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塑经脉（1/1）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今夜的小院内只剩牧川一人，云可儿和青雉已经被他劝走，去了云可儿居住的院落，他是怕重塑经脉时动静太大，吓到两女，也不想让她们过于担心。

本来两女死活不愿意走，虽不知牧川具体要干什么，但她们能感觉的出，牧川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白天苏彦月和牧川谈话时，她们就有所察觉了，而且她们也明白，牧川什么都不说，那是怕她们担心，而现在牧川又要赶她们走，她们还哪能不担心，所以，她们说什么也要在这里守护牧川。

实在没办法，牧川只好找了个很蹩脚的理由，说自己今晚需要脱光衣服，在院子里演练一种怪异的功法，两女在这里十分不便。牧可儿便红着小脸啐了一口“呸，大流氓，我不理你了”，然后夺门而去。青雉自然知道这是牧川找的借口，但她也不好再违背牧川的意思，说了一声“殿下小心”，然后追着云可儿离开了这里。

房间内，牧川安静地站在药鼎旁。药鼎内雾气氤氲，药鼎下方，控火铜炉的火焰已经熄灭，紧挨着药鼎的桌子上，鹅蛋状的天灵玉静静地矗立在托盘上，玉石尖端的一头儿已被削掉，削掉的部分像盖子一样盖在原来的位置。等了片刻，待药鼎内的温度降下来，牧川脱光衣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跨入了药鼎。

药鼎内已经没有了液体，有的只是粘稠的雾气，牧川整个人没入了那雾气之中，在药鼎底部盘坐下来。初始时，只是感觉皮肤刺痛，牧川还没有太大的反应，但随着时间推移，刺痛感越来越强，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细针在不停地往他身体里钻，促使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额头青筋不断暴起，终于在某一刻，刺痛感达到极致，在他体内遍布成片，那感觉已经不是细针在往身体里钻，而是在身体里不断的游走，牧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吼，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紧守心神，赶快按照《道衍天经》中的方法呼吸吐纳！” 道衍突然出声催促道。

闻言，牧川强压波动的心神，尽可能稳住颤动的身体，毅然决然地运转起呼吸吐纳之法。之前的疼痛还只是在牧川的肉身中迸发，可雾气猛然入体，牧川只感觉，那种难以言喻的剧痛欲要撕裂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忍不住再次大声惨嚎。

“忍住，不要乱，继续呼吸吐纳。 ”道衍大声提醒道。

但这次，虽然有道衍的提醒，牧川就是停不下惨叫。虽然牧川事先对经脉粉碎的痛苦心里有所准备，但在亲身体验之后，那种疼痛的程度完全超出了牧川的意料。

“小子，你就这点忍耐力？就你这还想逆天改命？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道衍讥讽道。

“闭嘴！” 惨嚎中的牧川突然低吼了一声。

道衍讽刺的毫不留情，激起了牧川的好胜之心，以前生活安逸，没有什么争斗， 牧川也没有机会展露这好胜之心，而如今这种情形，骨子里的狠劲儿，将他内心的那种不服输的精神，彻底激发了出来。

低吼了一声后，牧川止住了惨嚎，索性把心一横，任由疼痛撕扯着自己的身体，意念这么一转变，他心中好像打破了某种禁锢，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顾不得思索，牧川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呼吸吐纳上，仿佛将自己的意识与肉体分离了一般，但他的身体还是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 ...

牧川的小院之外，云可儿正手捂着小嘴，早已哭成了泪人，青雉也在不断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花。就在刚刚，听到院内传出的惨嚎声，二女差点冲进院子，却被赶到的苏彦月阻止。

“你们帮不了他，进去了只会添乱，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要相信他。”

苏彦月虽然也很担忧，但毕竟她不会像二女一样冲动。

“师尊，牧川哥哥他到底在干什么？” 云可儿泪眼婆娑的问道。

苏彦月摸了摸云可儿的脑袋安慰道：“可儿，你牧川哥哥在做什么，其实为师也不太清楚，我们只需要知道，他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获得力量，为了他还未完成的事情，也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力，与你一起承担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所以如果你真的担心他，你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以便将来给他提供足够的帮助，他以后才能少经受这样的痛苦。”

闻言，云可儿止住眼泪，突然沉默了下来，她紧锁秀眉，开始思索师尊对自己说的话，“是啊，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帮助牧川哥哥，他还用得着承受这样的痛苦么？”

苏彦月的话，同样也让青雉想通了许多事情，她握紧了秀拳，心中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眼神也变的犀利起来。

看到云可儿的反应，苏彦月点了点头，暗道：“小丫头，你也该长大了。”

... ...

牧川恢复平静以后，不断的呼吸吐纳，开始时，他体表流出的都是汗水，但随着药力不断冲刷经脉，他的毛孔中开始流出气味刺鼻的黑血，黑血越流越多，最后，从外表看上去，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血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牧川体表不再流黑血时，道衍突然再次出声。

“小子，可以开始打通奇经八脉了。”

牧川也没犹豫，按照脑海中浮现出的功法，引导药力开始冲击奇经八脉。

这奇经八脉其实人人都有，只是它们先天是闭合的，需要修行者依靠功法自行打通，而这些功法都是顶级势力的不传之秘，而且这些功法也有高低之分，以打开奇经八脉的多寡来区分，打通的越多，功法越高级，而牧川从《道衍天经》中得到的功法，可谓是最顶级的功法，能够将奇经八脉全部打通。如今他还可以趁着这次重塑经脉的机会，将奇经八脉与其他经脉一起重塑。

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人像牧川这样，能将奇经八脉也塑造成灵脉，能打通奇经八脉的人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更不用说将它们塑造成灵脉了。等这一切完成之后，牧川会有怎样的修行根基，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新的痛楚再次出现，黑血也再次流出，但牧川如同适应了那种疼痛一样，神情上没再有任何变化。

奇经八脉的打通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当黑血再次停止流淌，牧川只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身体一样，完全没了真实的触感，药鼎内的雾气也已消耗殆尽，此时他的经脉完全被粉碎清除，所以他的生命气息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下去，他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这是最危险的时刻，如果不采取特殊手段，那么他很可能就此慢慢死去。

“集中精神，立刻进入精神空间” 道衍赶紧提醒。

牧川不敢犹豫，强打精神，将意念集中，精神体及时出现在了精神空间中，但精神体的状态很不乐观，非常虚幻不说还有随时消散的趋势。

也许是感觉到牧川的状态危急，《道衍天经》突然光芒大盛，从中射出一道七彩色的精神光团没入牧川的精神体内，这才止住了他精神体溃散的趋势。

“小子，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我要沉睡了。”道衍虚弱的说道。

“你没事吧。”牧川担忧的问道，可是道衍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牧川顾不得这些，他相信道衍不会鲁莽行事，目前最重要的是完成最后一步，重塑经脉。

强撑着虚弱的精神体，集中意念去控制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臂，牧川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天灵玉，艰难的将那盖子一样的尖端去掉，再将天灵玉放到自己的口鼻附近，开始运转另一种呼吸吐纳之法，天灵玉内的天灵玉髓就像是流转的烟霞，顺着牧川的鼻息流淌进他的体内。

天灵玉髓一进入体内，牧川就感觉，像是沙漠中口渴难耐的旅人，喝到了最甘甜的泉水，舒畅的感觉带着丝丝凉意迅速蔓延全身。他疯狂的呼吸吐纳，天灵玉髓快速的消耗，疼痛在一点一点的褪去，知觉在慢慢恢复，气息也在逐渐增强，直到某一刻，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痛楚时，牧川猛然起身，痛苦消失之后，那随之而来的舒爽，让牧川不禁畅快的仰天长啸。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哈哈哈 ... 我终于做到了....”

小院之外，正焦急等待的三女同时看向小院内，听到牧川那畅快的喊叫声，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是惊喜万分，云可儿甚至直接破门而入，但还不等她跑到牧川的房门前，一道彩色的霞光自天外而来，突兀地直射而下，穿透屋顶将牧川全身笼罩，牧川只觉得浑身暖意融融，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胎腹之中，无比舒心，与此同时，似乎有一种神秘的能量注入了他的体内，让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通过天灵玉髓塑造的灵脉虽然让牧川恢复了正常，但牧川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违和感，那是灵脉与肉身不能彻底相融的表现，如果没有额外的际遇，牧川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磨合它们，而如今这一道天光照射，那种违和感荡然无存，而且牧川的气息也在以恐怖的速度增长，通脉一重，通脉二重，一直到通脉三重巅峰才停下来，虽然感觉道自己的力量暴涨了三次，但他还不是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还不算完，如果牧川现在进入他的精神空间，就会发现，他的精神空间也变了，不再是黑漆漆的样子，而是充斥着七彩色的光晕，本来已经陷入沉睡的道衍在那倒霞光的照射下也已醒了过来，此时正看着七彩流转的空间若有所思，不过它没出声，沉思了一会儿，又没入《道衍天经》中。

当霞光渐渐敛去，牧川还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站在药鼎中，“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云可儿一脸喜悦的闯了进来，牧川猛地睁开了眼睛，与云可儿欣喜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牧川现在浑身包裹着黑血结成的血痂，虽然光着身子，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云可儿闯进来之后看到这个样子的牧川，一开始有点懵，仔细打量之后，还是看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云可儿这才意识到牧川没穿衣服。

登时俏脸通红，一声能刺穿人耳膜的尖叫响彻整个小院，“啊... 牧川哥哥，你流氓” ，云可儿捂着小脸跑出了房间。

“怎么了这是？” 刚走进小院的苏彦月疑惑的问道。

旁边的青雉也疑惑的看着云可儿

云可儿捂着发烫的小脸说道：“牧川哥哥他流氓，他...他...他竟然不穿衣服...”

闻言，苏彦月目瞪口呆，青雉的俏脸却也红了起来。

屋内，牧川也有点懵，他没想到云可儿会突然闯进来。低头看看自己黑黢黢的身体，牧川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成流氓了，这不是看不出来么？” 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嗯，还是能看出来的，不过有我这个样子的流氓么？”

既然牧川安然无恙，三女也就没再停留，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小院，主要是她们在这里的确不方便。

在三女离开后，牧川来到院中，打来清水清洗干净身体，重新穿好衣服，然后进屋在床榻上盘坐下来，他要进入精神空间看看道衍如今是什么状况。

当牧川出现在自己的精神空间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精神体只能出现在自己的精神空间里，那说明这就是自己的精神空间，而且《道衍天经》就悬浮在他眼前。

牧川凝眉打量着四周，百思不得其解。

“小子，你真不是一般的好运。”

随着声音响起，道衍的身影渐渐的在《道衍天经》上凝聚成型。

“道衍，你没事？”牧川惊喜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只是帮你稳固精神体，消耗了我的一些精神本源罢了。”道衍背负着双手，一副高人的模样。

牧川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精神本源，但他也明白，道衍为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谢谢！”牧川真诚的说道。

“道谢就不用，我只希望你快点成长起来，去帮我完成我要交的代事。”道衍认真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会尽全力帮你完成。”牧川斩钉截铁的说道。

道衍点了点头，然后凝重的说道：“你先别忙着高兴，你这次重塑经脉，发生了一些出乎我意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