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1/1）
开学第一天，排座位，选班委，发新书，这些夏遥都不太感兴趣，班主任点到了谁的名，表扬了谁，批评了谁，她都没记住。
只记住了，第一个喊的陆为！还有他的后桌，竟然是，顾熠。
不出夏遥所料，三分钟不到，凳子腿就开始一下一下的颤。
“咚！”
她一脚踩下去，身后传来一阵哼，压着声音哀嚎，“你是河豚吗？碰一下就扎人。”
“顾熠，不要没事找事！”
“我是想给你说，我们班主任，范芝老师，一中最强政治老师，出了名的又强又好！”说完，顾熠又踢了两下凳子，疼死他了。
前面的夏遥当然听说过有名的范芝。
一位接近五十岁的老教师，身高不高有些瘦，却深受爱戴，历届学生无不夸赞。
因此一中文科班里有种莫名的氛围—遇见范老师等同于巨大的进步和优异的成绩。
对此她还想过会考进最好的政法学院，成为优秀的大律师！
很快，短暂的班会结束后，教室立刻进入学习的氛围，只能听见书本和试卷翻动的声音。
夏遥郑重其事地拿出地理书，好好学习。
直到一个小时后，身后传来笔敲击桌面的声音，顾熠的的专属铃声。
一下，两下....十下—“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
铃声一响，一个脑袋凑过来，“你去一楼买鸡腿，我去二楼买锅包肉。”
“成交！”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熠和夏遥冲在最前面。
姗姗来迟的陆为，见证了松鼠的进化。
“有我们在你来多晚都有饭吃？”看到肉食餐口更是其他窗口的两三倍，一中自豪感油然而生，顾熠坐端正，播音似的问夏遥，“咱们小分队的口号是什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积极阳光正能量！”
“什么？”顾熠眯眼，“我们什么时候改口号了？”
夏遥啧出声，摇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顾熠翻了个白眼，没回答。
反倒是旁边没出声陆为忽然想到了什么，波澜不惊地问，“你分清陆地和海洋了？”
此话一出，旁边的顾熠没忍住，笑出声。
“笑什么，我是会进步的。”夏遥声音不断提高，语气也不太好，回想起不久前的期末考，大概要被嘲笑三年。
她成绩不差，该背的书、该学的习也从来不逃避，有点小聪明，也会犯糊涂。
那天高一地理期末考，她偏偏没分清将陆地和海洋，全对和全错在一念之间，最终一整个大题一分不得。
每每想到这她都难受得不行，旁边挑事的陆为反倒像没事人似的，静静吃着饭，悠闲得很。
夏遥不气她，只气自己。
但是没关系，还有两年，有机会。
想到这，夏遥又美美啃鸡腿，下午继续认真学习。
午饭回到教室，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一中有个传统，开学要进行开学考，目的就是让学生对自己的成绩有一定的了解，也能尽快进入学习状态，考试虽然不会及记入档案，但也会排名。
有考试就会有竞争，教室四十多个人个个都开始暗戳戳努力，不想落于人后，就连课间都没有几个人抬头。
直到五点半，夏遥开开始收拾书包
“不上晚自习了？”顾熠抬头问了一句。
“不上。”夏遥收拾好书包，拉上拉链，看向也正在收拾书包的陆为。
顾熠瞥了一眼陆为，好心相劝，“陆为是不需要上晚自习，你和他一样？。”
“用你管！”说完，夏遥背上书包，和陆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傍晚，夕阳西斜。
夏遥和陆为走出校门，开学考的缘故，一路上没遇到几个人。
从学校出来，他们没着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快餐店，陆为没忘记早上答应夏遥的炸鸡薯条，夏遥更没忘记，含糊不清的叮嘱，“别忘了还有奶油蛋糕！”
“放心吧！”
吃完晚饭，陆为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夏遥家。这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
这个习惯大概从五年前开始，那时夏遥第一次见到陆为，在路边的石凳上
面前的人五官耀眼，
唯独一双眼睛，
落寞，孤独，死寂......
“你好，我邀请你来我家做客！”夏遥说。
从此，“流浪者”也有了归处。
饭后，夏遥哼着歌，抽出一本数学练习册递给陆为，“学霸请押题。”
看着陆为勾画好，她接过试卷，又恢复到教室自习时的状态，就像顾熠说的，陆为不需要自习，她和陆为不一样。
这一点，她很清楚。
一口气写完陆为画的题，正正好用了一个小时，而眼前的陆为保持着一小时前的姿势，正捧着一数学书看。
“你不是不看书吗？”夏遥笑问。
陆为笑了，“怎么可能不看？就是提前看。”
闻言，夏遥注意到陆为手里的数学书，是下学期要学的圆锥曲线。
她看着桌上的数学书啧了一声，还是....复习吧！
接着她又从书包抽出一套英语模拟题，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决定放过自己，她虽然专注力不错，但总是学一阵玩一阵，今晚已经倦了。
旁边的陆为看完夏遥做的题目，虽然在一中称不上优秀，但考试拿一百分往上还是可以的。
见陆为眉目舒展，夏遥心想自己做的还不错，伸懒腰，靠着椅背上乱晃。
房间里的时针嘀嗒嘀嗒的响，她计算着时间，两分钟内，门口传来父母的讲话声。
夏遥的爸爸楚振豫经营一家超市，妈妈梅珺是一位医生，两人下班都晚，常常一起回家，夏遥和陆为一起上学放学他们也省心。
“啊遥，出来吃点水果。”伴随着梅珺的声音，夏遥推开门，陆为跟在身后。
“来啦—”夏遥回应。
“小为也在。”
“阿姨好。”陆为回答。
“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夏遥将一份果切推到陆为面前，伸手找购物袋里的零食薯片。
左手拆开一袋薯片，右手握着一袋酸奶。
夏遥父母坐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秉持着人活一世，只需悦己的原则，从不对夏遥有过分的约束，只要三观正，不违道德，她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
可以吃零食，可以爱美，可以成为任何样子。
“开学第一天，还适应吧！”楚振豫看着他们，关切道。
“你放心吧。”夏遥吃着薯片，“又不是第一年读高中，肯定好好学习。”
楚振豫拧眉，嗔怪，“我哪是这个意思，学校的饭菜，作息，还适应吧？有什么问题爸爸都给你搞定......”
“放心吧，适应。”夏遥打断他,继续说，“时间不早了，我送陆为回家。”
夏遥不太喜欢听父母的关心，因为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们的爱，根本不用一遍又一遍的确定。还有一点，
她害怕触及到陆为的心事。
虽然他从来都闭口不谈，但能感受到他对母亲的绝望，和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愿提及的过往。
她还想着找个什么话题，对方却先开口，他语气飘摇，像是风中要吹倒的树，“夏遥，你不用事事都为我着想。”
时时顾及别人的感受，是很累的。
想到这，陆为低头对上一双迷茫的眼睛，犹豫了半天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夏遥，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感谢听得夏遥愣住，讷讷的应了声，“不，客气！”声音小到她自己都没听清楚。
夏遥出神，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是第一天对他好！
她仰着头看向他的眼睛，想一探究竟。
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睫毛上，投射出一片厚重的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到他的眼睛。
算了算了，夏遥摆手，“明天考试顺利，晚安！”
“晚安！”
没听陆为说完，夏遥转身回家走，学习了令人疲惫。
此刻她需要回家休息！
直到视线中的身影走回家，少年绷直的背瞬间有些颓唐。
他有接受现实的能力，并不需要有人一直为他遮蔽荆棘。
尤其是像夏遥那样快乐的人，不应该因为他而小心翼翼。
四面八方的风正互胡乱吹的起劲，耳边知了的叫声也绕来绕去，听的人心烦。
时间不早了，年为不再多想，赶回家。
当天夜晚，夏遥睡得正香，中邪似的醒了过来，摸索着打开手机一看才凌晨两点。陆为恹恹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重复，谢谢你！不用事事为我着想！谢谢你－－。
清晨她破天荒的没有等陆为，昨晚的梦在他脑子里绕来绕去，黏黏糊糊的。
夏遥用力踢走脚下的小石子，昂首阔步向前走。
她可不是对谁都好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
夏遥自觉到教室够早，却看到旁边的同桌正埋头背书
从排座位到现在，没见她抬头。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过。
隐约记得昨天班主任点过她的名字，是班里的前几名。
一中的前几名，要么不用学、要么一直学，很明显她的同桌是后者。夏遥一直佩服这种有毅力的人，也从不打扰。
普普通通又平常的考试日，转眼就到下午。铃声响起，老师抱着试卷走出教室，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夏遥率先离开教室。
考试耗费精力，她现在很饿。
正值傍晚，去食堂的路上熙熙攘攘，她也懒的挤，转身去了操场处的小卖部。
操场离教学楼远，考试日去的人更少。
她买了一袋名为“好吃再来”的面包和一瓶饮料，找了个阴凉地坐下。
意料之外，这个面包好吃得很！
昨晚的数学习题没白做，七七八八的知识点考了个大概，真不愧是陆为。
想到他，夏遥脑海中又蹦出昨晚陆为的话。
莫名其妙！
夏遥不愿再想，放空看向周慢慢热闹起来操场，奔跑的少年；结伴绕圈低语的三两好友；远处被砸得咚咚响的篮框，和穿越整个操场传来的欢呼声......还有隔着墙传来的低声私语。
墙后面是一处被破坏的围墙，是住宿生夜晚出门的捷径。
一中是自主住宿、自主自习，想回家还是回寝全凭个人意愿，况且现在是放学时间，出门更方便，这个时间点翻墙的还真是少见。
“打听到了她在几班了吗？”声音不紧不慢，透露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骄傲。
“放心吧！”另一个声音回复，“这是校服！”
校服？看来这些人并不是一中学生。
墙后的夏遥还想再听听，却没了声音，只剩一阵外套拉链的刷刷声，听声音不只有两个人。
九月初，太阳依旧毒辣，放眼整个学校都没有人穿外套，还挺奇葩。
没多久看到墙后面走出来三个人，两女一男，男生跟在高个子女生后面，女生傲气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
感受到夏遥的目光，高个子女生睨视她一眼，依旧懒洋洋的。
夏遥咬着面包看回去，虽然不见得三人要干什么好事，但身材五官确是个顶个的很好看。
不像她这种精致，是一种带着侵略性的明艳。
眼看着三人的方向，夏遥也起身，抬头就看到迎着他走来的两人，陆为和顾熠。
第一反应，想走！
不对，她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