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许袁二人齐挑拨 李雄一心尽臣责（1/1）
河间国 高阳县城
当许攸、袁正、殷十三个人骑马狂奔一天一夜赶到了高阳县城，已是戌时时分，三人俱是疲惫不堪，袁正本想要找个客店三人休息一晚，明日白天再前去拜望李雄，但是被许攸拒绝，无奈袁正和殷十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跟着许攸一道向百姓打听李雄的住处，袁正脸耷拉老长，殷十面容看上去倒是坦然得很，袁正看到之后暗暗吃惊，心里说，这家伙自从上次受罚以来，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三人经过打听，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府邸前，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寻思道李雄好歹也是袁军的牙门将，家境应该不止如此破落。
只见这府邸大门已经有些破旧了，放眼望去，这简直是一座低矮、残破的院落，院墙的四角都生满了青苔，府门破烂不堪，门上的木皮早已剥落下来，露出了暗黄色、凸凹不平的木头。
三人有些难以置信，但府门口灯笼上大大的“李”字应该不会有错，最后殷十硬着头皮敲响了破旧的府门……
“报！报主人，许攸大人前来拜访！”仆人的一句话让正躺在床上满身包裹绷带的李雄感到惊诧不已，他心想，许攸乃是袁绍心腹谋士，深夜竟然前来探访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快！快快有请！”李雄慌忙穿起上衣，激动的吩咐仆人。
“不！我去，我亲自去迎！”李雄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意识到让下人去迎接这样的贵客太失礼了，所以决定亲自前去。
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三人只见面前一人躬身施礼，接着火光和灯光看去，此人面色蜡黄，形容略显枯槁，看上去一脸的憔悴。
“小人李雄，不知许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先生赎罪！”看到这个憔悴的汉子强撑着身体还要给自己行礼，许攸心里觉得非常难受，赶忙双手相搀扶。
客套几句之后，许攸和袁正被李雄请去正堂叙话，殷十挎着刀站立堂前。
“子元将军忠勇，为救主公身负重伤，理应早来探望，奈何目下战事紧迫，近日主公派我来邺城公干，才有时间前来探望，还望将军海涵！”许攸话里有话，一方面是赞赏了李雄作为武人的忠勇，另一方面拐弯抹角的提示他这次前来探望并不是袁绍的意愿，而是自己抽出时间特意前来，许攸作为袁绍的智囊，绝非泛泛之辈，果然是精于权谋，做事滴水不漏。
“许先生言重了，小人只是牙门将而已，难称将军，至于为主公力战尽忠，是小人的本分，幸得主公无恙，小人之伤不碍事，蒙先生特来看望，小人谢主公，谢先生大恩！”李雄在说道第二个“谢”时，语气明显比说第一个“谢”时更重，而且眼露感激之情看着许攸。
许攸见状，心中暗许，看来这李雄也绝非鲁莽之人，他一定是听懂的自己的话，所以有所回应。
“哦，对了，忘了向你介绍，这位公子乃是主公胞弟、山阳太守袁遗之子，也是主公最爱的子侄，也是我的弟子，他叫袁正！”许攸隆重介绍了袁正，看看李雄的反应。
李雄听罢极为惊惧，赶忙站起来躬身施礼。
“原来是袁公子，小人不知，礼数不周，还望公子原谅！”
看到李雄诚惶诚恐的样子，袁正和许攸相视一笑，他们觉得这次来的目的似乎已经达成了一半。
“李将军为我袁氏披肝沥胆，不需如此客气，快快请起！”袁正的话有如春风拂面，让李雄心里顿感温暖。
“李将军，虽说这牙门将也是将，但终是低级武官，对于像李将军这样立有大功的忠勇之士来说，还是显得极不般配！”袁正试图进行挑拨。
“公子过誉了，小人即使为主公捐躯，也是毫无怨言，何敢奢求官职高低！”李雄表现的很沉稳，或者说很本分。
“李将军高风亮节，果然是军人本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将军在田丰军中任职已有数年了吧，从来没有得到过提升，即使这次立下大功，也是没有任何封赏，不知道我说错没有？”许攸一边喝着吓人递来的茶，一边斜着小眼睛偷偷瞄着李雄。
“这！袁将军毕竟入主冀州之后，我才算正式加入袁军，所以说，时间还短，资历尚欠，无法和其他大将相提并论，至于封赏吗，主公……主公……主公曾夸奖我手下大戟士为天下骁锐……”李雄暗自伤心，就快把头低到腰间，赶忙喝茶缓解这自己的尴尬。
“夸奖，口头奖励也算封赏吗？还谈什么资历尚浅？吕旷、吕翔、马延、张顗，难道他们的资历比你还深吗？他们的功劳能大过你吗？你不会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是何官职吧？”许攸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直刺这个坚毅汉子的心里。
“吕旷、吕翔兄弟是袁尚的心腹之人，二人短短一年之内便从百夫长直升为校尉，马延、张顗是袁谭手下爱将，虽然二人身无寸功，却也是骑都尉之职，说实话，我真为将军感到不值啊！”袁正跟许攸一唱一和，说的李雄更加无地自容。
李雄何尝不知，目前河北官吏，基本分为两派，一派便是以袁谭为首，是为元老派，主要是追随袁绍起兵的老人，另一派则是以袁尚为首，主要是原来的冀州官吏，他们都知道袁绍最疼爱的便是袁尚，所以自然要把宝压到袁尚身上，这样不管城头变幻大王旗，他们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而最可悲的就是自己，因为身份原因被两派排挤，仿佛袁谭、袁尚两派就是两股幸福的暖流，而自己和一些同样因为身份问题被边缘化的官吏，他们只能无助的挣扎在刺骨的寒流中。
想到这，李雄一阵心寒。
“二位有所不知，小人本是待罪之身，蒙袁将军不弃，收录帐下，已是感恩不尽，怎敢心怀冤枉，二位明察！”李雄无法说服自己，不得已之下，只好对二人说出肺腑之言。
“将军有力战救主之功，又有何罪？如果我没猜错，将军是在为令尊李历大人开脱。说起李历大人，犯颜直谏于韩馥，只是尽部下之本分，只可惜韩馥不纳忠言，将冀州拱手让人，令尊心灰意冷，从此弃官隐居，又有何罪！将军请勿自欺欺人！”袁正毫不留情的撕下了李雄的最后一块遮羞布……