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境（1/1）

这里一众人在搜寻姬月笙的下落，但姬月笙却毫不知情。

她现在所处为那黑色耳钻开辟的一方小空间，如此能不受外界的干扰，但雷劫之后的灵雨所带来的影响却没有被空间屏蔽掉。也幸得所前来的人中少有化神境界，有的那几个所修之道也与空间无什么关系，否则姬月笙才穿书来就要被人当作异宝而夺了去。

再看她此刻情况，因雷劫而被撕裂的伤口此时已经全部愈合，肌肤宛如新生，而原身所留下的体内的瘀伤和以往修炼不当的暗伤也都在此时被清除了大半，经脉更是强韧了不少。

如果姬月笙此刻清醒着，便能发现体内原本空无一物的丹田此刻已经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一刻钟过去，灵雨结束。

姬月笙体内的元婴盘腿而坐，吐息纳气，将周围因灵雨而暴涨的灵力慢慢吸纳到体内。

而姬月笙还没有醒过来。

她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梦里面她似乎是人族尊贵的小公主夜笙，有宠爱她的父母和超级疼她的姐姐夜冉。她的修炼天赋极佳，资源也从未稀缺，与姐姐之间也从未有过皇室那种所谓的勾心斗角，日子过的轻松又惬意。

然而好景不长，灭族之祸到来。

父皇和母后在前一日被其余五族的掌权人支走，只留下她和姐姐留守宫殿。夜晚降临之时，族中长老所修炼之处猛然发出一阵阵轰鸣，昔日笼罩在灵雾之中的飘渺仙山化作焦土。

夜冉召集宫人前往探查和寻找长老，却只在一片焦黑中找到了重伤的大长老夜封。他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对前来的宫人说道：“是焚山祭！快逃，是阴——”没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一抹银色闪过，大长老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溅起的血喷洒在夜冉的衣襟上。

霎时间，惊慌四起。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开始收割着性命。

那一夜，宫殿里原本欢声笑语不在，取代的是刺目的红色，黑色的身影手持银色的刀刃在逃窜的人群中来去，伴随着的是绽放的红色血花和无了生息的宫人。一时间，昔日的安乐变成了人间地狱。

曼珠沙华随着血色的蔓延而绽放，地狱自此而生。

姬月笙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她时而是妹妹夜笙，时而却又独立之外，只能当一个局外人旁观。

她呆看着侍卫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温热的液体溅了一身。姐姐拉着她，拼命的跑，她的手腕被拽的生疼，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追兵就在后面，谁都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活下去。

但下一秒，她却又看见夜冉手持长枪，身后是训练有序的军队，同黑色杀手对峙着、搏击着。小公主夜笙也持着软鞭，一同作战。

两种截然不同的梦境交错着出现，冲击着姬月笙的意识体。红色地狱与金戈铁马，两种梦境被生硬的连接在一起，刺激着姬月笙。

此刻的冲击过分消耗着她的意识体，此前十五年的记忆被梦境逐渐取代。她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就是梦中的夜笙，而那十五年的生活不过是一场虚无。

梦境和真实被颠倒了。

对于一个人而言，记忆是很重要的东西。而此时，姬月笙的记忆已经与梦境混淆，她只能茫然无措的看向四周，场景逐渐扭曲，所有厮杀的场面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空间。

这里是哪里呢。

姬月笙突然想不起来了，自己是何人，为何在此处。只见得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身形窈窕，一头青丝无风而动。

那是。夜冉。

“皇姐。”姬月笙听见少女特有的稚嫩但稍微沙哑的嗓音从自己的嘴中发出。身体不受控制的向那身影扑过去，却在将要触碰的一瞬间手下成空。夜冉的身形消散，梦境再次出现。

此时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看见夜冉抱着被一柄长枪穿胸而过的夜笙，血混合着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无声的落在夜笙的手上。而夜笙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她无力的依靠在姐姐的怀里，软鞭掉落在一旁，上面的鲜血已经凝固。以往被保养的很好的手柄也裂开了几道缝隙。

夜笙死了。

除去夜冉的所有人都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夜冉似乎在哭泣，但姬月笙什么都听不见。她同已经死去的夜笙对视着，那已经开始扩散的瞳孔被姬月笙死死盯着，竟开始渐渐恢复的生机。

下一秒，姬月笙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恢复生机，而是梦境在倒退！

黑色阴影消和红色地狱一同慢慢消失，象征着死亡的曼珠沙华也接连枯萎，地狱潮水褪去。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初始的美好。夜笙拉着夜冉的手，带领着她的父皇母后去观赏她新建的花园。

梦境暂停在最快乐的一瞬间。

姬月笙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她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禁锢着，还有因为夜笙放开了夜冉的手，一步步向她走来。

“我终于等到你了。”夜笙说。她轻抚着姬月笙的脸颊，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我在这里呆了好久了，你终于来了。”

姬月笙试着发出些声音，她成功了。

“你——你是——夜笙。”

“是，我是夜笙，但我也是你，或者说，你是不完全的我。”夜笙没有再给姬月笙说话的机会，或者说已经没有时间了——整个梦境开始逐渐碎裂，远处花园的影子已经碎裂成点点星光，飘向黑暗之中。

“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我的记忆里，但有法则的限制，你也未必能完全记起，我不求其他，只求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阿姐。”

说完，没有给姬月笙反应的时间，夜笙直接与她抱了个满怀，随着梦境的消失化作星光融进姬月笙的体内。

姬月笙站在原处。在夜笙融进她身体的同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但若是要去探查，却又如雾般散开，捉摸不住。只觉得识海一片混乱，夜笙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冲击着，很快，姬月笙的意识便陷入一片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