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水泊梁山近黄昏四(1/1)
第二十九章 水泊梁山近黄昏(四)
“来人!”猛听得鸨母一声吆喝,其凶残之相竟像《西游记》中的白骨精,张着血盆大口,要喝人血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别以为老娘是个软柿子,任凭你们糊弄拿捏。”她恶狠狠地继续骂说:
“老娘今夜的生意白做了,按老规矩,割下他们的一只耳朵,长一点记性。然后让他们滚得远远的,老娘再也不想见到他们。否则,就将他们剁成馅儿,做人肉包子卖了,收回老娘的本儿。”
只见房外等候多时的十几条彪悍打手,个个像一条条饿狼般地冲进房间,他们从腰间抽出一把把贼亮贼亮的小刀,一人瞧准一个目标,直扑了过来。
娘的,这个看似妖艳的鸨母,是一条毒蛇啊,不!比毒蛇还毒。张好古心想:原以为她只是吓唬吓唬咱们,没有想到她玩起了真格的。
好汉都不吃眼前亏,何况我们还不是好汉呢,跪地求饶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只见张好古、王二麻子和五个牢友吓得面如土色,“扑通”“ 扑通” 几声连响,一齐跪在鸨母面前,头儿叩得如小鸡啄米似的。
张好古求饶地说:“请姑奶奶开恩,可千万别割我的耳朵啊,那样我还有何颜面在济南混啊,我可是济南的名人。”
他如此低声下气地跪着求饶,丝毫没有打动老鸨她那铁石心肠。
张好古不愧为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他急中生智地请求说:“姑奶奶,要不这样,将我这六个兄弟先押在你这儿做人质,我立即返回济南家中取钱,再来续人如何?”
娘个西皮的,好一个草包张好古,他这是想脚底抹油,抛下哥们溜之大吉呀!
王二麻子正紧张着思索应对之策,见张好古想溜,就愤怒地瞪了他一眼,脑海里迅速飞出一个救急的方法来,不得已时,我只能亮出底牌……
“住手!”突然间,王二麻子听见周记酒家的周老板一声大喝,打断了他的想法。
哈哈哈!真是蛇服叫花子盘,只见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们,见是周爷进来,他们很快将小刀插入刀鞘,都像死了他娘似的,个个垂下了脑袋。
周进一进入房间,见阎大哥的这帮兄弟,一个一个像怕死鬼的熊样儿,心里就气打一处来:阎大哥这是带的什么软骨头渣渣人啊,大爷本不想救他们,但又碍于阎大哥的面子,只好出面制止。
一身妖气的鸨母,她扭动着蛇腰,一脸儿谄笑地扭到周进身旁问:“周爷,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周进望了望阎尔梅,只见他沉着脸儿,轻摇了一下头儿。
他顿时领会,就没好气地对老鸨说:“他们都是我的客人。”
阎尔梅并不言语,他踱步巡查了一下这间张好古和妓女苟合的房间,只见一个浓妆散髻的女子,畏缩在她的床前的地板下在瑟瑟发抖。看来这不是做作,不像是有合谋盗财之嫌。
他又踱到妓女的梳妆台前,突然眼前一亮,只见梳妆台上有新落下的灰尘,他用手指蘸了一点灰尘,送入鼻孔间闻了闻,有一股瓦砾的土涩味儿。
他不禁朝屋顶望了望,房梁上露出一个人型般大小的黑洞儿,他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老鸨,你冤枉我的这帮兄弟了,的确有梁上君子光顾过这间房子,盗走了张兄弟的钱财。”
鸨母两眼一直盯着这个与周爷一同进来的和尚,他一言不发地在房间里溜达,正想着是哪路神仙呢,猛听得阎尔梅不软不硬的话语,这才回过神来问:
“这位大爷,何以见得?”
阎尔梅指了指屋上黑洞洞的洞口说:“盗贼是从房梁上揭开瓦片,顺房柱子溜下,盗走财物的。”
鸨母这才看见房顶上有一个大洞,不禁愕然。随即“啪” 的一声,她像一只母老虎似的,狠狠地搧了她身旁一名打手一耳光。
“老娘是养着你们吃干饭的,这么多人,连个小小的飞贼都防不住,还害得老娘差一点误伤了周爷的客人。”
女人的脸比翻书还快,她那布满厚厚胭脂粉的脸儿刚才还愤怒的神情,顷刻间变为笑脸迷人,她上前将还跪着的张好古和王二麻子等人一一扶起,忙陪不是地说:
“几位爷,对不起了,是小女子被猪油蒙住了心儿,冤枉了各位大爷。要不这样,各位爷今晚就在翠花楼乐上一晚,就算是给我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哼” 阎尔梅一声冷笑,老夫见过不要脸的女人,这个老鸨是女人中是最不要脸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小女子的,他没好气色地怼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还敢在你这毒蛇窝里过夜啊。”
接着,阎尔梅唬着过脸儿,又威胁她说:“不过,我这兄弟在你这儿丢了财物是事实,你得给个说法。”
“这……”鸨母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周刚。
周刚见状,忙劝解地说,“阎大哥,你提出的要求一点儿都不过份,请看在我大哥水上飞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吧,待查逮到盗贼,追回财物,一定如数归还这位兄弟。”
啊!原来周进和老鸨是蛇鼠一窝,都是雷振标布下的眼线。难怪这些彪悍打手见到周进就像老鼠见到猫儿一样,看来周进不仅仅是周记酒家的老板,还是这个小集镇的头儿,梁山泊的水很深啊。
孙子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阎尔梅正色地对张好古他们说:“怎么?真还想在这里过夜呀。”
张好古心有余悸地说:“不敢,不敢了。”
还算有自知之明,阎尔梅命令说:“都跟我滚回客房睡觉去。”
阎尔梅将大伙儿带回客房,协助周进安排他们休息后,就与周进互道了一声晚安。他一人正从张龙他们的房间路过时,里面却传出两人一个比一个还高的雷声。
阎尔梅心声疑惑地站在门口听了听,是与他和李四走出时的鼾声不一样儿。
难道今晚翠花楼的飞贼是张龙所为。假如是他,那他监守自盗的目的何在?
必须弄清楚这个问题,一个王二麻子就夠我提防的了,假如再出现张龙是个异心者,那我此行的目的就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