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明昌受托得金印(1/1)
第五十章 明昌受托得金印
邬明昌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武昌监狱的女号子。
“表哥!你怎知我被胡谦光抓到这里?”兄妹二人隔着粗大的杂木栅栏,雪儿问。
“是欧阳洵报得信来,表哥害得表妹你受苦了。”
“小妹命中有此一劫,怎能怪罪表哥呢?”
显然,雪儿并不知道胡谦光逼官的原因所在。
邬明昌向雪儿解释道:“逆贼胡谦光为在新主江总督面前邀功,逼我就任大冶县令,我不从命,他就向你下毒手,逼我就范。”
“卑鄙无耻!”雪儿愤怒地骂道。“吾已出家,他奈何我不得。”
雪儿说到这,向表哥招了招手势。邬明昌见状,心领神会,知道表妹有要紧事儿跟他说,忙将耳朵向木栅栏里靠了靠。
雪儿对着表哥的耳朵,声音细得似蚊蝇,悄然地说:“表哥!吾皇的金印在我这里,我把它藏在庵内床底下的暗室里,你速去拿出,放在你家里藏好,避免胡贼搜去,献给清廷。”
“放心!”邬明昌安慰道:“我知道这枚金印的份量,今晚我趁夜深人静时就将它取出。”
邬明昌辞别了雪儿,来见胡县令,编来谎话儿,先稳住他。
“胡大人!表妹同意我出任大冶县令,请你将她放了吧。你毕竟是明朝旧臣,囚禁原主妃子,不怕世人耻笑?”
“那是,那是。”胡县令假惺惺地表态:“即刻就释放雪贵妃,啊!不不不,慧灵大师!”
胡谦光狡猾像泥鳅似的,雪贵妃是当朝要犯,谁人敢放?当然,慧灵大师就另当别论了。
邬明昌听后,放心地从县衙出来,马不停蹄地来到西山凤雏庵。
他看见慧尼师太正在庵内禅坐,忙抱拳施礼说:“明昌见过慧尼师太。”
“阿弥陀佛!邬施主不必过于客气,突然造访庵堂,不知有何见教?”慧尼师太双手合掌。
这时,欧阳洵从内禅端来一杯茶水,她来到邬明昌的面前,递上茶水道:“请邬进士品茗。”
说完,她这才认真地打量起他来。只见邬明昌穿着长长的青衣布衫,更显得他庄重沉稳;一顶秀才帽子下盖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儿,精气神儿的双眼,充满着睿智的光芒。她心想,难怪雪儿也爱上了他。
她的一双调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邬明昌,倒使得他不好意思了起来。
“阿弥陀佛。洵儿,佛门净地,不可无礼!。”慧尼师看见侄女轻佻的眼神,连忙制止道。
“阿弥陀佛。不知邬施主来到庵内何干?”
“贵庵姑侄不是外人,表妹有一爱物藏于宝庵,令我前来领取。”邬明昌直言不讳地说明来意。。
“阿弥陀佛。自慧灵师傅寄居陋庵,我就知道庵内染上了红尘,只不知慧灵师傅现在如何?”
“我想,只要我隐居山林,胡谦光也奈何不得雪儿表妹。”邬明昌说到此处,继而问慧尼师太道:“不知师太可有好的藏身之地?”
慧尼师太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有一个好处去,不知你愿意出家否?当然,我并非指的是真正的出家。”
“爷爷仙逝后,吾朝更迭,且内人势利,我早已看破红尘,出家正合吾意。”邬明昌未加思索地表态说。
“樊湖深处有一仙境,曰峒山。山之东麓有一凹地,青松翠竹之中建有寺院,名曰招隐寺,乃一古剎,甚是幽静。”
真的有这么一个好处处?邬明昌此时思绪万千,想吾勤奋苦读,本想获取功名为官后,服务民众,报效皇恩。那曾想到朝廷更换,进取之心化为灰烬,凡尘再无留念矣。
“今夜我就乘舟隐秘而去,烦你告知我家夫人,吾已出家矣,叫她好自为之!”
欧阳洵无比惊讶,自言自语地说:“怎么说出家就出家。出家有什么好,清油对孤灯的,多么寂寞啊。”
“洵儿,不得胡乱理论,还不去做斋饭。”
在凤雏庵吃完晚斋饭,夜已深了,邬明昌取出金印包好,连夜走出凤雏庵。疾步来到樊口码头,租得一叶小舟,直奔峒山而去。
邬明昌来到峒山招隐寺出家为僧,自嘲峒庵。神不知,鬼不觉,彻底摆脱了尘世间的风风雨雨。
今天是阴历六月初一,鸡刚刚叫头遍,招隐寺内各僧房的灯光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
大雄宝殿门前的右上方,悬挂着一鼎重约千余斤重、长七尺上下、直径四尺余长的铜钟,铜钟上铸有楷书 “招隐寺”的三个大字,旁边铸有一行小字:“明太祖洪武辛酉十四年武昌锻造局制”
只见值晨钟敲了约一个时晨,樊水四周的信徒们听到钟声,匆匆穿着佛衣,有走水路的、有走旱路的,他们陆陆续续来到寺内,一一跪拜佛祖和各位菩萨后,再捐献香火碎银,然后回到课桌上来。
这时,邬明昌穿着七僧衣,神态庄严地来到墙壁上悬着的一面直径约六余尺的大鼓前,拿起一二丈长的鼓扦敲打了起来。
随着“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频率越来越密集,邬明昌时而手舞足蹈,时而闭月羞花,时儿扪鼓闭声,时儿白鹤亮翅,他就像一只仙鹤在圆圆的大鼓上翩翩起舞。
鼓声毕,已是三更天色,邬明昌熟练地拿起小槌,敲着木鱼,随着有节奏的“梆、梆、梆”声,大雄宝殿里传出他领诵佛经的“嗡嗡”声,时不夹杂着和谐、悦耳的磬音。佛经念完了,在邬明昌的带领下,信徒们熟练地念起了大咒经——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利埵伊蒙阿唎耶婆……
课毕,已是早上晨时,寺外已经沥沥下着大雨,雨淋在灌木丛中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格外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