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间烟火之孟宴臣4（1/1）
她的笑容怎么永远像阳光一样？
孟宴臣心里的苦闷好像消散了一点，他眉头舒展，问：“你怎么在这？”
沈知意从玄关后走了出来，手往里指了指，“我之前不是答应请付阿姨吃我做的甜品吗？今天来履行我的诺言啊。”
“要不要尝一下？”沈知意对他眨了眨眼，热情邀约。
孟宴臣喉结滚动，有些想拒绝，可是肚子却传来咕噜声，他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
他还在愣神之际，手腕一热，就被沈知意拉起往里走，他眼睛盯着那只连他手腕都握不全的纤手，只感觉两人皮肤相触的地方阵阵发烫，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付阿姨，宴臣哥回来了，那我们三个一起吃吧！”
说完拉开椅子把孟宴臣按到座椅上。
付闻樱坐在餐桌旁，手里拿了个茶壶，看上去心情不错：“宴臣，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早上他和许沁出门的时候，爸妈都还没起来，所以不知道昨晚他们回来过。
孟宴臣扯出一抹笑，解释道：“今天周末，公司没什么事，就回来陪陪您。”
付闻樱心思极为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孟宴臣情绪的不对之处，但也没有点破，只说：“应该还没吃吧？我让阿姨给你做两道菜。”
“谢谢妈妈。”
沈知意去厨房把自己带来了的点心摆到桌上，一边摆一边说：“我听我妈妈说付阿姨喜欢喝茶，所以我特地给付阿姨做了几个茶点心，你们快尝尝吧。”
沈知意分别做了抹茶绿豆糕、莲花酥和杨枝甘露慕斯，每种只带了八个，剩下的都留在家里给她爸爸妈妈吃了。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点心模样精致，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看上去格外诱人。
付闻樱和孟宴臣在她的期待的注视下，各自尝了一块，给了她肯定的评价。
“真的吗？”沈知意开心得露出两个小梨涡，眼睛弯得像月牙。
吃完点心，付闻樱让孟宴臣陪沈知意玩一下，就上了二楼的书房，忙自己的事了。
孟宴臣吃完了点心也没有吃饱，就继续吃阿姨做的饭菜。沈知意也没事干，就双手杵着下巴，看孟宴臣吃饭。
孟宴臣吃饭很静，碗筷没声音，咀嚼也没声音。他握着筷子的手指白皙修长，夹菜的动作优雅从容，但吃饭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你要不要尝试谈一场恋爱？”
孟宴臣被沈知意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震惊了，整个人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心神震撼。
“在这之前，我们只见过三次。”孟宴臣提醒她。
沈知意改为手捧着脸，卖萌似的眨了眨眼，“是啊，可我对你一见钟情诶。”
“……”
孟宴臣放下筷子，“我有喜欢的人。”
“那你改为喜欢我不就好了吗？”
沈知意嘴角上翘化为优美的弧线，让孟宴臣觉得有些眩晕。
沈知意和许沁是两种极端化的人，沈知意是外放的，许沁是内敛的。在他记忆力，许沁一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从来没有在许沁脸上看到过这样灿烂的笑容。
沈知意永远这样笑得像太阳一样绚烂温暖，这种笑容让人感到很舒适，可他已经习惯了沉闷无趣的生活，他想象不到自己喜欢上其他人的样子。
他想拒绝她，但又不想伤害到她。
“你跟我来。”
孟宴臣站了起来，往楼上走，沈知意起身跟了上去。孟宴臣打开了他的房门，带沈知意走了进去。
一面美轮美奂得令人惊叹的蝴蝶墙印入眼帘，各种各样的蝴蝶标本放置在透明的玻璃墙上，构成了一只巨大的蝴蝶。
沈知意满眼惊艳，发出感叹：“好美啊。”
孟宴臣走到蝴蝶墙前，伸手抚摸着上面的蝴蝶，轻声问：“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美吗？”
沈知意摇头，静静地听他回答。
“为了最完美地保留它们的美丽，需要在它们活着的时候将它们的身体一点点地掏空，又不能让它们死，所以要在它们求生欲最强的瞬间，将它们完全定型。”
孟宴臣低下头，继续说：“有时候，我觉得我和它们一样，必须按照既定的规则成长，必须完美，不能有一点点污点。只有这样，才能放在墙上引人赞叹。”
沈知意看着孟宴臣孤寂的身影，玻璃墙上巨大的蝴蝶和他渐渐重叠，残忍又美丽的蝴蝶翅膀从他身侧展开，却不能带给他飞翔的能力。
他这是在借这些蝴蝶标本诉说着他的脆弱孤独，也是在告诫她，他不是一个值得她喜欢的人。
沈知意心中五味杂陈，她走到孟宴臣身旁，声音轻柔得怕触碎他：“孟宴臣，人的一生总是扮演着许多角色。你是孝顺父母的儿子，是保护妹妹的哥哥，可你也是你啊，也是一个不被束缚的独立个体。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做困在墙上供人观赏的蝴蝶呢？你可以做展翅翱翔追求理想的雄鹰，也可以做抵抗强风热爱自由的波斯菊。”
沈知意握住孟宴臣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温柔又坚定地说：“就算你非要做一只蝴蝶，那也一定是只还没有破茧的蝶，而不是即将被制成标本的蝶。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一直牵着你的手，接收你所有的脆弱，陪你撕破这层困住你的茧丝，带你一起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孟宴臣，你愿意吗？”
孟宴臣浑身紧绷得像一块石头，大脑失去了指挥行动的能力，怔怔地望着沈知意，心中激起千层浪。
也许是因为今天被拒绝后让他痛苦恼怒，也许是因为长久处于黑暗压抑的环境中，这一瞬间，他居然产生了想要抓住这难得的一缕光的冲动。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甩开沈知意的手，沉默的气息开始蔓延，整个房间变得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过了许久，沈知意亮晶晶的眼睛开始黯淡，她失落地抿着唇，慢慢松开牵着孟宴臣的手。
孟宴臣感觉到手上的温热慢慢消失，直到沈知意的指尖也快要离开他的手心，几乎是一瞬间，他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声音沙哑：“我愿意。”
沈知意扬起惊喜的笑容，“真的吗？”
“嗯。”孟宴臣颔首。
沈知意两只眼睛眯得像月牙儿，回握住孟宴臣的手，“那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你也要开始喜欢我，听见了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