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翻过一座山是另一座山（1/1）

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做这些对任何人都没有利的事。

不过，想不明白也好，人和人之间总会在一些岔路口分开。

她成为她，我成为我！

回到教室的路上，夏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明白，这个破烂世界在搞什么。

想了一会，夏遥忽然认真对许昭晴说，“我们报警吧！”

说完，夏遥看到许昭晴猛地转过头，月色深沉，她看不清许昭晴的眼睛，但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一瞬间的恐慌。

许昭晴，“不行。”

夏遥，“为什么？”

许昭晴转过头不看她，保持沉默，见状，夏遥继续说，“她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说完，她深深看向许昭晴，过了几秒钟，见她没反应，继续说，“她们不是无所不能的，我们更不是走投无路，我们可以求助警察，求助老师。错的是她们，应该是受到惩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请求她们放过！”

说完，夏遥终于放松了一点，深呼一口气，“我们没必要害怕她们。”她宽慰许昭晴，声音放轻了许多，除了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

面对暴力，越害怕就越逃不掉，她们不会可怜弱者，只会畏惧强大的对手。

看着旁边的许昭晴依旧沉默，夏遥耐心等着她，过了半分钟，许昭晴微微抬头，“谢谢你，但是，不是所有的结果都理想化，后果我赌不起。”

她语气柔缓，完全没有平日里刻苦学习的坚决，沉默两秒接着说，“我不想震慑她们，更不想改变任何事情，只想安安静静生活互不打扰，也许这听起来有些懦弱。”

但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赌得起的资本。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遥很清楚，她想到，也许在她生活的世界里，邪恶太少，正义太多，所以永远也无法切身体会，赌不起的概念。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相似的，这一点夏遥是明白的。

“好，那我们去问顾熠，也许他真的可以。”最终，她尊重许昭晴的选择。

渐渐的，篮球场上围成一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大半，抬头望去，教学楼灯光大亮，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久。

回教室的一路上，两人的话不约而同少了许多，尽管有些事她们没说明白，但很默契的，闭口不谈。

有些事，很适合点到为止，尤其是在双方都思绪混乱，各有道理时。

回到教室，晚自习铃声刚好响起，课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新发的试卷，其中有各科的开学考答案，厚厚一摞，看的夏遥眼皮直跳，真想闭上眼，再睁开时，什么都没看到。

夏遥闭上眼，又睁开，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学期时间紧，任务重’不是老师的说说而已，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

折叠好卷子，夏遥怎么都想不明白，许昭晴选择这样一种方式，一边写题，她的脑子中有个小人一直在问为什么。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她的卷子上半面都是涂了又改，无声叹气，抬头看到前面隔着两排的许昭晴转过头，四目相对，夏遥明白了她的意思，用手比OK。

紧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后门，路过顾熠时，夏遥轻碰他的肩，瞬间心领神会。

在门口看到两人的一瞬间，顾熠心中隐隐约约不安，“干嘛呀，这么严肃？”

说完，原本嬉皮笑脸的顾熠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立刻闭嘴。

迟疑中，夏遥欲言又止，没有着急开口，而只是转头看向许昭晴，沉默了一会说，“我们还是报警吧！”

“怎么了？”话音未落，顾熠立刻急忙问，此刻他能隐约知道一点什么，夏遥略微迟疑，听到旁边的许昭晴说，“不行，我负担不起有任何差池的后果，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说话中，她似乎又要哭出来了，过了几秒钟，她坚定地抬头，看向顾熠，“你和郭舒婷关系好，能不能让她，不要打扰我弟弟，他还是个初中生，不应该经历这些。”

一瞬间，四周陷入寂静，极度的悲伤让许昭晴整个人都在发抖。见状，夏遥伸手抱住她，嘴里不停地说，“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旁白你顾熠也惊住，转而是愤怒，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别人的事，为什么丝毫没有悔改。

他看向许昭晴，样子可怜极了，眼睛猩红，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

当一个坚强的人，不再勇敢，可想而知，此刻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痛苦。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和她说清楚的。”顾熠认真承诺。

“谢谢你。”

道谢完，许昭晴已经忍不住低着头向楼梯口跑过去，顾熠看她一眼，不敢追上去，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但又有不明所以的歉意。

不知不觉中，有些人名字已经和他永久带上了联系。

......

过了两天，许昭晴一直怔怔地，整个人周围散发着抑郁。直到一通打回家的电话......

那通电话，是夏遥陪她去打的，整个过程中，夏遥的手臂被许昭晴紧紧攥着，直到一瞬间，她的眼睛被点燃。

挂了电话，夏遥被许昭晴猛地抱住，不可置信，“真的有用，是真的有用。”

不用多说，夏遥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立刻环上双手抱住她。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有了新的转机。

高二下半年，时间过得飞快，尤其是在各种考试各种竞赛加成的情况下，人人都嫌时间过得快，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

匆忙学习的日子里，夏遥和陆为坐下来说话的日子也逐渐减少，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餐厅坐下吃饭。

令夏遥惊喜的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陆为在学校，无论他是在听讲座，还是在参加学校培训，只要两人不一起，最终总能在她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时候，准时出现。

偶尔，他的手里带一些好吃的零食蛋糕，乏味的生活，因此变得很幸福。

渐渐的，许昭晴的插曲，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直到，在临近期末考试的那个夏天，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出来

周末，作为一中为数不多期末周回家的学生，夏遥提前回学校，上周日的晚自习，调整好周一的状态，还没到开学的日子，路上根本没有几个学生。

学校旁边的广场上没有几个人，冷冷清清的，倒是虫鸟多了不少，周围逐渐聒噪。

就在她往校门走时，学校栅栏旁边的角落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不是兼职吗？钱呢？”

听声音，夏遥顿时怔住，她蹙眉走近一点，心底有些发怵，这声音她可太熟悉了。

看到人的一瞬间，她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整个人身上凉飕飕的。

“郭舒婷你放开她！”慌忙中，夏遥半跪着过去，险些跌倒，她看着眼前的人，跌坐在地上，裤腿被挽起，小腿上一片红色，另一只小腿上青了一片，看起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许昭晴，你没事吧！”

这一瞬间，她是苍白无力的。

再往前看，郭舒婷环抱着双手，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轻轻挑眉，很是不屑。

旁边还是那位不知名的男生，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很明显，许昭晴腿上的红痕就是来自这里。

这一刻，她只有无尽的愤怒和无力。

“这次就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下次赚了钱，记得乖乖拿出来。”说话间，许昭晴居高临下，“你弟弟生活的好不好，就看你这个姐姐怎么做了！”

听到这句威胁，夏遥心底的愤怒彻底忍不住，“这世界不是你说了算，你会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是她很久以前，决定做一名律师的时候，就认定的事，这世界上有公平，有正义，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语音未落，郭舒婷笑着看她，不屑一顾，“好啊，那我就等着看，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随后，郭舒婷转头睨视许昭晴，“你记住了，只要你还在齐南一天，就不别想摆脱我。”

许昭晴似乎已经妥协了，从夏遥看到她的时候起，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看到她的模样，郭舒婷似乎很满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许昭晴为什么会这样，但夏遥并不认同这种做法，“郭舒婷，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她说的字字真切，认定了这个道理。

听到这句话，郭舒婷眼皮没抬一下，忽然想到什么，语气比刚才认真一些，“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交集，除此之外，我劝你不要再多管闲事。”

这话什么意思，夏遥一听就明白。

她们之间因为隔着顾熠相识，除此之外并无交集，郭舒婷的话外之意，明显至极......

丢下一句话，郭舒婷转身就要往外走，转身前，夏遥盯着她的背影喊，声音冷冽，“我会报警的！”

“咚—”语音未落，旁边男生转过身，的手中的木棍被狠狠砸在墙角。

威胁，恐吓！

巨大的声音中，夏遥清晰的感觉到旁边的许昭晴一缩，她也跟着颤，但恐惧很快被她压下去，直直抬头，看向男生的眼睛。

漆黑的瞳孔，毫无波澜，更无惧色。

脚步声逐渐走远，夏遥慌忙去扶起旁边的许昭晴，不敢看向她腿上的淤青，“你怎么这么傻，疼不疼？”

许昭晴摇摇头，毫无说服力。

扶着她离开，夏遥忍不了了，维持这样的生活，不是长久之计。

“你听我的，报警吧！”说完一句话，夏遥没给许昭晴反驳的余地，“你要一直忍下去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后她们也不打算放过你呢？你就一直忍着？”

“有人欺负你，你就应该打回去，不然呢？他们还会还来，一而再，再而三，不会手软的，只有恐惧，才会让他们收手。”

现在，她已经彻底失去耐心，并不想继续征求许昭晴的同意。

“好。”意料之外，许昭晴同意了。

听到这句话，夏遥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

“我觉得你说得对。”许昭晴重复一遍，声音柔和却很清晰。

如果是以前，她害怕被报复，害怕承担不起的后果。

可如今这样的后果，并不比预想中的好，就算再走一步，也不会比当下更糟糕。

想到这，许昭晴同意了夏遥的说法。

世界是毫无逻辑的，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向着计划好的方向发展，就算是计划好了一百种可能性，也会有第一百零一种风险。

走到学校门口，许昭晴忽然前倾，小腿上传来一阵酸意，明明是很熟悉的感觉，今天却比平时更疼一些。

夏遥往前一步走，被她拉住，接着，她自己走到学校保安亭。

“你好，我想借用电话。”她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保安看她一眼，立刻同意。

按完电话，立刻被接通，她声音柔和，一如往常，却下定了决心，“你好，我要报警！”

顿时，旁边的保安惊住，张着嘴巴好半天，才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喂，南门有情况......”

两个小时以后，一辆警车进校的消息传传遍了整个学校，正值周日，传的更甚。

有人说学生压力太大想不开，有人说打架斗殴的小事，还有更离谱的是传言学校进了通缉犯，正在配合全力抓捕.....总之，谣言满天飞。

陆为对这些传言没有任何兴趣，根本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这段时间除了比赛和学习的同学老师，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夏遥。

临近饭点和她吃饭，就是他唯一的活动。

周末时间，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学校，他就在图书馆或自习室找个安静的角落待着，一待就是一整天。

现在，已经过了他们约定好的晚饭时间，并没有在餐厅看到夏遥的身影，他有些着急。

夏遥不是无故爽约的人，如果有事，也一定会告诉他，不会让人等。

走到旁边没有人的角落，他拨通夏遥的手机号，铃声响了一会，半分钟里，陆为不敢多想，直到电话被接通，才松了一口气。

“喂......”

“陆为，你能来学校南门接我吗？”电话那端打断陆为，语气低落。

声音在陆为耳中一闪而过，直觉告诉他。

夏遥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