳心灰意冷,另嫁他人?”
杨仲彪神色黯然:“我何时能治好,何时就给她求婚,无论她已结婚生子,只要她愿意,如果我终生不能治好,只能说我跟她有缘无份,我祝福她幸福。”
那日柳帘言杨仲彪脸色差,询问是否受了寒气,并关心地为他把脉,一把脉象,柳帘便明白了一切。
所以,柳穷才敢以自己的人格保证,杨件彪没有碰过小芳。
而杨仲彪的本性与他的人格完全脱节,柳帘推理猜测,基本与这一暗疾相关。
杨仲彪百般掩饰,却还是成了柳帘眼中的透明人。
杨仲彪越发敬佩柳帘,抬头看一眼都心生惧意。
韩正才拽着小芳回到家,踹开大门,一屁股坐在长凳子上,忿忿不平。
小芳冲进屋子,趴在床榻上低声啜泣。
虎珍珍后脚跟进来。
韩正才脸上一紧,摸了摸被拧痛的大腿。
虎珍珍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去了小芳的屋子。
小芳感觉到有人进来,坐起身来,擦干脸上的泪水。
“珍珍姐……”她强装笑容,不争气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虎珍珍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他杨仲彪又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男人,小芳你年轻漂亮,难道还愁嫁不出去?”
小芳低声道:“他什么都好,我也知道他的心意,虽然我们一直没有说开这事,但我们都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没想到阿兄问他,他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我……我终是自作多情罢了,给阿兄丢脸蒙羞。”
虎珍珍奇道:“杨仲彪对你的好,连我们旁人都看得清楚,不答应娶你过门,说那配不上你之言,倒像发自肺腑,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小芳想起杨仲彪口中一说起“嫂嫂”二字时,脸上如沐春风般温神色,心中像打翻了醋瓶。
“自然是有隐情的。”她惨然一笑,想说几句嘲讽之言,又想到柳帘对自己兄妹二人的帮助,住了口。
虎珍珍道:“小芳,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也要看开些,想当年你柳姐姐不知被人家多嫌弃,总以为这辈子注定是个单身婆了,才收养了秀儿和唠崽,没想到现在时来运转,如今不但嫁入无数名门贵府家的千金都梦寐以求的桂王府,而且大少爷还把她捧在手心的疼爱。这时来运转的事,谁人能料到呢。”
小芳低着头,默不出声。
虎珍珍又劝道:“像你珍珍姐我,之前也是被人嫌弃,男人不喜欢我,我才不屑他们能不能看上我,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人睡觉,四脚朝天,日子逍遥得紧,才不会在乎有没有男人呢。”
虎珍珍嗓门大,说到后面还提高了音量,外面的韩正才听得尤为刺耳,把两只手使劲捂紧耳朵。
不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