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冤情(1/1)
昭云卿用了一碗汤,又就着碧玉菜粥吃了些虾仁拌的青瓜菜,便停下了筷子。
小桃红还在给含霜夹菜,昭云卿怕含霜拘束便缓步到窗前,站定向外望去。
风过竹林,竹间擦过些细碎的响动,远处的笑声阵阵传来又寻摸不到了。
那边席面还在继续,不知道夏夫人说了什么,厅内外的娘子都笑的乐不可支。
昭云卿眼神从来好使,打眼一瞧便看着那两个紫衣的女子和李芜雨坐在最后。
两个紫衣的少女正气愤的对李芜雨说什么,那两个紫衣的少女是夏夫人的两个女儿,在扬州城向来吃的开,但是对于商户而言官与皇亲最是吸引人,又遇上喜欢狐假虎威的小白花李芜雨,且三太太家里又有些关系的,真的是臭味相投。
昭云卿想都不用想,左不过是那些,五小姐真过分,怎么这样对自己的姐姐,真是不要脸。
她倒是想看看后面她们还怎么姐妹情深。
出神地看着,她也曾众星捧月,九岁随父亲镇守北地极西,风沙漠地里的民众总是笑意盈盈地看她打马在街市上跑,她还记得城头有家包子店,素菜的包子价贵,肉包子个顶个的大实惠又好吃,她一个人就能吃一整个。
日头正盛,含霜又取了些大菜来放在滚水上的盘子上温着,跟着顾染墨后面服侍着茶水。
昭云卿只是出神地看着水汀,像是在等什么。
忽然,前厅闯进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上只穿了白色的布面中衣,身量娇小像是还没满十四。
高声呼喊道:“郡主!郡主!”
昭云卿才勾起了个笑容。
那厢,水汀里一片哗然,女孩夫人们都停了筷子。
那女子砰砰地磕起了头,直到面前一片的模糊的红。
还是大声叫喊:“求郡主救我!郡主救我!”声音凄厉,形容恐怖。
邢夫人气的发抖,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喊道:“还不将这位姑娘送入偏房。”
说罢,左右的婆子丫鬟就上去要将那丫头按住,还没等到近身,那丫头便凄厉地喊了一声:“你们要是动我,我就死在这水阁里。”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摸来的一只钗,抵在颈子上,已经嵌入了几分。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邢夫人突然有些后怕,若是这丫头死在了郡守府上,虽说这么多人是个见证,但是传出去也不好听。
夏夫人这时候倒是第一个醒悟,朗声问道:“你是何人?找郡主又为了何事?”
那丫头还在颤抖着,环视一圈才发现坐了一圈的贵女夫人,便有些胆怯,就有些不敢讲话。
李芜雨被身边的紫衣姑娘两个人四只眼睛一盯,便有些郁气,她今日先是被昭云卿戏耍,然后坐了驴车来,现在又有个不知来历的丫头要找她们李府的晦气,忙不迭地问道:“我乃李府的三姑娘个,现在郡主不在,你有什么冤情直说便是。”
那丫鬟抬起眸子,看见三姑娘,被吓了一跳,强打着精神,颤声说道:“奴婢是李府三太太的丫鬟,三太太要打死奴婢,奴婢只能找郡主救命。”
席间坐着的众位姑娘小姐都开始纷纷议论,在问李家是哪个。
李芜雨的脸上又青又白,她求助似的看向紫衣姐妹,那紫衣姐妹却早站在了他们母亲后面。
“你可知道这是郡守大人府上?”山长夫人问道。
“奴婢知道,奴婢今日亲自服侍的郡主上了马车。”丫头倒是回答的越来越快。
山长夫人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丫头倒像是故意来郡守府上撒泼的。
邢夫人直叫周围的婆子速速去找郡主过来。
“郡主当下不在,你还是该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讲清楚。”邢夫人现在才镇定下来。
驻军夫人也笑着说:“你便讲清楚,这里这么多人也做个见证,若是冤情,邢夫人也定是可以处理好的。”
那丫鬟这才放下了钗,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奴婢今日帮三姑娘看四姑娘什么时候出门的,三姑娘却没跟四姑娘一起走,主子生气了便是要罚奴婢,但是后来却不罚了,让奴婢去三太太娘家取两个对瓶,谁能想到奴婢没有取回还被三太太娘家打了一顿。
“后来休息的时候便听见他们说要报官,说奴婢是偷了郡主房间里御赐的东西。”
“各位贵人明鉴!奴婢是冤枉的,三太太硬是要将奴婢送官,求各位为我主持公道。”
李芜雨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喊道“你满嘴喷的是什么东西,还不闭嘴。”
邢夫人这才说道:“你怎么要来找郡主,你偷了她的东西,还找她饶命。”
那丫头忙道:“前些日子家里的婆子偷了郡主的东西出去卖,郡主没有发落她,还让她在三太太那里当值。只要奴婢能阐明原委,郡主仁心一定能不计较这些。”
此话一说,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有不明白的。
怕是三太太用了郡主的东西还不上了,为了面子好看得拉个替罪羊出来。
明白这点的看李芜雨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当娘的卖自己子侄房里的东西,不知道这女儿又是什么好货色。
那紫衣的姑娘也懂得轻重缓急,此刻便不看李芜雨的眼神。
李芜雨被看着,面上却不显生气,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骂,都是办事不利落的,母亲也是,直接打死再签状子也是一样的。
此时去喊昭云卿的丫鬟婆子才来,只是没有昭云卿,小桃红跟在后面。
那丫头一看小桃红跟在后面,又开始磕起了头,高呼:“让奴婢留在郡主身边罢,郡主要奴婢干什么,奴婢万死不辞。”
这时厅上的人都看着小桃红和一身中衣的女子。
小桃红轻笑一声,将跪坐在地的丫头搀扶起来,软声说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你说的事情实在是让郡主伤心。”
又回身对着邢夫人说到,“怕是要借用一下林间阁的软塌,郡主这会儿被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伤的狠了,正默默垂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