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狗仗人势（1/1）

次日清晨，石开一行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收拾行装，扶老携幼离开了洛阳。

石开他们一走，蔡黑子安排监视的人，便匆匆回到洛阳城内禀报。

洛阳城，一家赌坊内蔡爷正与几名属下，聚集在一起耍骰子。

这时属下跑过来，附耳低语几句，蔡爷脸上冷笑连连，“哼，我就说嘛！哪里来的小子，也敢和我们李家斗。他今天要是不走，爷们儿晚上就弄死他们！”

蔡爷颇为得意，很享受这种被人畏惧的快感。

这时蔡爷将骰子丢给来人，“你们玩，爷出去一趟！”

属下接过骰子，众人大呼小叫的玩起来，蔡爷则出了赌坊，直接来到李墉府上。

李府花园内，李墉躺在摇椅上小憩，小九一旁给他轻轻摇着扇子，日子十分惬意。

在外面嚣张跋扈的蔡爷，此时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

夏日的午后特别漫长，李老爷在椅子上闭眼熟睡，知了在一旁不知疲倦的长鸣着，蔡爷站得额头流出汗水，却不敢吵醒李老爷。

不知过了多久，李墉从睡梦中醒来，小九连忙招呼丫鬟递上一碗冰镇杨梅汤，李墉喝了一口，才看见一旁的蔡爷，“呦，黑子来了啊！”

小九一边给李墉打扇，一边笑嘻嘻道:“老爷，俺弟早来了，他看老爷熟睡，不忍心吵到老爷，都站了好一阵儿了。”

蔡爷忙点点头哈腰，“姐夫，您要我办的事情，我办妥了。那伙人今早就灰溜溜离开了洛阳！”

“干的不错！”李墉赞许一句，然后鄙夷道:“哼，算他们识相！这次要不是李巡抚在洛阳，老爷我非将这群不懂规矩的东西，丢进洛水喂鱼！”

“就是，他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敢在洛阳出风头！”蔡爷附和道。

石开对于李墉来说，只是个小人物，他不会放在心上。

现在他有别的烦心事，便是最近老是有不知道好歹的人，逼着福王老人家给军队捐钱捐粮。

这剿灭流寇，乃是朝廷之事，同福王他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现在福王希望他出面摆平，令他很苦恼，不知该怎么处理。

现在石开既然走了，李墉还有事要办，便也就不再继续关注。

这时李墉看着蔡黑子还杵着，不禁皱眉，“黑子，你还有事？”

小九娇嗔的捶了李墉一拳，“老爷，您上次不是说，要给俺弟一个庄园么？您看他年纪不小，也不能一直在街上厮混，该有点事业了！”

蔡黑子连忙哈腰赔笑，“姐夫，我也该成家立业了。”

“哈哈～”李墉当即笑道:“这事老爷我没忘！黑子你先招募两三百个佃户，过些天老爷把地挂到王府名下，你以后每年拿出一成收益献给福王他老人家就行。我就不收你钱了。”

蔡黑子大喜，连忙道谢，“姐夫，您真是我恩人啊！这地是我为姐夫管理，每年该上交还是要上交，就当是我孝敬姐夫和我姐了。”

李墉颇为满意，“哈哈，黑子，你很有懂事，今后必成大器！”

……

石开跟着族人走了一阵，经过一片树林时，便同石有才道别，“三叔，这么多人就拜托你带回村子，好生安排！”

石有才点点头，“叔这边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石开道:“三叔你放心吧！你们队伍中有老弱，走得慢，说不定我能追上你们。”

在简短道别后，石有才便领着饥民，推着车辆慢慢走远。

石开等他们消失在道路上，遂即领着黄坚、石大用等人，算上他刚好十个，推着一辆小车躲进了树林。

在树林内，石开换了身粗布衣，取了网巾，头发布条一扎，脸上抹点灰，扮成难民。

一行人在树林休息到天黑，然后趁着夜色往北走，悄悄来到洛阳东郊，混进了向东逃难的饥民队伍中。

洛阳城内，福王和城内富人不愿施粥赈济，城外饥民还能走得动的，便继续向东逃荒。

他们将一路讨饭，去相对富裕的豫东，到开封城下碰碰运气。

石开一行扮作流民，跟着扶老携幼的队伍沿着道路往东走，队伍中不时有饥民倒在道路旁，剩下的人则习以为常的继续前行。

这一路行来，饥民们目光无神，一个个似行尸走肉般，在龟裂的大地上游荡。

石开一行推着车，跟着队伍往前走了一阵，身后已经看不见洛阳城的轮廓，而在道路前方，则出现一座颇为气派的宅院。

这时黄坚向石开投来询问的目光，低声道:“公子，是这里吗？”

石开看着那宅子，周围一圈青砖围墙，门口一对石狮子，两个家丁正坐在门口乘凉。

石开从胡贞那里打听道不少有用的消息，不过眼前的宅子，是不是李墉的产业，石开也不太确定，“到门前了，看看便知！”

这时前面几个走累的饥民，实在是走不动，便坐在路边休息，而他们刚坐下，门口两个家丁便丢下手中蒲扇，恶狠狠的走过来。

“臭要饭，都给老子起来，谁让你们坐着的！”家丁提着木棍，隔着老远便对着饥民破口大骂。

刚坐下的饥民，可不敢得罪他们，一些人只能连忙艰难的站起来，可有的饥民实在是饿得头昏眼花，坐下了就难以站起起来。

“他娘的，要死死远点，别死在我们李家门前！”家丁提着棍子，凶神恶煞的走过来。

饥民从李家门前经过，有的倒在李家门前就没起来，庄园管事觉得晦气，交代家丁不许饥民在庄园前歇息。

石开和黄坚对视一眼，看来找对地方了。

这时家丁挥起木棍，对着来不急起身的饥民，就是一阵棍棒，直得的饥民头破血流，在地上翻滚，惨叫连连。

家丁边打边骂，正起劲之际，忽然冲过来两个身影，黄坚和石大用，飞身就是一脚，直接将两名家丁踹飞出去。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没想到有人敢打自己，他们起初有点懵逼，可很快回过神来，爬起来便怒骂道:“那个龟孙敢踹老子，活腻了是吧！”

石开走上前，手指他们大喝，“这道路是你们李家的吗？狗仗人势，欺善怕恶的东西，小爷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