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往事不可追忆（1/1）
“你总算来了！老师！”刚打开门海希公主就熊扑了过来。
“看什么看！关门！”海希没好气的对门口的侍卫说。
见侍卫没有动她只好放开塔西亚，走过去猛地关上房门。
“他们这算是监视你？”
“就是啊～”海希委屈的锁上房门，“如果胆敢闯进来，本公主一定会砍了你们都脑袋！”
示威后她又转头对塔西亚说：“老师，我父王怎么了？为什么宫里的侍卫感觉都变了？虽然还是那些人，但是在我周围的侍卫都换了。”
“公主殿下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看着塔西亚坚定的眼神，海希不禁想起曾经与塔西亚讨论的国家形势。
“所以。。。老师，一切如你曾经所预言一般，发生了是吗？”
“之前我们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国家都心甘情愿的成为溪斯特的附属国，而现今，公主殿下倘若还没看清，倒是本座这个老师失职了。”
“。。。父王他。。。”
“公主殿下可曾想过本座为何给您提名希。”
“。。。我曾经叫海伊茉，是您冒着触怒父王的风险为我提名希，从此人人皆知我是海希公主，而忘却了曾经那个伊茉。”
海希看向塔西亚的眼中充满了崇拜，“我希望像老师您一样伟大，曾经那个懦弱的伊茉和现在的海希，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我明白希的意义，也知道老师给予我的期望，可是。。。老师，即便他再怎么无能荒淫，他也是我的父王啊。”
“海希，本座教过你舍小取大，更何况是这种情景之下。公主殿下，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我明白。”海希很是纠结的捏紧裙摆，最终她松开了手。
“那你说说你对联姻的看法。”塔西亚很自然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
海希紧随其后坐下，虽然心中不是很确定，但是她也有想过，一旦她嫁给瑟恩最有可能的是让他们名正言顺的插手海露国的朝堂。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插手海露朝堂，从高层开始瓦解，最终海露国会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看来本座可以放手了。”塔西亚浅浅一笑，欣慰的看着海希。
“还有另一方面，联姻能避开国际对战争的检查。”塔西亚补充道。
“可是我不想跟他结婚！”海希突然红了眼，“老师，您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
“。。。”
“老师，求求您帮帮我们，我知道，老师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身为公主却在祭典之外给祭司下跪，这可真是折煞本座了。
塔西亚揉了揉海希的头，“海希，本座问你，你决定好了吗？即便之后本座不在你身边，你也能一个人面对。”
“老师，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和瑞郎在一起。”
“。。。海希，你会放弃这个国家吗？”
“不会！老师，我一直都是海希，不会是海伊茉！可是唯独在爱情这方面我不愿意妥协。”
“。。。罢了，夏瑞那边怎么样？”
“被人监视起来了，莫兰特知道他是我的爱人，所以。。。虽然行动上没有受限制，但是不允许他靠近我。”
“那瑟恩王子来过吗？”
“来过一次，我们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个人的兴趣爱好，日常生活什么的。老师您放心，我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不，你误会了海希，本座相信你的分寸，这是。。。你过来海希。”
“嗯？”海希不解的附耳过去。
“真的？！他们。。。”
“海希！哪怕没有，我们也不得不防。”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等着，之后这么办。。。”
“！！”
听完计划的海希的拳头不自觉握紧，“老师您不离开吗？”
如果您不离开，他们肯定知道是谁帮助我逃离的，到时候您的处境就危险了。
“本座是海露国万民敬仰的祭司。”
他们不会随便动我，也不敢随意动我，请放心。
“好吧。。。那该怎么做？老师。”
“等着与王子殿下成婚。”
“是。”
与此同时书房的另一边，正有三人监听着她们的对话。
“诶？这就没了？怎么突然两级反转啊？”瑟恩不解，之前还在谈论如何逃离，怎么突然就接受了？
伯伦关掉正在播对面授课的声音，“恐怕被发现了呢。”他用轻松平常却又肯定的语气说。
“我不信他们放弃了逃跑。”羽夜说。
伯伦：“派人看牢一点儿？”
“不，再怎么样我们不能既限制国王出行又限制海希公主的出行，这样再蠢的人民也会发现情况不对，特别是狗仔队这些，闻着味就来了。我们现在在海露国还未站稳脚跟，至少目前我们不能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羽夜分析的对。”
“父王，我这里倒是有个备用方案，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瑟恩看向羽夜。
“嗯？王子殿下是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听闻你们的祭司是不能结婚的，否则就要卸下祭司都位置对吗？”
“嗯，您是想这么对付祭司？不不不，这行不通的，只要她不愿意没人能逼她结婚，哪怕是失去贞洁，也并不会对其产生实质的影响。”
“不，羽夜你误会了，本王子还没有卑鄙到去用这么恶心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孩子，更何况本王子也不认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对付得了她。”
“那王子殿下是想问什么？”
“这条戒律是铁则吗？会不会有例外什么的？”
“您倒是提醒了我，其实第一任和第二任祭司都是结过婚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
“有过先例就行。”
“王子殿下是想。。。这太冒险了，很容易引起民愤。”
“所以才是备选方案啊，父王觉得怎么样？”
“若真走到那步，也只能这样。”
“但得想一个名正言顺、能说服民众的理由。”羽夜撑在抚椅，脑子里已经列出千万条方案，正在寻找最佳的一条。
而一旁的父子正在就本国形势展开讨论。
“父王，您什么时候回国，公爵和您都在海露国，我认为汤雅侯爵先生在溪斯特撑不了多久。”
“你应该相信汤雅，瑟恩。他能不靠战功坐上侯爵之位，就已经很不简单了。不过你担心的也在理，确实不能拖太久。”
“主要现在被祭司提出的嫁妆耽误了，莫兰特现在正在以上位公主的嫁妆为标准，正筹钱呢～也就只能拖一时。”瑟恩的眼中带着微微的不屑。
“对了，那位祭司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吗？”伯伦突然问道。
这一问让两人一时都愣住了，“对呀！叫什么？”瑟恩嘴角只抽，他们都斗了有几个回合了，好像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具体叫什么。
“王这个问题还真难住我们了，大家一直叫她祭司大人祭司大人的，也没听有人唤她其他的。”
“没人知道吗？”
“严格来说只有亲近之人才可能知道祭司的真名，普通人都唤她祭司大人。”羽夜说，“从他们变成神使开始，其实就已经抛弃了他们的名字，神侍尚且还有称呼，神使就。。。”
“所以羽夜，拿家人作为威胁祭司的筹码这种事是异想天开？”瑟恩不解的看向羽夜。
“准确说祭司根本不存在家人这种东西。”
伯伦：“什么意思？”
“神社的制度是这样的，从小到大依次是神侍、神使、祭司。神使和祭司都只有一位，所以被选为神使的少男少女都会被要求抛弃名字，越往上越没名字。神侍也差不多，他们会被赐名，从此那就是他们的名。”
“啊～这样不就根本无法从她的往事里找到突破口了嘛～”瑟恩抱怨的撇撇嘴，“她可真难对付。”
“是这样。”羽夜不置可否，毕竟曾经他就派人去打探过这位祭司的基本消息和神社内的基本状况，希望在来海露国之前了解基本的情况。
结果他精心训练的暗卫居然半死不活的逃了回来，而且紧紧在三天后就去世了。本次来他也去了神社，可是根本看不出异样。
再结合朝会上打算混进神社的米利骑士的下场，就算再笨的人都会意识到，这座神社根本就是铜墙铁壁，不会给任何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伯伦当然也想到了，所以他们才觉得这个祭司棘手。
“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好我们手里的刀。”他说着看向羽夜。
羽夜点点头，“他们那边在准备了。”
“本王的意思是，暗度陈仓。”
“！！！王，您是指。。。”
“父王是信不过莫兰特吧。”
“如果谁信了他会万无一失，那才是真正的蠢货。”
“本王子也觉得不能寄希望于那个蠢货。”
“属下明白了，这就是去安排。”
随着房门的关上，房内的父子二人却丝毫没有缓和的气氛，只听见伯伦不停的敲打着桌面，仿佛在敲打瑟恩的心脏。
突然他停下手指，看向一言不发回避自己视线的瑟恩。
“瑟恩，你在找她，这是你跟着来海露国的真正目的吧。”
“不是真正目的，只是顺带。”
“本王曾经说过，不要找她。”
“可是父王！她是我母后！！”
“她不是！！从她不告而别开始，她就不是你的母后了！也不是溪斯特的王后！！”
“。。。。。。”瑟恩忍痛撇过头去，他不知道父王和母后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可是他就是不甘心，明明自己的身份如此尊贵，可是就是没有一个圆满的家。
“瑟恩，本王提醒你，只要她想，你就找不到她！”
“父王，请您饶恕我的擅作主张，整整十年了，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情真是扰人心智，你应该忘记过去，亲爱的瑟恩。”
“。。。”
“唉！罢了，你下去吧，瑟恩。”
瑟恩抿了抿唇，行礼退下。伯伦拿出抽屉里的照片，长满茧子的双手温柔的抚摸起照片，生怕弄疼了照片似的。
悠悠，儿子像你，太重情了。但愿他最后不会栽倒在情字上。
微风扬起她的青裳，面纱随风飘扬给人谪仙的感觉，眼前的少女真的不是天使下凡吗？
她大概真的是神的使者吧。扶桑想，只有她真正在尝试救这个国，只有她是唯一一位亲民的祭司。
她没有高高在上，在敌人恶心她，故意称她为“平民祭司”时，扶桑甚至觉得那是对她的赞美。
“祭司大人。”他恭敬的开口，“属下会整顿好宫内的骑士的。”
“本座相信你的能力，不过本座今日是来见一个人的。”
“嗯？谁？”
“夏瑞。”
“是公主殿下的事？”
“是的，这件事还请扶桑骑士长别插手。”
“祭司大人说笑了，这是你们的事，我的职责只是守护好王宫，你们的事由你们自己决定。”
他转头向正在比试的众人叫嚷道，“夏瑞！出列！”
“是！”
一个海蓝色头发的小伙憨厚的跑了过来，他的眼中有着坚定的忠诚，不过这份忠诚是给谁的就不知道了。
“祭司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跟我来。”
夏瑞为难的看向旗杆下正瞅着自己的两个侍卫。
“别让本座再说一遍。”
“可是。。。祭司大人。”
塔西亚冷漠的瞥了那两人，“其他的不需要你考虑，那是本座的事。”
“！！是！”
祭司大人还是这么厉害！
夏瑞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而且那两位刚想跟上就在门口被伽拦住。
“两位请回，祭司大人有事找夏瑞。”他平静又有礼貌的说。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祭司大人叫夏瑞去干什么？”
“这不是奴等可以妄议的。”
“什么时候能回来？”
“十分抱歉，奴等不敢妄图揣测祭司大人的决议。”
“你！”
“请两位回去，否则冒犯了神灵可不是两位担待得起的。”
“别特么狐假虎威！你又不是祭司，不过是个仆从！竟然敢那神灵来压我们！你这样才是冒犯了神灵，神灵定会诅咒你的！”
“奴是神侍，终身是神灵的奴仆，神灵自然会庇佑奴，至于会不会被诅咒就不劳烦二位操心了，请。”伽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
“可恶！”侍卫咬牙切齿的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向伽做了一个小心点的手势。
伽只是笑着回应，随即走出了宫门，远处的扶桑好笑的看着这一幕。
祭司啊。。。只要有这层身份在，确实有很是事会好办很多。
真是任性的祭司大人呐～莫兰特那边大概要炸锅了吧。
海露国首都海诺有一条华丽的街道，穿越这条繁华的街道就来到了勉强能温饱的普通人的世界。而与之相对的城西就是贫民窟，那里与这边是两个世界。
在错落有致的普通世界有一座不起眼的收容所，这家收容所尽其所能的收容着不计其数的孤儿，这里的孩子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不用颠沛流离，有很多城西的孩子也被送来了这里。
不过也不是谁都收的，至于收容的标准是什么，没人知道，甚至连这里的院长也不知道。
绮雯雅像往常一样正在给孩子们上着课，却意外收到有人来访的消息，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塔西亚，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让一堂课变成了测试。
结果她刚出来就看见了一身得体的羽夜，她不禁疑惑，这么帅的小伙子来这儿干嘛？领养孩子吗？
“绮阿姨，您忘了我了？”
“你是。。。”
“你当初收养的孩子莫黎啊！”
绮雯雅一震，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羽夜不禁红了眼眶。
“小黎！你是小黎！你不是。。。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绮雯雅赶紧抱住羽夜，眼眶的泪水最终还是夺眶而出。
羽夜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安慰的说：“好了，阿姨，你会被笑话的哟。我好好的，我活下来了。”
“胡说什么呀！”绮雯雅哭笑不得的轻轻拍打了羽夜的胳膊，佯装生气的说：“你再胡说就不让你呆着了。”
“好好好。”羽夜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回应道。
“你回来就好，走，去阿姨办公室告诉阿姨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好。”羽夜乖巧一笑。
“对了，叶雪，麻烦你帮我带一下课可以吗？”
一旁是一位四五十岁，扎着丸子头，身形十分苗条，仪态十分端庄的女人。
羽夜看着她不禁蹙眉，这个女人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可我不会物理。”
“看着他们做题就行，下课后把卷子收起来。”
“那可以，你去吧。”
“谢谢你了。”说着绮雯雅拍了拍走神的羽夜。
“小黎，我们走了。”
“好好好，阿姨。”
回到办公室后绮雯雅招呼羽夜坐下，又为他倒了一杯水。
“小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那几天一一把城西的找遍都没有你的下落。”
羽夜抿唇，思绪终究再次回到了那个痛苦的雨夜。因为对过去的恨意和恐惧不禁让他全身颤抖，那股油然而生的寒意让他恨不得立马毁掉整个海露国。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握紧了他的拳头，将他拉回了现实。
“小黎，怎么了？”绮雯雅担忧的问。
“阿姨，其实当初我是。。。当初。。。”
“不想说可以不说，阿姨知道小黎一定是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没关系的小黎，阿姨只是想让小黎知道，无论发生过什么，那都不是小黎的错。”
“阿姨。。。”羽夜不禁红了眼眶，最后还是倔强的擦掉了仅有的一滴眼泪，回抱了绮雯雅。
“跟小孩子似的。”绮雯雅打趣道，羽夜轻松一笑，放开了她。
“阿姨其实当初你生病了，我就想买你最喜欢吃的鲜花饼，我身上还有父母留给我的金锁，我就拿去当了。可是我买好了饼回去的时候就。。。我醒了时就发现到了陌生的地方，他们让我们干活，干不好就会受到惩罚。。。我。。。我。。。”
那些恶心痛苦的画面交织，羽夜甚至感觉自己再次回到了那个恶心的地方，那个痛苦的世界。
自己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谨小慎微最终还是没有逃脱那么人的魔掌。
他感觉无数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摸，无数恶心的笑容在耳边回荡，那个人间炼狱是海露国的无作为造成的！
绮雯雅早已红了眼眶，泪水不停往下流，她抱住痛苦羽夜希望能给予他一丝温暖。
“阿姨。。。我。。。后来是溪斯特的比时伯爵带人剿灭了那个犯罪窝点，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在海露和溪斯特的交界。我。。。阿姨请原谅我，我实在不愿意回到这个人间炼狱，所以我请求比时伯爵带我去了溪斯特，我在那里安了家。”
绮雯雅早已泣不成声，她好恨啊！这个孩子她才收养三天就被人贩子强行带走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知道一一的名字，他甚至还不认识周围的邻居，这让她如何不自责，如何不去恨！
其实羽夜没有告诉绮雯雅，那次溪斯特的行动正是因为有他与比时里应外合才最终成功剿灭那个犯罪团伙。
至于团活里的成员都是被他折磨死的，因为他真的恨啊！
他多希望有人能救救他，救救那个在深渊里挣扎的孩子，救救那个在无数夜晚里被折磨的自己。
他渴望得到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