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并非表面那般正气（1/1）
听到‘肖欣’俩个字，陆为眸色沉下去。
这和他预想的人一模一样。
回想起上次肖欣的诋毁，夏遥已经放过了她，可她却没有半点收敛，而是变本加厉。
想到这，陆为眼底泛起一丝狠厉，既然她自己再次找上来，
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很快，夏遥情绪缓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往教学楼方向走。
考试过后，一中很快进入安静的自习，走廊中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人在打扫散落的卷子。
拐进五班的长廊，夏遥一眼看到了门口的范芝。
范芝走过来，神情严肃，夏遥看懂了其中的深意。
“你先回教室吧。”夏遥看着来人，却是对陆为说。
略迟疑，陆为抿唇，“我陪你一起！”。
夏遥转头看向陆为，勾唇，眼底却淡淡，“没关系！”
闻言，陆为眉梢舒，别人说这种话可能是在逞强，不给人添麻烦，但是夏遥说这话，确实是没关系。
正如我所想，夏遥确实已经不再难过。
更准确来说，恶意诬陷和可能面临的退步都不是她痛哭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是，遗憾—
日日夜夜付出却功亏一篑的遗憾。
“跟我来办公室！”范芝走近开口。
“嗯。”夏遥应声，转身前见陆为回头看过来，她扯唇假笑，表示安慰。
秋季时分，偶然间会吹过一阵凉风，是最舒服的季节。
夏遥从走廊上眺望，能看到连廊后的树梢，正随风轻晃。
直到视线不及，夏遥微微低头，跟着走进办公室。
这次与上次不同，范芝并没有喊她坐。
“自己说，怎么回事！”范芝眯眼，明显带着怒意。
“我没有作弊，被人举报我也很震惊，但我确实没有作弊。”
“老师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学生，可现在证据确凿。”范芝声音加重，眉头锁的更紧。
闻言，夏遥眼睛黯淡下去。
在老师眼里，也许会有欣赏，也许会有骄傲，但这些都建立在一些‘优秀，有可能优秀’的基础之上，最不可能有的，就是绝对的信任。
这不仅仅对师生而言，是对所有的人际关系而言。
“如果老师不信，可以查监控。”夏遥声音坚定，没有一丝一毫认错的态度。
听到这话，范芝闪过一丝怀疑，看向夏遥的眼睛。
她的神情依旧淡淡，像事不关己。
在一片寂静中，门口传来一阵喧嚣，接着陆为拉着肖欣的手腕，破门而入。
陆为大步走在前面，肖欣弓着身子后退，硬生生被人拽着走，明显不是主动。
见状，范芝率先反应过来，呵斥，“陆为，放手！”
陆为将肖欣往前拽，然后放手，突兀的力量悬殊，肖欣一下跌坐在地上。
霎时，她眼里蓄满了泪花，惊慌失措。
“我不应该举报夏遥作弊。”肖欣眼泪一颗颗落下来。
范芝急忙跑上前，很心疼她，肖欣成绩优异，性格安静内敛，受到各科老师的好评，在她和夏遥之间选择一个，范芝本能的选择相信肖欣。
况且，肖欣现在这样被人‘威胁’，就算承认自己说的是假话，范芝也不会相信。
范芝扶起肖欣，怒视陆为，“陆为，你像什么样子，平时就是这样对待同学的吗！”
“这个问题应该问肖欣，问她做了什么！”
陆为语气不悦，在范芝听来，却是挑衅，“陆为，你跟夏遥待久了，是非不分了是吧！”
此刻，因为陆为和肖欣的出现，范芝心底最后一丝狐疑也完全消散，她笃定了夏遥就是闹剧的始作俑者。
“是您是非不分吧！”陆为音量不高，却清晰而坚定
此话一出，所有的让人都惊住了，连同夏遥一起，这是她第一次见陆为和老师对着来。
她急忙跑到陆为身边拽住他的胳膊，可陆为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众人哑口间，他声音冰冷，“请老师调出监控，还夏遥公平的考试机会，还有，上次的诋毁，也也应该一起找出是谁。”
‘请’字用的很有礼貌，但陆为的声音里，却全是满满的压迫。
不知是不是因为陆为平时成绩太过优秀，还是他身形上的高大。
此刻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威慑力。
就连范芝，都有一阵头皮发麻。
见他这样，夏遥心中‘咯噔’跳动，陆为此刻的眼神，很像他们第一次相见时—
阴骛。
夏遥最恐惧他这样。
“陆为，没关系的，我没关系！”夏遥紧紧拉着陆为的手臂，一段记忆从脑海中涌现出来。
......
那天，万里无云，夏遥如同往常一般回家，路过狭小的胡同。
‘彭—’身体碰撞墙壁的声音从小巷中传出来。
听到声音，夏遥汗毛立起，脑袋中瞬间闪过各种恶棍的形象。
好奇心驱使下，她悄悄探头，眼前的一幕完全出乎意料，
少年穿着板正的校服，一尘不染，右手紧紧攥拳砸在墙上，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这一幕落在夏遥眼里，霎时寒毛立起，等她再抬头看向少年，少年已经向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那个眼神—狠厉、阴骛，夏遥终生难忘。
那是夏遥邀请年为做客后，第一次见到他，也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看到夏遥，陆为的目光和缓很多，并不是因为那时夏遥对她有多重要，只是他知道夏遥不会伤害她，且愿意接纳她。
“吓到你了吗？”陆为喉咙干涩，语气生疏。
“没、没有。”
话虽这么说，但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陆为也意识到这一点，抿唇没说话，然后绕过她离开。
“喂，你的手...”
眼前的少年像是没听到一样，他手上的血依旧‘啪嗒啪嗒’往下落，脚下没有丝毫停留，大步往前走。
直到少年消失在拐角，夏遥看到原本陆为的脚边有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
夏遥走过去将纸团伸展开，是一张接近满分的卷子，卷子上有两处墨水晕染开，看样子是陆为的眼泪。
在继续看下去，有一行答案之外的字迹，字迹刚劲有力，又带着一股松柏般的傲气，写道‘再优秀一些，这样妈妈就会爱我了’。
直到最后一笔，卷子被划破，可见，卷子的主人下定了决心！
从这天开始，夏遥有意无意间便会关注陆为；也是从这天开始，夏遥有意无意间就想对陆为好一些。
......
思绪回到现实，夏遥紧紧抓住陆为，她不想让陆为因为他陷入到某种执念里。
可陆为并不在她的控制之内，语气依旧冰冷，面向瑟瑟发抖的肖欣，“给夏遥道歉！”
说完，并没有人说话，他又重申了一遍“给夏遥道歉。”。
见状，肖欣拼命往范芝身后躲，范芝自然而然将她护住，严声问责，“陆为，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嚣张跋扈！不讲道理！”
陆为，“难道老师您不辨是非，随便加罪于人就是讲道理吗！”
范芝，“证据确凿，我怎么是加罪于人，你为他说话，有什么证据？”
听范芝说完话，陆为不屑，他不需要证据，就凭他在流言蜚语前更先认识夏遥，他就信她。
随即，他看向躲在范芝身后的肖欣并没有丝毫道歉的打算，开口道，“那就请老师报警吧，这次的作弊，连同上次的恶意诋毁一起调查出来。”
说完，他语气冷冽，转看向范芝，“夏遥是您的学生，您有权力教育她、批判她，学校有权利奖赏她、惩罚她。但，在这之前，她是一个享有公平权利的公民，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诬陷她，加罪于她！”
说完，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
看着这样的陆为，夏遥心怦怦跳。
原来，她一直想保护的男孩，已经有能力保护她了！
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秒，两秒，躲在范芝身后的肖欣忽然腿软，跌坐在地上，喃喃，“不要报警。”
见状，范芝蹙眉，事情的真相也料想到了一些，她忙说，“不用报警，学校会楚黎，给夏遥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夏遥并没有太开心，无论怎样的结果，她都做好了准备，还她清白是理所应当；若是没有还她清白，对她来说，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无非就是多见到几个歧视的目光罢了。
想到这，夏遥做好决定，“可以，但我要期中总结大会上公开道歉。”
“好！”范芝替肖欣应下。
谈论问，结果很明朗，没有调查必要，陆为和夏遥先离开，范芝留下肖欣一人。
走出办公室，刚好吹来一阵过堂风，夏遥看向走廊的尽头，“谁把窗户打开了？好凉快！”
“可能是保洁阿姨吧！”陆为认真回复。
沉默半响，夏遥忽然开口，“谢啦！”
“不客气！”
回到教室，大家已经对夏遥作弊被抓的事听了个大概，见他们进来，原本窃窃讨论的一群人瞬间安静下来，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人大胆问。
“怎么回事？”顾熠凑过来，但他并不信夏遥作弊，“你得罪谁了？被人这么欺负，告诉我，我给你揍他！”
“下周你就知道喽。”夏遥语气轻快，“你绝对想不到！”
说完，夏遥转身坐好，拿出一本习题，因为考试少答了半面卷子，特培生指定没希望，只能老老实实刷题！
考完试后，教师都开始进入阅卷状态，令人开心的是，此刻基本处在一种自习状态，压力明显减少，更令人开心的事，今天是周五，连带作业也一起减少。
下课铃声响起，挺值得的背一瞬间弯下来，甚至有几个同学自习困了，直接趴在桌子上。
在一堆打量的眼光中，夏遥没看到一样，和陆为一起回家，在校门口，她又见到了小个子女生在等顾熠，今天她打扮的比往常更漂亮一些，应该是涂了口红，化了妆，连头发也烫成微卷的模样。
回家后夏遥没有学习，直接躺进大床的怀抱，一觉睡到中午，最后被饿醒。
带着午饭，夏遥走到夏振豫的超市，橘猫先跑过来，扒在她的腿上。
随后，夏遥将她抱进超市，午饭时又给它两块肉，它彻底黏上夏遥。
夏振豫笑道，“白喂了这么久，两块肉就被人拐跑了！”
喵-喵-
听到她叫，夏遥一起笑。
午饭过后，夏振豫去进货，留夏遥一个人看店。中午人少，她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直到一道叫喊声传来，夏遥睁眼看到一瓶可乐，“结账。”
“好。”夏遥在收银台上敲敲打打，拿起扫码器对着那人手机按下去，一下、两下还没成功。
疑惑中，夏遥看过去，那人拿的竟是微信加好友二维码。
接着，旁边传来少年的调笑声，“美女，交个朋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