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王现身（1/1）

他的脸庞瘪陷，似乎变得更加扭曲狰狞，青绿色的皮肤紧贴在瘦削的骨骼上，显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毒，凹陷的眼眶里，闪烁着深邃的红光，透露于其中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邪恶和阴森，仿佛把赵越从里到外都看透了一个遍，它散落着一头银发，几乎遮挡了大半个面孔，而若近距离观察，那一根根头发是那一只只苍白无助的手臂在那摇曳着，鬼王滴落着黑色且粘稠的液体，掉落在地上，被沾染着的地方迅速腐烂、衰败，随后变为一堆暗紫色的黏稠物。鬼王背后天空的颜色变得更为暗沉，闪烁的电弧穿梭其中，散发磅礴的邪恶力量。它发出着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嘶吼，如此强大的压迫感，不亚于蚂蚁在面对一脚即将踩死自己的大象的死前景象。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王吗？

赵越的双腿开始发软，他感觉自己被定格住一般，然后，他看到了鬼王旁边，漂浮着一个纸人。

那个纸人，说是纸人，但也不算是。除了四肢和纸片一样地被二维化，躯干依旧是活人的样子，头部扁平地只剩下一张毫无生机的脸皮，从远处看，像是头部和四肢被货车碾压过一样，但依然可以看清这个纸人的面貌。

那就是马金！那个标志性的发型，那个极具韵味的休闲衣，和挂在右脸颊上方的那颗尤其明显的黑痣，纸人的面貌特征和马金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纸人，似乎就是马金。马金在赵越消失的那段时间里，被鬼王同化成纸人了，下场似乎比完全被同化的纸人更惨。

“你可算来了，你的朋友，勇气可嘉。”

鬼王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似乎还可以听到回声，好似千万只厉鬼在痛苦呻吟，声波如同利刃，划破所传播的每一处空气，直至击透耳膜。

那个纸人随着鬼王吐出一口浊气，便轻飘飘地朝着赵越飞去。等到了赵越的身旁，纸人便笔直立在原地，随后，纸人那个薄得如同白纸一样的脸皮瞬间充满血色，像是充气的气球一样。而这个纸人和那个老人一样的遭遇，眼皮同样被缝住，嘴唇也被死死钉住，可就算这样，鬼王不依不饶地，使用强大的蛮力让那个纸人被迫睁开双眼，脸皮因为外力而被撕裂剥离，里面的脂肪组织显现了出来，纸人痛苦地只能使用被封住的嘴巴不住地呜咽和悲鸣。强烈的痛苦爆发出来，纸人的嘴巴溅射出一股鲜血，钉住嘴巴的木钉崩裂在地上。

这是一场毫无人性的折磨。

鬼王看起来十分满意，它笑着咧开了恶臭无比的嘴巴，疯狂地大笑起来。

“够了！！够了！！！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赵越疯狂地朝着天上的鬼王咆哮着，他感觉浑身上下除了恐惧，就是愤怒，他快到达到精神崩溃的临界点，从在花圈店看到那个遗照，又在这里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这般折磨，作为一个高中生，他无法忍受。

“马金，马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你..你在这段时间遭受了什么？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越越说到最后声音便越来越小，然后就完全听不见。现实里安然无恙的马金，此时在赵越的梦境里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变得毫无人样。

其实在之前，老头话中有话，所谓的赵越作为梦境的主人公，那么梦境是干扰这个世界的外界因素，一旦梦境主人公回归现实，且没带走任何东西，外界因素解除，干扰因素解除。那么同样的，遗留在这的东西亦成为这个世界的“附属品”。

鬼王有着这个世界的管辖权，那么马金的存在，是它如今最大的兴趣所在。

赵越说得同样没错，能让梦境醒来的办法确实有一种，就是极度亢奋的情况下，现实意识则会变得清醒过来，打破梦境媒介。而那次赵越对着马金，铿锵有力地讲诉着自己的英雄梦，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把主意识给唤醒，让自己不由自主地醒了过来。

马金空洞的眼睛里早已无了一丝生机，他的眼睛变得十分浑浊，红血丝如同蛛网一般布满在他的眼球上，他用那嘶哑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

“兄弟，你..来看我啦？”

鬼王笑得愈发大声：“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朋友等了你多少年吗？纸人祭已经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吧，你的朋友早已经把你抛下了，你还这么信任他？相信他会回来救你？”

这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对马金说的。

赵越恨得牙直痒痒，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交错的时空把赵越的内心弄得一团麻。

“在我走之后到现在，过去了多久？”

鬼王没有吭声，它贪婪着用鼻子吮吸着这个外来者身上的气息，许久，它才心满意足地回答道：本尊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什么时候走我也不知道，从你的朋友被我抓住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300年呢。”

鬼王的眼神转而盯向马金。“你可不知道呢，他当时有多害怕，不停地向我求情，真的好吵啊，然后我就把他的嘴巴给钉住了，这样他就不会吵到我了，可是我被他盯着也挺发毛啊，所以我把他眼睛给缝上了，为了让他乖乖的，别到处乱跑，所以我把他的四肢给同化成纸片了，嗯哈哈哈哈哈，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啊。”

惨无人道的谬言，从它的嘴巴里说出来，居然这么堂而皇之。赵越感觉从内而外地，浑身都在发抖。

马金的眼里泛着泪光，可他没有手，擦不了眼泪。

现实里一天的时间，梦境里的另外一个世界却过去了整整300年。

而且明明赵越第一次来到这里，鬼王压根没察觉到他，也没察觉到马金，为什么这一次，鬼王显身得如此之快？

这，真的还是和之前的一样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