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病就得治，找我也没用（1/1）
诊室内，顿时一片死寂。
三双目光同时扫向诊床上的顾湘湘，似要将她看穿……
然而，顾湘湘笑得天真，十分无邪地与顾长衡对视，无辜地问：“怎么了吗？你还生我气啊！”
“她这是怎么回事儿？”肖红比顾长衡还不淡定，急切地问张乔医生，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臆想症患者，时常会因局部环境的改变，受妄念的支配，产生一些时空错乱或坚信自己受到恶意操控，陷入自己构造的虚假世界的情况。”张乔推了推眼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顾长衡皱眉，觉得有些荒谬：“所以，她现在是因被迫接受治疗，而产生了过度抗拒？造成过激臆想？还把我当成她老公？”
治病越治越严重，多么可笑的结论？
张乔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却还是点头：“不乏这个可能性。”
“笑话，那还怎么治疗？”肖红被气笑了，她属实没想到顾湘湘的情况会越治越严重。
张乔没立即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顾湘湘，朝顾长衡说：“顾总，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长衡点头，转身出去。
没人注意到，病床上，刚刚垂下双手的顾湘湘，揪紧了被角，指尖泛白。
……
诊室外的转角处。
张乔：“顾总，据我观察，湘湘小姐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会因臆想症而引起，但是，我不认为，湘湘小姐的情况转变会如此迅速且毫无征兆。”
毕竟，这几日来，顾湘湘的表现，除了偶尔的狂躁之外，没有出现半点有其他幻想性的事件。
哦，她幻想过被害。
但这并不足以直接过渡到将另一个人的身份认错，而且，为什么偏偏是顾长衡呢？
通过这几日和顾湘湘的接触，张乔有了另一个猜测。
只听他问：“顾总，冒昧地问一句，湘湘小姐可是对您有过男女之情？”
他了解过，顾湘湘是顾家的养女，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不排除一方仰慕另一方的可能性。甚至在很多案例中，也有互相喜欢，最终结成眷侣的情况。
“不可……”能。顾长衡下意识地就要说否定的话，可是一想起许吟吟也曾说过顾湘湘喜欢他，他就没有说下去。
一见顾长衡的神态，张乔就明白了。
“如果湘湘小姐对您有异样的心思，那么我觉得，这一次的病症，真实性有待商榷。”张乔挑了挑眉，缓缓说道。
顾长衡有些不可置信：“你说她故意装病？”
“对。”
“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的，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张乔语塞了一下，说道：“顾总，我只是说，她的臆想症变严重可能是假的，并没有说，她的其他病症是假的。”
“按照她的一些行为逻辑，她偏向狂躁型抑郁，伴有间接性抑郁幻想……”
“怎么解决？”顾长衡闭了闭眼，有些不想再听下去，只想快点解决顾湘湘身上的问题。
张乔顿了顿，说道：“我们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故意将您认成自己的伴侣这件事情，我恐怕无能为力。”
顾长衡脸色阴沉了下去。
张乔欲言又止，还是说道：“可如果，要解决她身上的其他病症，我需要她的配合度。”
这几天，顾湘湘算不上多配合，大吵大闹了好几次，几乎都是靠镇静剂让她安静下来的。
照这样下去，没法进一步治疗。
“有话直说。”顾长衡的耐心已经快到临界点。
“我的意思是，可能需要您的帮助。您也看到了，您在的时候，湘湘小姐是很乖巧的状态。”张乔眨了几下眼睛，有些不顾死活地说道。
“……”顾长衡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沉默之后才道：“要多久能治好？”
张乔：“不确定。”
“……”
最终，顾长衡答应，需要他的时候，他只要有空，就会过来。
离开前，他进去看了一下顾湘湘。
顾湘湘没有再喊他老公，却依旧表现出异样的亲昵，甜甜地笑着，问他：“我有点想苗苗了，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
这几天，顾湘湘都没去见过苗苗。
“妈会带你去。”顾长衡想了一下，看着肖红说道。
肖红立即领会，上前坐到顾湘湘床边，握着她的手道：“你要是想苗苗了，妈当然会带你去看看她。”
奈何，顾湘湘脸色一变，收起了笑容，还狠狠甩开了肖红的手，固执地看着顾长衡，偏执地道：“不！我要你带我去！苗苗就喜欢看见爸爸妈妈在一起！”
又来了！
又把他当成另一半了！
如果按照张乔所言，顾湘湘可能是装的，那她还真是不简单。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她真的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妹妹了。
顾长衡后退一步，很想逃。
肖红也没生气，只是站了起来，无奈道：“湘湘，长衡不是你老公，更不是苗苗的爸爸……”
“不！他是！他就是！”
眼见顾湘湘又要开始狂躁发疯了，顾长衡有些头疼，拉住了肖红，心累道：“妈，别跟她说这些，她听不进去。”
顾长衡知道，如果顾湘湘是装的，她不会被三言两语劝住，而如果顾湘湘是真的过度臆想，那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治好她。
左右都不行，那便不用多费口舌。
“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怪我，怪我对湘湘关心太少。”肖红有些哽咽，开始自我反省。
顾长衡无奈：“妈，这不怪你。”
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责任不只有一方。顾湘湘自己，也难咨其咎。
几个人跟顾湘湘周旋了一下，最后顾长衡答应，有事情顾湘湘可以给他打电话，他才得以脱身。
可是他没想到，顾湘湘会开始夺命连环call……
比如，一大早起来要打个电话给他，说早安。
比如，中午要打电话给他，跟个老妈子一样叮嘱他好好吃饭。
再比如，傍晚，掐着他下班的点，打来电话，问他今天工作累不累……
更过分的是，在这天晚上。在许吟吟喝了半杯红酒，穿着性感小裙子主动来跟他示好的时候，顾湘湘的电话，又来了！
许吟吟纠结了老半天，才在分房约定的最后一天晚上，鼓足了勇气，想主动搞点气氛，缓解两人之间的那点隔阂。
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电话铃声不断响起。
许吟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臭。
顾长衡也高兴不到哪里去，轻轻在许吟吟唇角亲了一下，为她整理了一下有点滑下去的裙子，遮住半泄的春光，抱歉地道：
“是我的错，我接一下电话，等会儿补偿你。”
补偿个鬼！
许吟吟白眼一翻，兴致全无。
这几天，顾湘湘老是给顾长衡打电话，以妻子的语气对顾长衡各自关心。
尽管顾长衡已经跟许吟吟提前解释过，他是为了配合顾湘湘治疗抑郁症，才纵容顾湘湘的举动。
但是许吟吟多少还是有点不爽。
看着顾长衡拿着电话去阳台的背影，许吟吟一枕头扔过去，骂骂咧咧：“我看你也病得不轻，你干脆搬过去，和她一起治疗好了！”
顾长衡闻言，无辜回头。
“你舍得吗？”
“……”
“哼！”许吟吟被子一盖，背过身去躺着，眼不见，心不烦。
顾长衡在阳台接电话。
那头，顾湘湘哭诉，说自己很难受，总是觉得有人在耳边对她说话，说她不配继续活着。
顾长衡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抑郁症严重一点，的确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张乔也说过了，顾湘湘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有病得找医生治，他又不是医生。
他能给予顾湘湘的，只有那点即将崩盘的耐心：“你在家对吗？”
顾湘湘抗拒诊室，肖红带她回了顾家老宅。
“嗯。”顾湘湘瞬间有了点小兴奋，她以为顾长衡会回老宅陪她。
结果，她没高兴太久。
顾长衡没什么情绪地道：“我打电话通知张乔，让他马上过去。”
说完，他丝毫不给顾湘湘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回屋，静音，将手机丢到床头柜……
他长腿一迈，就跨上了大床，直奔许吟吟而去。
禁欲一个月，太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