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娟受惊（1/1）

“小心点，注意脚下。”

“嗯。”

再次进入老树林，我和建伟变得非常小心，每走一步都要用木棍打一下周身的杂草。

很快，小娟的背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杂木丛中，她依然呆呆得伫立在桑葚树下，抬头仰望着桑葚树。

顺着小娟仰望的角度，我抬头看向了桑葚树，试图找到那条蛇，但是，由于桑葚树树枝、树叶、果实太过繁茂，看上去一片黑漆漆，我并没有从中找到那条蛇的踪迹。

“小娟……”

我站在远处呼唤着小娟，声音不大，怕惊到了那条蛇。

对于我的轻声呼唤，小娟还是没有理我，依然呆呆得站在那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一样。

没办法，我和建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桑葚树下，来到了小娟身旁。

“小娟，我喊你你没听见吗。”我不由低声埋怨道。

对于我的埋怨，小娟依然没有理我，她就呆呆得站着，仰望着桑葚树。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小娟的眼神没有一丝神采，怎么形容呢，就是很木讷，那感觉，就像傻了一样，魂丢了一样。

我认为小娟肯定是被蛇吓到了，其他的也没多想，因为我觉得她的这些异常反应很正常。小时候我们经常玩吓人游戏，有时候真被吓到了，也会出现精神恍惚、眼神呆滞这类表现，这很平常。

当确定小娟被吓傻后，我用力拽了一下小娟的胳膊，大声喊道：“小娟！”

被我这么一拽一喊，小娟瞬间有了反应，只见她转头看向我，木讷得问道：“怎么了。”

虽然小娟清醒了过来，但是，我总觉得她的眼神还是不对劲，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但究竟少了什么，我又说不出来。

“你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被蛇咬了。”建伟说道。

“蛇……对了！有蛇！树上有蛇！”小娟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同时，她的手指指向桑葚树，而她的脑袋却往后转，并且眼睛紧闭。

“哪里有蛇！蛇在哪！”建伟也跟着紧张起来，只见他双手紧握树枝，眼神警惕着桑葚树。

至于我的反应，和建伟差不多，就怕蛇会突然从头顶掉下来。

“在那！树上！你们没看见吗！”小娟闭着眼睛惊慌道。

我们顺着小娟的手指再次看向桑葚树，但是，我们依然没有找到那条蛇。

“你指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蛇，你先把眼睛睁开。”建伟急切道。

“我不睁，那条蛇太吓人了，我不敢看。”小娟说道。

“算了算了，咱们先出去，先出去再说。”我提议道。

我对那条蛇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也不觉得找到那条蛇有什么意义，我就想快点离开老树林，毕竟谁也不知道树林里究竟还有多少蛇。

……

当我们走出老树林，爱民和小胖询问道：“怎么进去了这么久，你们没事吧，小娟没事吧。”

“没事，就是小娟被蛇吓到了。”建伟说道。

“小娟……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突然变白了？”小胖看着小娟说道。

“诶，是啊，小娟的脸蛋真的变白了好多啊。”爱民嬉笑着附和道。

在小胖和爱民的提醒下，我转头看向了小娟，我突然发现，小娟原本那红润又微黑的脸庞此刻已经变得雪白雪白的，看上去比以前漂亮多了。

那时的我们还只是孩子，我们只知道皮肤雪白，不知道皮肤惨白，因此，当看到小娟脸色变白，我们只觉得小娟变漂亮了，没人会想到小娟的健康出现了问题。

对于我们的夸赞，小娟并没有回应，我们都看得出，她的情绪有些低落，神情有些恍惚，还有就是她的眼神，虽然比之前恢复了一些神志，但我依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小娟，你不会是被刚才的蛇吓傻了吧。”建伟问道。

我们都觉得，小娟眼下表现出的异常，都是被蛇吓出的后遗症。

“小娟别怕，咱们现在不是跑出来了嘛，那条蛇咬不到咱们了。”爱民安慰道。

“小娟，摸摸头，吓不着，多摸两下头就好了。”小胖提议道。

我们小时候要是受到了惊吓，大人们就会一边抚摸我们的头一边说：摸摸头，吓不着。（是摸摸头吓不着？还是拍拍胸吓不着？我记不清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那条蛇。”我好奇得问道。

“没有。”建伟、爱民、小胖三人摇头说道。

“小胖，你怎么也没看到蛇？”我再次问道。

刚才在老树林里，小胖和小娟站在同一个位置，按理说，小娟能发现蛇，小胖应该也能看到。

对于我的疑问，小胖解释道：“刚才小娟说有蛇，我第一时间以为蛇在地上，然后我就左看右看，寻找蛇的踪迹。突然，不知道谁又说蛇在树上，我一抬头，就看到你们三个‘嗖嗖嗖’得跳了下来，拼命往外面跑。看到你们跑，我就跟着跑，然后就出来了。所以，从头到尾我也没看到蛇。”

听完小胖的述说，建伟说道：“就你这胆小鬼，你还敢左看右看寻找蛇的踪迹？！我看你当时早就害怕得闭上了眼睛，躲到小娟身后去了。”

“谁怕了！谁躲了！我当时真的有找过蛇！还有！我不是胆小鬼！刚才你要是不跑，我也不会跑！你才是胆小鬼！是你先跑的！”小胖怒斥道。

眼看着建伟和小胖已经红了脸，我立刻打断道：“行了！别吵了！回家再说！”

就这样，我们五人沿着田埂往村里走，不过，还没走出一个田埂，走在最后的小娟突然开口说道：“大兵，我头晕，走不动了，你背下我。”

我回头一看，小娟已经是满头大汗。对此，我感觉有点诧异，当时还是春末，天气并不是很热，不做剧烈运动根本不可能出汗，而眼前的小娟却是满头大汗，这太奇怪了。

不过，小时候的我脑子不够用，也想不了那么多，于是背着小娟就回家了。

之后，我们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再出去玩，直到太阳落山。

那个年代的农村，到了晚上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电视机，那是城里人才有的，而且还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城里人才买得到；露天电影，一个月也不见得能看上一回，有时候为了看一场露天电影，得走十几里地；搭台唱戏，这就更不常见了，一般只有到了重要节日，村里才会集资邀请戏班子来村里搭台唱戏。

那农村人晚上一般干什么呢？大人们无外乎聚在一起打嗝放屁、抽旱烟、吹牛B，有时候牛B吹高兴了，偶尔也唱个歌，跳个舞什么的；至于小孩子，我们玩的就多了，追逐打闹，烧蒲棒，点灯笼，爬谷堆，捉迷藏，斗鸡，捉萤火虫等等等。（提起萤火虫，不知道现在怎么看不到了，我们小时候那真的是，一到晚上，田埂上，芦苇荡里，菜地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