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返回石家村（1/1）

王思业、刘长清、李世杰本来想通过与县里勾结，从治安捐上赚上一笔。

谁知现在变成了百姓的钱退还，豪绅的钱不退。

这一通折腾下来，各人钱没赚到，倒贴两千多两不说，还被刁民吓了一跳。

这让几人真是有苦难言。

他们几人中，王思业最惨，不仅赔钱，还惹上官司。

虽说县里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他的名声却臭了。

“王主簿，钱我们可以不要，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王思业道。

刘长清道：“王兄说得不错，钱可以不要，石开必须收拾。我们若是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斗不过，今后如何在密县立足。”

今天的事情让王家屏心有余悸，他不敢轻易表态，将目光投向郑洞礼。

郑洞礼脸色阴沉，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做的事情，知道今天石开这么一闹，他在密县算是威信扫地，以后百姓都不会畏惧他。

官员要统治百姓，靠得就是权威，靠的就是能够办人。

江南的士绅富贾，为什么不怕县令，就是县令办不了他们，官府丧失权威，征税、办事自然都得看人脸色。

密县百姓今天这么一闹，他若是不把领头的石开给办，那以后他密县便别想再多收赋税。

郑洞礼沉着脸，“这个石开，带头闹事，确实需要处理，否则官府威严何存？”

这时几人正对石开咬牙切齿，一人忽然急匆匆的跑进来，“县尊，石开带着人又杀回来了！”

郑洞礼心头一惊，脸色大变，王思业等人瞬间脸色惨白。

“这个愣头青想干什么？他还真想杀官造反吗？”王家屏满脸震惊。

刚刚还商量着要对付石开的几人，听说石开又杀回来，立时就没了刚才戾气。

李世杰和刘长清闻语连忙告辞，他们刚起身，便见石开领着族人气势汹汹的回到县衙，把几人堵在正堂内。

石开直接走进正堂，目光扫视几人，“县尊和诸位都还在啊？诸位这是在商议什么呢？”

王思业等人立时心虚的避开石开的目光。

郑洞礼没有回答，而是询问，“石开你回来做什么？”

王家屏也道：“石开，县里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石开拱手道，“县尊、王主簿，我回来是想问一问，我出城去对付土寇，县里为何派人抢了我们石家村。”

石开本来要回石家村，刚走到城门处，便撞上了从石家村回来的衙役们，石开得知他们把石家村洗劫，当即就把他们围住，然后回来找县里要说法。

自从煽动百姓围攻县衙后，石开便把什么封建礼教、大明王法抛出脑后，仿佛真从一个书生，变成了做事不计后果的愣头青。

王家屏一拍额头，连忙解释，“这都是误会，当初县里不知道你去偷袭大騩山，若是知道，肯定不会派人去石家村拿人和征税。现在既然是误会，那县里从石家村征到治安捐，自是一并退回。”

石开从破坏秩序中，尝到了甜头，当他不待在规则里时，那些原本靠着规则来剥削他的人，便拿他一点办法没有，甚至会好言相劝，希望他不要破坏他们的规则。

现在石开在王家屏的眼里，可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法外狂徒”。

石开冷着脸，“王主簿说得轻松，衙役打伤我的族人，毁坏族内财物，难道就这么算呢？”

郑洞礼黑着脸，心里已经是极不耐烦，不过眼下他却不能发作。

他为一县之尊，县里人见了他都该唯唯诺诺，可是这个石开，却不把他放在眼里，令他很不舒服。

“王主簿，既然打伤了人，那就给些赔偿！”郑洞礼不想看见石开，只希望他快点滚出县城。

王家屏沉声道：“石开，你说个数吧！”

“让那些衙役归还从石家村抢来的钱粮，再给三百两作为赔偿！”石开道。

郑洞礼做官这么久，第一次被人敲诈，面沉如水，“给他！”

不多时，有小吏从后院取来三百两，交给了石开，又按排一人，跟着石开去给被围住的衙役传令。

石开随即拱手，“晚生谢过县尊了！”

语毕，石开转身告辞，临到门口，看见站在一旁的王思业，又扭头问道：“县尊，此人勾结土寇，为何还能立于堂上！这要是让百姓知道，怕是会怀疑县尊不守承诺啊！”

郑洞礼咬牙切齿，挥手道：“衙役，将王思业带下去！”

石开知道，县里不会将王思业怎么样，因为这厮有功名在身，而且上面还有关系，对他的处罚最后多半不了了之，但石开今天就想恶心下他们。

因为石开知道，仇已经结下，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时石开见衙役将王思业带走，才大步离开县衙，留下双目喷火的郑洞礼等人。

“竖子，狂妄无礼！”郑洞礼是理学门徒，平常都是一幅不怒自威，波澜不惊的神情，很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今天却被石开给整破防了。

石开出了县衙，来到城门处，有县里小吏传令，衙役们只能交出从石家村抢来的东西。

石开也不愿意在县里久留，带着族人匆匆返回石家村。

石有德病未好，石开给他租了辆骡车，父子二人坐在骡车内，石开将这两天的事情，给石有德说了一遍。

石有德听说这两天，石开弄来近三千两银子，还占了大騩山上的山寨，不禁暗暗称奇，同时也非常担心，石家今后的处境。

“开儿，我们石家现在算是得罪了县里，还有县里的诸多士绅。”石有德沉声道：“以为父看，县里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石开想起之前与石有德谈话，“他们把我们赶下桌，还想吃我们，我们便只有掀桌子。”

这话让石有德有些意外，石开心里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这掀桌子其中的含义，两人心里都懂，但是作为大明朝的读书人，读了那么多忠君爱国的书，两人其实都不愿意走上那一步。

一时间，骡车内安静下来，两人没再说话。

很快，队伍回到石家村，而这时全村的人得知两人回来，都站在村口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